咕咕!
咕咕!
阴暗的林间小路上,太田庄三提着猎枪走在前方,榊诚带着泓树跟在身后,和大部分进山人一样,太田庄三选择了最安全的路径,用他的话说,这样或许会稍微绕点路,但胜在安全。
只拿了一半定金的他,当然希望将榊诚二人顺利带出森林了,所以一路上都表现的十分谨慎。
进入夜晚,森林里开始吹气阵阵寒风,朝着衣袖间的缝隙钻去,四周不时传来某种鸟儿的叫声,泓树背着行李,不住的抬头张望四周,眼睛瞪得滚圆,手电筒四处乱照,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
“这是什么鸟在叫?”
泓树有些瘆得慌,干脆问道:
“是布谷鸟吗?”
“是野鸽子。”
前方的太田庄三头也不回的说:
“这种鸟到处都是,不伤人。”
“什么是野鸽子?”
泓树一脸茫然,这些地方上对动物的偏称他听不懂,只能询问榊诚。
“野鸽子,学名珠颈斑鸠,体长30厘米左右,和鸽子差不多大小,通体褐色,颈部周围密布白色斑点,看上去像珍珠一样,所以叫珠颈斑鸠。”
榊诚对这些生物也算比较了解的,对泓树解释道:
“这种鸟常见于城市、村庄及周围开阔原野和林地里,喜食植物种子、果实,一夫一妻,一年繁殖23此,繁殖期根据地区通常在411月份,你刚才听到短促而连贯的咕咕声,是它们在呼唤像雌性求爱时发出的声音,就像孔雀开屏一样。”
“原来是珠颈斑鸠啊”
泓树倒也认识这种动物,知道他们不伤人,心情安定了许多。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山旅游,看什么都很好奇,不过老板娘的一番言论萦绕在他心头,每次想起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和泓树比起来,榊诚就显的淡定许多了,他实在想不出这种靠近村庄的森林能有什么危险,一般的野生动物根本不会靠近有人类经常活动的区域,就算有也早被村里人猎杀的差不多了。
至于老板娘说后山有络新妇出没的传说,更是无稽之谈,天底下若真有鬼,他咋没看到阴阳师呢?
比起捕风捉影的妖怪,走在前面的太田庄三更让他好奇。
从之前发生的事情中不难看出,太田庄三很穷,而且喜爱赌博,导致他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并且经常有人上门追债。
这样的人,看似危险,实则最好对付,根本不是榊诚的对手,加上胆大,最适合当进山的向导。
“你们要进后山,是不是去找今天早上进山的那队人?”
走着走着,太田庄三突然问道:
“就是破了昨晚杀人案的那些,里面还有两个小孩子。”
“你对他们很感兴趣?”
“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老板你们一句,他们现在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太田庄三停下脚步,回过头,神情无比认真:
“你们初来乍到,不了解村子里的情况,络新妇什么的其实都是谣言,用来吓唬游客的,当然有些本地人也深信不疑,可这种谣言骗不了我。”
闻言,榊诚眼睛微眯,说道:
“看来富士见村有古怪啊,这些话你都不敢在村子里说,上了山才敢告诉我们。”
“嘿,你倒是个聪明人。”
太田庄三咧嘴一笑,跺了跺脚:
“咱们脚下这座山后面是个悬崖,想进山必须经过富士见村,说句不好听的,这里就像一座监狱,想要关在探访山里的犯人,必须经过前面的看守人员,明白吗?”
“监狱?”
泓树环顾四周,疑惑道:
“这里明明是森林,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能关的住犯人?”
“唉,你们有所不知,这座山上下只有一条路,其他地方崎岖难行,地势陡峭,就连村里最老练的猎人都不会轻易涉足,一般人就更不用提了。”
太田庄三叹道:
“另一点,你们知道为何富士见村会在两年前突然被规划为旅游村了吗?”
“埼玉县作为标准的内陆县,肯定不如东京那样的沿海城市发达,最丰富的就是土地和森林资源,属于工业区,可城里人过的好,不代表村里人过的好,富士见村想要谋求发展,只能向前桥市政府请求拨款,改善环境,利用森林资源发展旅游,但除了富士见村,周围还有不少村子也想要拨款,为何偏偏是富士见村呢?”
听到这儿,榊诚算是彻底明白了。
太田庄三是话里有话,他一直在暗示富士见村有背景,联合ss将那对母子安置在群马县的举动,情况似乎一目了然了。
如果榊诚没猜错的话
富士见村恐怕和ss达成了秘密协议,村里一定有对方的眼线,只要有谁想要上山,ss就会立刻得到消息。
“你也是富士见村人,为何要和我们说这些?”
泓树歪了歪脑袋,有点儿困惑:
“这不是出卖自己人吗?”
“自己人?谁跟他们是自己人?”
太田庄三冷笑一声:
“自打我赌博输了钱,他们瞧我不起,从不用正眼看我,村民们在这次改造旅游村的过程中应该获得的好处一概没我的份,这也算得上自己人吗?”
“我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是这些年来唯一用正眼瞧我、愿意给我机会的人,所以我不想眼睁睁看你们去送死!”
“今天下午村里来了一群陌生人,有十几个,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带着枪,绝非善茬,你们那些同伴这会儿八成已经遭遇毒手了这附近有一条下山的小路,直通村口,你们跟我从那里下山,赶紧离开,还能有一条活路,否则定会曝尸荒野,谁也救不了你们!”
泓树脸色一紧,下意识地抓住榊诚的袖子,感觉周围更加阴森可怖,仿佛随时会跳出几个人来。
“多谢提醒。”
榊诚看太田庄三不像说谎,算得上真心实意,便摸出钱包,把尾款的5曰元付清,然后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你带我们进山。”
“你确定?”
搓了下手中的纸币,太田庄三眉头紧皱:
“该说的我可都说过了。”
“当然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