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真人被陆通问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和别扭地道:“师尊,实不相瞒,并非弟子有意相让,实在是我所掌握的灵法有限,只此一种大成而已。”
“散修,尤其是中三境的散修,想要修行灵法是很艰难的。一是没有师承,二是没有灵法图可供自悟。”
“弟子这门大成的千浪灵法,还是当年几乎耗尽所有,才换来啸浪洞天一位地师的传授。”白眉真人苦笑道。
陆通这就明白了,原来白眉真人是真的黔驴技穷了,他真正掌握的灵法竟然只此一门。
但是,陆通很快又反应过来,疑惑道:“若是只有这一门灵法,你又是如何渡劫突破到此境的?”
从一劫练气境到如今的四劫练气巅峰,中间可是需要渡劫三次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可怕艰难。
按照陆通的估算,白眉真人至少要修行十门以上的下品灵法,而且都要到大成之境,才可能做到这一步。
毕竟,白眉真人又不是传道师,他不可能利用弟子助自己消减劫云,只能依靠自身道法的修行而已。
白眉真人闻言,也没有再纠结,坦率道:“弟子曾在不少地师的道场旁听,涉猎的灵法五花八门,甚至连其他五行的都有。”
“只是,大多数都仅仅入门而已,没有地师指点,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除此之外,弟子还会回过头来修行多种人法,虽然收效甚微,但积沙成塔,总能有所帮助。”白眉真人又补充道。
陆通这就明白了,原来白眉真人走的是广而不精的路子,就像当初的苏倾城。
这就难怪了,难怪白眉真人只有那一门拿得出手的灵法,其余要么是各种人法,要么是没有登堂入室的灵法。
而且,陆通默默推算,觉得白眉真人在练气境的每次渡劫,恐怕都是在生死间徘徊,绝对没有将劫云消减到最弱的地步。
“还真是一根筋的人,宁愿作死也不愿拜师。不过,这么说来,散修真人的修行还真是艰难。”陆通暗叹,恐怕这世间真如白眉真人这般纯粹的散修并不多了。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种人恐怕大都早早止步不前,或是死于天劫之下了。
而白眉真人直到现在才愿意拜师于陆通,最根本的原因,应该还是那故土情节,还有就是近几年观察陆通的为人,对他有了一定的信任。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弟子,至少还是有潜力可挖掘的,寿元到头之前突破筑基境应该不是难事。
“从今日起,你就随我在山上修行云指灵法吧。”陆通不再多问,他要尽快助白眉真人渡劫,这样也能让自己更早地踏入二劫练气境。
“多谢师尊。”白眉真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吐出四个字。
他想说的是,自己悟性不足,寿元将尽,其实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虽然陆通比预想中提前了许多年成为地师,但是他的情况自己明白。
想要将一门灵法领悟到大成之境,白眉真人回忆了一下,当初他是足足用了三十年的时间。
当下,就算陆通全力为他传法,缩短悟道时间,白眉真人依旧没有信心。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距离渡劫筑基还有多远,一门大成境的灵法,就能让他有能力渡劫吗?
要知道,从练气境到筑基境的天劫,同样有心魔劫的,而且比以前的心魔劫更为可怕,绝对没有试一试再退出的机会。
按照白眉真人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在自己寿元将尽、走投无路之时,再拼死一搏,成则再增寿元,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反倒是陆通,并没有多少担忧。
他可以感知到白眉真人的劫云,知道他其实已经有了六七成的渡劫把握,只要白眉真人再将这门云指灵法领悟到一定地步,渡劫筑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带着白眉真人飞临云竹山山腰处,陆通落在地上,郑重提醒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修行,切记不可各处走动,以免冲撞了山上长辈。”
“是!”白眉真人小心应是,心中则是暗自惊诧。
因为他在上山后就发现,这里的云雾大阵当真神奇可怕,他的神识竟然被局限在很小的范围之内,根本无法穿透四周的迷雾。
与此同时,白眉真人还有不小的惊喜,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精纯,绝对不是山下道场可比,这对于他的修行也有很大益处。
“原来,云竹山真的是一处灵山啊!”白眉真人与有荣焉地想道。
他一直觉得云竹山早已没落,恐怕所谓的灵山也都快要枯竭破败了,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陆通不再多言,伸手一挥,云指灵法图就出现在山壁之上,其上道韵显化,让白眉真人忍不住眼睛发亮,死死盯着那灵法图。
他从初入练气境到如今的练气巅峰,足足近四百年修行岁月,见过的灵法图屈指可数,而且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其中的道韵。
就算是以往斥巨资请那位啸浪洞天的地师传道,他也没有多少机会近距离观想千浪灵法图。
没想到,拜师陆通之后,这么快就能有这等机缘。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亲自为你一人讲道。”陆通等到白眉真人渐渐平静下来,方才开口道。
白眉真人并不觉得失落,这本就是正常的现象,地师们也需要长期闭关潜修,不可能像在山下道场一样每日讲道传法。
但陆通接下来又道:“所以,我现在为你刻录一次灵法,应该足够你领悟一段时间了。”
白眉真人大惊,急忙俯首拜道:“师尊万万不可为了我一人刻录灵法,对你的神识损伤太大,实在不值。”
他知道陆通在刻录道法方面有出众的天赋,但这可不是山下的人法,而是道韵更加充足的多的灵法。
刻录难度成几何倍的增长,而且对神识的损伤也难以估计,白眉真人虽然心中感激,但是也不想陆通因为他而如此自戕。
他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实在是承受不起。
“你只需全心悟道即可。”陆通显然没有听进去,盘坐在白眉真人身前,剑匣之中飞出云雷剑,开始刻录云指灵法。
白眉真人心神颤抖,满怀感激和惭愧,“师尊如此厚待于我,但就怕,师恩难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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