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青家世代忠臣,以武力征服别人,根本没有人应付得来当时那种颠倒黑白的诉状。
一族尊贵之人全部被下狱,世代忠臣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阶下囚。
青家人很烈,当晚就有一大半的人血书壁上,自尽于狱中。
可是后来,没有人能为青家翻案,那一墙墙鲜血淋漓的赤胆忠心,全都变成可笑的断垣残壁。
青家拿鲜血铺出的护国路,拿忠骨换来的名声全都成了云烟。
百姓愚昧,只知道顺着舆论风向看热闹,落井下石。
那时候的青家有多绝望,谁知道?
那时候一力想随族人死去,却被拦下来要报仇的十三青玖又有多痛苦。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误把狼心当人心,误把豺豹当恩人。
最可笑的是,青家整族人最后都不知道真相,还让十三想办法越狱后去找邵德帮忙。
谁都不知道那所谓的族人希望,就是一开始的罪魁祸首。
谁也想不到,世交的整族人都可以成为别人路上的踏脚石,而当时懵懵懂懂的青家族人还要对他虚伪的面孔感恩戴德。
十三整个人都愤怒不已,如果不是萧东辰答应稳定大局后一定让他亲手处置邵德。
如果不是萧东辰要求十三避免跟邵德的碰面,邵德现在不一定都死了多少回了!
邵德一开始紧张的微抖,可是他意识到了十三的迟疑和痛恨,不顾刀剑划破喉咙的危险,他大笑出声。
十三磨牙,恨不得吮他血、剥他皮、拆他骨。
可是不能,这废物至今还有用。
邵德疯了一样诡异大笑,讥讽的表情肆意张扬,在那岁月刻薄的脸上显得凶狠不已,令人惊骇。
“青玖,你就承认吧,你们全族都不过是废物,废物懂吗?”
十三看着他因为剧烈挣扎而流出血的喉咙,恨不得一下给他切到底,但是邵德这人,死都不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邵德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不停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居然找杀父仇人帮你报仇,让我想想当年你感恩戴德要为我做牛做马的样子,唔,那可比现在乖巧多了,当年你武功高强正是做一把好猎刀的时候啊,可你现在真是让人看着就想弄死你,完全没有当年那种还想耍你玩的意思了。”
“不过你说你怎么不听话呢,伯伯让你杀人你居然不杀,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你拿心来换心?那没有心的人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只能被人利用了,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们族人都有了给我利用的价值,而不是许多年后只能被蚂蚁咬噬尸体,被老鹰啄肉哈哈哈哈……”
十三忍无可忍,收起刀剑又要出手,邵德趁着他松手那一瞬间,立马翻滚很远,又趁他没追上来,将废墟堆的杂物扬起摔在地上,堵住了十三的去路。
他追上去却被撒了一脸杂物,视线受阻,等他愤而强行上前时,邵德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呵!”十三冷笑一声,朝着邵德的方向动用轻功,稍微甩了甩手扔过去一对螺旋黑羽飞镖,刚刚好就在邵德头部右边大约一寸的地方,将砖瓦戳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今日一仇,他十三无论如何也要报!
邵德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心里大骇,自知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将不会再是十三这小子的对手,赶紧用了一个障眼法抛出迷迭香迷雾弹,趁着十三还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提前跑路的时候,赶忙支起来腰间的短剑,装作进攻的模样,十三也毫不怯弱的迎上邵德的迷惑剑法,邵德却静悄悄的在迷迭香烟雾中偷偷溜上屋顶跑走了。
“懦夫。”等带迷迭香迷雾弹发出的烟雾散去,十三的眼前也仅仅就留下了邵德慌慌张张离开的背景,看着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十三忍不住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砖瓦上,不顾拳头上汩汩流淌下来的鲜血,朝着邵德的方向跑去。
萧东辰刚才一直就关注着十三和邵德的战况,此时此刻看到邵德用这般懦夫手段,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但看见杀红了眼睛的十三接着就要去追邵德,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绝对不能让十三去追邵德。
邵德虽然在这深不可测的宫中不过是区区一介太监而已,但既然当年有足够的本事吹耳边风陷害十三全家,主要是身为那个男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肯定就是在这宫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势力,十三今天如果冒然追过去,邵德肯定会把他引诱到自己真正势力所在的老窝,到时候十三双拳难敌四手,肯定会被邵德所害。
至于自己……万不能让邵德知道十三是自己的人。
萧东辰将身形收敛在竹林里,凭借着自己的势力,如果说单单对付一个邵德和他背后的势力的确是绰绰有余,自己倒是不怕这个事情,但如果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自己难免会顾不上十三。
他不能让邵德去威胁十三,让十三替自己去冒这个险,自己此时对邵德背后的势力的了解还不够全面,倘若做的计划不够周全,萧东辰是宁可害了自己也不愿意拉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十三下水。
“十三,别追了。”萧东辰抿了抿嘴,眉目中隐隐透出几分愧疚,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十三的眼前,伸出手拦住了正打算动用自己的真气去追杀邵德的十三。
十三看见萧东辰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萧东辰愣了一秒钟才反应回来,什么也没说,但仍然站在原地,心有不甘的看着邵德离去的方向,十三是个聪明人,既然主子现在能这么一脸坦然的站在自己眼前,就说明他早就隐藏在某个地方关注着这儿的动静。
至于不出手也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如果贸然追上去很有可能落得两败俱伤的地步。
十三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萧东辰的剑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跪下,冷声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