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人走进大殿,见昭玥皇后坐在那里喝茶,连忙屈膝行了个常礼,昭玥皇后摆了摆手,笑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这些礼数就免了。”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颂旸殿你刚搬进去不久,可有哪里住的不舒心的?”
温贵人摇了摇头,“劳娘娘记挂,臣妾一切都好。”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温贵人就离开了,她人一走,昭玥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绿竹屈了屈膝,也跟着出了大殿。
临近傍晚,御花园里开始忙碌备宴的事,有不少宫女太监来来去去,突然间,荷花池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有人死在了荷花池里,领事的太监找了几个会凫水的婆子把人捞了上了,这才发现是怀孕四个月的温贵人。
怀孕的嫔妃被发现死在了荷花池里,这件事瞒不住,很快就传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气的差点咳血,一直伺候他的老太监低眉怂目的,见皇帝震怒,斟酌的说出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未时六刻左右,听说温贵人去了晟阳宫请安,随后便出了事。”
皇帝眉头一跳,神色泛起了些许怀疑。
“把皇后给朕叫来。”
昭玥皇后到的时候,外头已经日暮西斜,再过一个时辰,百花宴就要开始了,夕阳昏黄的光从窗户照射进屋子里,把地上的影子拉长了不少。
皇帝双眼微闭没有说话,昭玥皇后看着他,轻声问道:“陛下近日身子感觉如何?”
没人回答,昭玥皇后表情没有变化,过了一会,皇帝这才睁开眼睛,“温贵人死了。”
“此事臣妾也才得知,贼人手段狠辣,甚至连孕妇都下得去手,实在是该诛。”
皇帝扭头看向她,“皇后可有什么眉目?”
“陛下值得是什么?”昭玥皇后挑了挑眉反问道,皇帝咳了两声,“听闻,温贵人未时左右去过晟阳宫。”
“陛下是在怀疑臣妾?”昭玥皇后声音有些惊讶,她站起身来看着皇帝。
“若真是臣妾所做,那为何非要等到所有人都看到温贵人去了晟阳宫再动手,这样岂不是自投罗网?”
“再者,温贵人如今身怀六甲,臣妾也盼着她能够诞下龙子替皇家开枝散叶,臣妾自问不曾存过一丝不满,陛下如今竟然把臣妾想的如此恶毒,倒真是叫人寒心。”
听着昭玥皇后的话,皇帝咳了两声,“她是从晟阳宫出来之后才出的事,落水的地方也离晟阳宫并不远,桩桩件件,你都难逃干系。”
“若是有人蓄意栽赃臣妾呢,陛下也不信吗?”
“你是中宫之主,谁敢栽赃你。”
昭玥皇后呵了一声,“正是因为这个中宫主位,这才引的不少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皇后可有什么眉目?”
皇帝对于昭玥的话避而不谈,换了个问题,昭玥调整好呼吸坐下,“晌午的时候,贵妃曾送过一碗参汤去颂旸殿,只不过温贵人没有喝。”
“温贵人出事后,臣妾立刻就让人封锁了颂旸殿,太医在那碗参汤里检查到加了不该有的东西,陛下难道不好奇吗?”
她的声音十分冷静,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昭玥轻声道:“太医检查出了红花。”
“此物大寒,女子服用伤身难孕,孕妇服用……”昭玥顿了顿,“轻则小产,重则一尸两命。”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似乎可以听见谁的呼吸声。
“当然,参汤从昭容宫送往颂旸殿路上必定要经过不少人的手,是不是贵妃做的还有待定论,可是贵妃的并不能洗清嫌弃。”
皇帝不说话昭玥就自顾自的说着,她抽出帕子擦着手,“温贵人下午来向臣妾请安时还说了,听闻臣妾夜里时常惊厥,感念臣妾关怀她多时,所以抄了两份静心经送与臣妾。”
她说话带着些许哭音,像是真的伤心一样,皇帝看着她,眼珠子有些浑浊。
昭容宫里,有宫女匆忙从外头跑来,她一脸复杂的看着坐在软椅上的女人,“娘娘,温贵人死了。”
她这话刚说完,女人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珠串掉在地上。
“怎么会?”
“听说温贵人下午去了趟晟阳宫,出来后不久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御花园旁的荷花池里,皇后娘娘被陛下叫去御书房问话了。”
女人愣了一下,手慢慢收紧,“皇后居然敢……”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皇帝坐在那里,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了一样,昭玥皇后站在他对面亦不语。
良久,屋外响起了报时的声音,未时过了。
昭玥皇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皇帝睁开眼,轻咳了一声,“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臣妾遵旨。”
昭玥皇后微微屈膝,然后就退出了御书房,绿竹上前搀扶着她,她垂下眼看着自己染着凤仙花的手指,“去把贵妃请来。”
她刚回到晟阳宫不久,外头就响起了宫女问安的声音,不过几息,就有人掀了珠帘进来,昭玥皇后抬起眼皮去看。
一个穿着湖蓝色衣裳的女子敷衍的行了个礼,“不知皇后娘娘召臣妾来可是有什么事?”
“未时左右,温贵人被人发现溺毙于荷花池。”昭玥皇后淡淡的说着,“义容贵妃觉得凶手会是谁?”
义容贵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这话问的糊涂,臣妾今日一直都在昭容宫里,门都没出,怎么可能会知道温贵人是被谁所杀呢。”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脸,继续说着,“说来也是,温贵人肚子里还怀着龙子呢,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连个孕妇也不放过,皇后娘娘若是查出来了,定要严惩不能放过。”
昭玥皇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么说来,贵妃是不知情了?”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怀疑是臣妾做的?”义容贵妃皱着眉问道。
昭玥皇后没看她,“晌午时分,贵妃曾让人往颂旸殿送一碗参汤。”
“那又如何。”她嗤了一声,“不过一碗参汤,这和温贵人的死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