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南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指示一旁的弟子们将哥舒翰带出去交给士兵们。

转而，哥舒南自责道：“扫了圣女今日一番兴致。”

鱼棠婉转客气地回应，“哪里。”

接着，从未注视过他一眼的哥舒南，却一脸和蔼亲切：“孩儿受苦了。”

看着哥舒南的假作，哥舒禹阳心底透着一股不屑，却干涩无力地作揖回应，“多谢父亲关心。”

“为父平日里忙，对你关注不周。”

呕……

哥舒禹阳只低眸：“父亲的忙可理解，孩儿只是有一请求。”

“快快讲。”

“孩儿没有别的，只求父亲开恩让我见一见娘亲。”

“为父……”

其实哥舒南不想，可看他惨遭如此，便为难答应：“行吧。”

言毕后，哥舒南带着人离开了凉兮兮的东院。

鱼棠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看得出，哥舒南根本不关心哥舒禹阳，打心底，鱼棠甚是同情他。

“禹阳哥哥，你给我留的字条我看到了，第一反应就觉得你一定有事。”鱼棠上前搀扶着他。

双双二人坐下后，哥舒禹阳看着地上冷冰冰的血迹，若有所思，“棠儿是关心我？只是少了我一个又何妨？”

他何故生气？鱼棠不明。

“嗳对啦，皇后的寿宴就要到了，何不开开心心与我一同进宫？”鱼棠另开话题道。

哥舒禹阳指腹抠得紧紧的，低头沉声：“皇后寿宴，我哪来的资格去参加。”

“嗳……这……”这是怎的，一个话接一个的皆是否认。

“我不过是最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冷眸盯着地面道。

“哦，可是皇后喜欢你呀，我相信皇后希望你进宫。”鱼棠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只闷头安慰道。

他眼中淡起云雾，“我是哥舒家的野种，人人见我如见瘟神，全族上下皆怀疑我与父亲并非血缘，这些年来知道我受尽辱骂的哪个不知？”

蓦地，他凄然一笑，“即便是生在贵族家，也难逃羞辱可悲的……”

说到这里，他住了口，转而清冷地道：“棠儿，我累了。”

“那好吧……”

起身后，哥舒禹阳站在窗前看着鱼棠出院子的背影，他神色复杂。

下人一旁小声道：“公子，那大娘的孙儿已交给了一户人家，家底清白，待小孩很好。”

哥舒禹阳黯然失色，“是我害了他们。”顿时，他低头有些愧疚甚至悔悟。

“公子，做人做事不论好坏善恶，看的不是经过，而是结果。”下人立刻劝他。

“善恶好坏？”哥舒禹阳似乎心神疲惫，又冷笑自己。

下人继续道：“公子做的这些也算是给了那位大娘一个解脱。并且，公子也安顿好了他们的孙儿。”

“我……心里不愿，可我不得不让她死，这些年我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走错一步路就会遭遇他人的陷害然后万劫不复。”哥舒禹阳凄然道。

下人应了句：“大娘为保守秘密愿意去死，他们本就不想拖着孙儿，公子也答应照顾好他们的孙儿。”

下人微叹：“公子隐忍这么多年，现下好不容易扳倒了三公子。这件事是大娘被三公子逼死的，说到底，也并非是公子害死了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