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禹阳来到紫琼宫不远处的紫月宫,站落在殿门口的坛处,指尖袖口一松轻轻触碰到白色的枯花,只见花瓣一泻落地。
他蓦然垂眸,失色地道:“婆哥,都说昙花一现,可惜它就没开过,棠儿最爱昙花,可惜我为她种的昙花,她看不到。”
下人婆哥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得低头不语。
他忆起了往事,小的时候,鱼棠与哥舒禹阳一起种花采花,那种美好与纯真的回忆在他心里不可磨灭,记忆犹新。
正当他转身离开时,夜风过,一阵突如其来的花香侵袭鼻端,他顺风瞧去,月色下一朵白色昙花热烈绽放,白色泛着淡淡微光的花瓣重重叠叠,将月色映衬得愈加纯净。
他眉眼带笑,惊喜道:“终于开了!”说着,他拉着婆哥迫不及待地道:“快去备车,我要去接棠儿来,与我一同欣赏,时间耽搁不得,快去。”
他眼底划过欣喜与期待。
待来到鱼府后,他不叫管家通报,独自一人满怀期待地去到鱼棠的庭院。
夜里,宿在鱼棠府上的赤玄殃与金鹤皆趴在桌上醉醺醺睡着,但见鱼棠半迷糊状态,拉着赤玄殃的手倾心以待。
哥舒禹阳神色黯然,他看清楚了鱼棠对赤玄殃的目光是带着炙热,望着他的眼盈盈一水间划过一线星光。
这样的目光,他很熟悉,便是对鱼棠的目光如此,可她却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殿下你快起来,不要着凉”鱼棠满目担忧,踉跄起身拿了件披风给赤玄殃披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爱意。
看到这一幕,哥舒禹阳心中泛起恨意,甚至悔意,他竟觉得自己卑微到极致。
他握紧拳头,心口处隐隐犯痛,唇畔间断断续续才发出一个脆脆的声音,“棠儿。”
嗳?一往情深却不知缘浅。
下人婆哥心疼走来将他扶住,小声劝道:“大王,回去吧。”
旁人看了都揪着心,他却不知自己卑微成一粒沙,竟毫无意义所在。
回到紫月宫,他看着盛开至美的昙花,心中又气又恼,冷声吩咐,“婆哥,命人把它砸了。”
“砸?”婆哥狐疑问去,那可是他亲自为她种的,他舍得?
“砸了它,它开着没有任何意义。”他淡漠地道,接着就没落离开了。
正如他所说,它开着毫无意义,因为鱼棠看不到,所以就把它砸了。
就像是他利用一个人然而达不到目的,他就毁掉。
翌日清晨。
鱼棠睡到日上三竿,日头正是热烈奔放,赤玄殃仰头不言不语对着那刺眼的太阳,瞧了许久,叫人不禁担心再瞧下去怕是要瞎了。
鱼棠陪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殿下,这太阳太刺眼毒辣,倒不如到了傍晚的时候看。”
赤玄殃收回目光,对她浅浅一笑:“你是担心本王的眼睛受不了吧?”
鱼棠也收回了目光,但双眼有些迷糊糊,看着赤玄殃就像是能看出两朵娇艳的冥花在她眼前晃悠。
她喃喃应道:“那当然,纵使殿下灵力修为高强,也不能对着毒辣的太阳盯着看,我现在看着你都能看到好多个你。”
忽地,他笑了笑,“你若是想看傍晚的日头,本王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