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三重天,月和宫。
白发妙男挽着袖口,抹了把额头上争先恐后奔出的汗珠子,然后拿着锄头在园子里栽种。
且看他这般忙碌,真叫人不得不溢出一句“世界末日,还不自知”的话,想送给他,却又怕他年纪大了听了心脏不好。
鱼棠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摇摇头叹口气。
只是白发妙男的记性不大好也就罢了,耳力倒好的很,真是让人捏了一把汗又不得不欣慰。
他回头一看,心头一惊,并且面上本平和的笑容逐渐消失……
“斩爷爷,你怎么见了我不高兴?”鱼棠纳闷,以前他巴不得日日见她,夜夜长话,今日却变了个人。是不记得她了把她误认不熟络的人?还是躲她?
白发妙男将锄头一甩,也顾不得眼下的东西,连忙跑回漆红的大门前,就跟躲瘟神似的,却不想……
“呀呀呀,小鱼棠你放开,许久不见,你的力气越发的大,老夫怕疼,经不起折腾啊。”白发妙男红唇一咬,着实一脸的惊慌和无奈。
鱼棠将他的肩膀放开,拍了拍他的肩,“你不躲,你这骨头是保住的。”
白发妙男该怎是好,指着她鼻子摇头道:“你这娃娃变得越来越凶,都不敬爱老人。”
老人?说笑了吧?他这岁数是挺大,这面容看上去就一千年……
鱼棠“切”了一声不予理睬,白发妙男既无奈又不忍,只好允诺:“进来吧。”
鱼棠总算是乖了起来,活蹦乱跳地挽着白发妙男进了月和宫。
果真,一如既往的红彤彤喜庆一片,鱼棠翻了几本姻缘簿,又玩着红线球,总之,没先开口。
“小鱼棠?!”
听了白发妙男唤了唤,鱼棠拍了拍衣摆,清了清嗓子,“斩爷爷,要世界末日了,你知道吗?”
白发妙男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老夫不知,你这娃娃说的话也是怪异。”
他哪里不知,不过是装不知,他就算是听不懂世界末日的意思,他也还是可以悟出大事不好的意思。
“嗬!”鱼棠眼底划过一抹气愤,是假气愤,“装,接着装。你不知?那为何躲我呀?”
白发妙男摇头叹息,又发出了一番长长的感慨:“嗳这世间啊又要不太平,都没安心过好这千年,结果灾难又来了!老夫日日看戏,处处写故事,什么情情爱爱,生离死别,旷世奇爱尽在老夫脑海里。”
说着,他垂眸黯然:“只是万万没想到,如今要发生的,老夫居然没想到。”
鱼棠刚顿了顿,白发妙男忽地执起她的手,热烈了起来,眉眼弯弯,“小鱼棠你说老夫把这故事编起来如何?会不会成书后流传千古啊!”
“什么故事?天地崩塌的故事吗?”鱼棠无情地纠正。
霎时,白发妙男感觉头顶一阵雷雨,好好的灵感就此幻灭,他撇了撇嘴,“小鱼棠啊小鱼棠,老夫好不容易有个素材,你就这么给老夫破灭?不提便好,一提啊,老夫心头痛啊!”
“痛?痛什么?痛您的外甥要遭殃。”
白发妙男急了,跳脚:“老夫怎么会自私?痛的是他们,本就兄弟挚友天长地久,奈何,居然要决裂!你说,这是不是连戏文都编不出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