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张燕冲剑下的独眼大汉猛然向后窜去,口中还大声喊道:“杀人啦!救命呀!”
这真正的凶手却先喊起救命来。
张燕冲的剑并不算快,因为当他将大汉的心脏刺破时,已经晚了,客栈已经因这一尖叫而灯火通明,小二上楼来,又吓得面如死灰的跑了下去,官差很快到了,张燕冲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中,他没有逃跑的理由。
房间里点起了灯,满屋的死尸令张燕冲认识到,原来杀人和杀野兽毕竟不同,想到这一屋子的死人全是自己所杀,张燕冲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任何一个从未杀过人的人在第一次杀人之后共有的感觉。
而之前张燕冲之所以可以痛下杀手,不但是因为这些人想杀自己,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在森林中捕猎已久,早已习惯了一击毙命的打法,习惯很难改的。
张燕冲的房间里,已经布满了官差,在张燕冲的对面,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纹丝不动的坐在张燕冲的对面,张燕冲也坐着,只不过此时张燕冲的表情很有趣,因为对面的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他似乎有着一种常人没有的气势,张燕冲还未和对方交手,便发觉自己不能在一招之内杀了他,当然,张燕冲保证自己在五剑之内击杀此人,毕竟眼前之人不是修真者,至少张燕冲认为不是。
“是你杀了他们?”男人冷冷的问道。
张燕冲道:“嗯。”
“用剑?”男人看到张燕冲手里的剑,眼睛似乎在发光。
“嗯。”张燕冲的回答很简单。
男人见到了剑,似乎语气温柔了许多,不过依旧没有丝毫温度的说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对这些做个解释吗?”男人说的这些,自然是说的还未移走的五具尸体。
张燕冲道:“一群入室杀人的坏蛋,不过运气差点,跑到我的房间来了。”
男人道:“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要再做一番调查,再此期间,请你暂时道寒舍做客。”
张燕冲表示明白,他本无愧于心,而且,张燕冲有种直觉,他相信眼前这人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男人果然说道:“你放心,若你真的说的实话,我一定还你清白!”
张燕冲提着剑跟随官差走出了客栈,剑之所以不被收走,也是因为那男人的吩咐,“不用收他的兵刃,”男人回头又对张燕冲说道:“在未确认你的罪行前,你是我的上宾。”
即便张燕冲今晚因好梦被打断而情绪低落,此时也已被男人的善待感动,张燕冲毕竟还年轻,年轻人通常比较容易热血沸腾的,张燕冲的热情化作了一句:“谢谢!”
张燕冲被带到一座有着红漆和金钉的大门的宅院,这一看就是某位大人物的居所,因为在大门的上方有三个斗大的烫金字,虽然张燕冲不认得写的什么,但是还是觉得很有气派,张燕冲的一副乡下人的表情惹来身边的一些官差窃笑,那笑意中的讥讽之意张燕冲非常清楚,因此在知道有人要杀自己时都没有生气的张燕冲,也不由得因自尊心受到伤害而有些怒意了。
黑披风的男人忽然低声道:“你第一次出家门?”
张燕冲心里正不爽,回答自然不怎么客气:“算是吧!”
男人道:“难怪会在乎这些,不必理会他们。”
张燕冲不知这是安慰还是教诲,不过那些偷笑的人已不敢再笑。
良久,张燕冲忽然道:“我懂了,本不必理会他们的,大个子,这是你家吗?”张燕冲忽然仿佛想通了一件事,豁然开朗,此时已看不见一丝的怒意,反而更加不掩饰自己对这大宅子的艳羡与惊奇。
男人看着跑进大宅子的张燕冲的背影,微微点头,喃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特别,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张燕冲早已跑进了这座宅院深处,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的喃喃自语。
院子很大,布置也很美,张燕冲一路的东张西望,仿佛要将这一切装进自己的眼睛,可惜毕竟装不进去的,男人和一众官差跟了上来,张燕冲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独院当中,独院犹如一个花园,独院中的屋子则像是花丛中,仙人的行宫,行宫般的房间自然比客栈那间更加宽敞,床也更加柔软。
男人令其他人离去,自己却留了下来。张燕冲本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那五个死人的问题。
可是黑披风男子只是看着一脸惬意的坐在浴盆里的张燕冲说道道:“你怎么不像练过武的人?”
张燕冲呆住,他不明白这问题有何意义,因为他不知习武之人与普通人还有可以看得出的区分,张燕冲只好含糊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的,可能是我体质特殊吧。”
男人却冷笑道:“体质特殊?除非你所习武功是过分的异术,要么就是你根本不会武功,因为你根本没有习武之人的特征!”
张燕冲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了解他的想法,之前原本那么客气的人怎么现在如此咄咄逼人,张燕冲苦笑道:“我若真是修炼的一种异术呢?”张燕冲想着自己修炼的木源决,的确是可以这么说的。
男人的目光闪动,道:“你以为我会信你?除非你与我交手,我才可以判断你武功的真实。”
张燕冲摇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张燕冲可不是那种嗜战的狂人,当初在森林捕猎也是生活所迫的。
“以为你若不打,就无法证明你的武功,也不能证明你有实力杀了那五人,但是你却偏偏说那人是你所杀,嗯,我有理由推断,你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身为本城的治安统领,有权将你逮捕治罪!”
男人一连串的威胁之言令张燕冲无语之极,张燕冲苦笑道:“大个子,若要我和你交手,只怕你的性命不保的,因为我所习的武功之中,只有杀人的招式。”
其他人听了这话,定然会不屑的哄然大笑,但是这黑披风男人却没有,相反,男人似乎眼睛一亮,道:“因此你胜不了你不想杀的人?”
张燕冲道:“可以这么说。”
“好吧,那我只好用另一种方法去调查这件事,这样不免要费些力气的,你就在此静等消息吧。”男人说完,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