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驻地,宅邸。
嬴政和王翦端坐在庭院中,所有生活物资都是一应俱全。
甚至有什么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吩咐站在门口的十名白家青壮,让他们帮忙去拿,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如今的白家都能够满足。
“陛下,您之前所问的少女........”
“你可还记得,寡人作为质子,居于赵国的时期?”
“老臣记得。”
“异国他乡,作为质子的我经常遭人欺负殴打,唯独只有一名美丽善良的少女站了出来,经常熬药帮我疗伤,我们两小无猜,互生情愫。”
“陛下所说的,可是阿房女?”
王翦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脑袋。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虽然这只是秦国王室的家事,但是其中却有着不少博弈。
十四年前,陛下壮志踌躇。
但是声望尚且没有抵达顶峰,想要将阿房女立为王后的想法,遭到了宗室的极力反对。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出身实在是太过于卑微了。
区区一个采茶女,有什么资格成为大秦的王后,那不是乱套了吗?
当初的陛下,处于左右为难之际,并没有如今的果决。
为了不让陛下为难,采茶女毅然放弃了一切,带着刚刚出生的女儿离开了秦国,彻底失去了踪迹。
从某种意义来讲,全心全意为一个男人着想的女子,的确很好。
“你说,寡人当初要是不犹豫的话,情况是不是又会发生改变?”
“老臣不敢说。”
作为武成侯,王翦也是一个人精。
自然很清楚,什么事情能插手,什么事情不能够插手。
像是这种秦国王室的家事,身为外臣的他,自然不能够多议论什么,以免引起陛下的不满。
“说到底,还是寡人当初太优柔寡断了。”
“整个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想要立谁为王后,谁就能当王后。”
“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指手画脚的,要是寡人当初果决一点,阿房也不会离开了。”
“........”
四十多岁的嬴政,有点失魂落魄的说道。
天下女子何其多,但是他都不感兴趣,没有情感的基础,也不过是一个玩偶罢了。
唯独阿房女,在嬴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两人更是结下了深厚的情感,对于她的情感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恕老臣愚钝,这与那名少女有何关系?”王翦挠了挠头,问道。
“阿房虽然离开了十四年,但是寡人送她的玉佩,她还是一直带着的。”嬴政沉声说道,“那名少女的身,有着玄鸟琥珀色玉佩,就是阿房当年的那枚。”
“恭喜陛下!”
“这未必有什么可以恭喜的。”
此刻的嬴政,完全没有覆灭六国的霸气。
反而像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忧愁之色。
玄鸟琥珀色玉佩,这种宝物天下独一无二,自然不可能有仿制品。
就是不知道,阿房现在怎么样了,而自己的女儿会不会记恨自己,不认自己这个不尽职的父亲了啊。
“对了,老臣有一件事情想要禀报。”
“何事?”
“老臣观小友,并无谋逆之心,只是纯粹被那两个小子迷惑了神智,还请陛下不要将如此麒麟之才,弃之不用。”
王翦劝谏道。
虽然他认为小友存在着谋逆之心,但是尚且可以挽救。
最起码,他还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只要将两个‘蛊惑’心智的家伙砍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就怕陛下因为这件事情,心生忌惮,从而错失了这样一名麒麟之才啊!
如今的大秦,名将谋臣是不少,但是缺少一名可以扛起大旗的顶梁柱,等到自己归天了,大秦就彻底失去了领军人物了啊。
李信倒是可以扛起大旗,但是这家伙伐楚之战失败后,就一蹶不振了。
哪怕陛下想要再次启用他,这家伙也失去了锋芒。
“放心吧,寡人知道轻重。”
嬴政淡淡的说道。
张良、项羽、王翦都认为公孙曦存在着谋逆之心。
但是,唯独只有嬴政一直相信着他,这个小子智谋滔天,能够看清楚的局势要长远的多。
时间太过于短暂了,自己根本无法在剩余的时间之内,将大秦帝国打造的固若金汤,加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恐怕正如公孙小友所言。
无论是扶苏还是胡亥继位,硕大的大秦帝国很快就会倒塌。
公孙小友如今的筹划,也不过是提前为自己准备退路,如果自己能够多活几年的话,恐怕一切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