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果子声嘶力竭的惊叫一声,以我从没见过的速度向我扑过来,钻入了我的灵虚。
“你过来干嘛,还不赶紧滚。”我被火光烤的眼前发黑,双臂软绵绵的快要撑不住灵力。
“云水,你别不要我,别丢下我。”
这只笨猫,跟着我有什么好,只能一起送命。
毕方的翅膀扇过一阵阵的热浪,我浑身好似要蒸发一般,手上卸下力去,被他的翅膀扇出两丈,震出一口血。果子从灵虚跑出来抱着我:“云水,云水!”
毕方的金喙吐出火焰,我用最后的力气掷出蛟鳞挡了一挡。
我趁此机会化成水滴落在他背上,对他道:“往东南跑。”
果子化成猫的模样见缝就钻的往东南跑。果子脚步轻又快,从草底穿行,竟短暂的逃出毕方的视野。
我立刻用泉珠的力量恢复力气,并且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受到东南方的水声,但愿能是一条江河,这样我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借助。
“嘶——”
毕方嘶吼的声音又出现在头顶,它来得真快。我猛地睁开眼睛,翻身从果子身上下来将他收入灵虚,捏诀御风往东南方去。
我听到微弱的细流声,毕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空隙的吞吐着火焰,我一头扎进山涧流水,火焰喷到溪流上,烤干了半条溪水,露出水底的岩石。
水中热的像要沸腾一般,我只能听着水声闷头往水音深厚的地方游。毕方穷追不舍的跟着我,眼前变成了巨石,我已无路可游,我透过水面看到盘旋的毕方愤怒的喷着火焰。
但好在这地方的水不算浅,或许可以跟他搏一搏。
我破水而出,竟惊喜的发现,我眼前是一座雪山!
毕方的火翅撞上雪山一角,白雪、融水、断岩一齐纷落下。
“毕方,你我无冤无仇,不如就此放过吧!”
“哈!你还有脸说无冤无仇,你逼麒麟说出规避天雷劫的秘术,偷盗灵草珊芳,还自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难道不知道天网恢恢,还不交出珊芳草,随我回天界领罚。”
“这话从何说起!”
毕方愤怒的长鸣一声,挥翅展出一封秘信,又扬下一把麒麟的鳞片:“你竟剥了小麒麟的鳞片以此逼麒麟说出避劫之法,何其恶毒!”
我难以置信的拿起那小小的鳞片。麒麟早已带着小麒麟离开西山镇,竟然还能有人找到。
我道:“一封空穴来风的信,你就认定是我伤了麒麟,偷盗灵草?”
毕方道:“麒麟的鳞片身上有你的气味,我绝不会认错,何况如果你没有来过,又怎么知道进入无涯雪山的路!”
无涯雪山……我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是无涯雪山?
毕方用灵力吸出我灵虚内无涯雪山的地图质问道:“这又是哪来的!”
“这是麒麟送给我的。”
“满口胡言,麒麟曾是守山兽,怎么可能把地图给你!证据确凿还在狡辩!”毕方吐出漫天的火焰,像要把这里融尽。
但这满山的冰雪,又怎么是他能够融尽的。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麒麟!”
“那也要先把你捆回去。”毕方吐出火焰,烧沸我周围的水,把我从水中逼出来:“毕方,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雪原,五行相克,在这里你未必是我对手。”
毕方放声大笑起来:“那就试试看!”
在冰雪中,泉珠的力量能够得到最大的发挥,我唤起满山的冰雪,雪花和冷水凝结成冰凌,在我的召唤之下飞速射向毕方。
毕方吐出火焰挥动火翅融化射来的冰凌,但漫天的冰凌密密麻麻的落下,毕方应对变得吃力起来。我嘴里尝到腥甜的味道,趁他忙着应对冰凌向深山逃去。
我一个踉跄跌到雪地,胸口一阵灼烧,啐出一口血来,鲜红刺目的落到白雪上。果子跑出来扶住我:“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被焰气灼伤未愈,又运起泉珠伤了气血。”我看着茫茫雪原,不知该走向何处。果子已经冻得鼻头通红,我对他张开双臂:“来,快到我怀里来。”
他蹭到我怀里,我捏诀换上一身斗篷,把肥嘟嘟的果子抱在怀里,走在深山的雪原里。
越往深处,雪积得越厚,甚至开始飘起雪花来。冰凉凉的雪落在身上,正好解了赤焰的热气,很舒服。
但是果子耐不住严寒,又非要陪着我不肯回灵虚待着,我只好找了一处避雪的地方落脚。
刚好这里灵力也充沛,我运气疗伤,花香似有似无的飘过来,我站起来去寻,却不见有花木。难道是石壁的味道?我凑到石壁前嗅了嗅,似乎是有花香。
“你果然在这!”毕方将火焰吐满山洞,我抱着果子滚了几圈滚到雪堆里。
“喵?”
“没事,睡你的觉,灵力那么差别给我找麻烦。”我张手把果子锁进了灵虚。
我还没等爬起来,风云突变,横空劈下一到天雷落到我身上。
“啊!”我措不及防的叫出声,双手抓着地面,满嘴腥甜的味道。
天空青紫色的雷电满天乱飞,毕方红翅金焰的悬于空中:“这次绝不会让你逃了。”
青雷再度劈下来,像有刀子穿梭于我的血肉经脉,我咬牙环抱着自己在雪地缩起来,控制不住的一下又一下的抽搐着。
头顶的青雷黑压压的盘旋着,天雷劫。要取走一株珊芳草得挨过三道天雷,可我根本没有碰到仙草,为什么会触动天雷劫。
但好在天雷劫是青雷,只看来取仙草的人是不是真心想要,只会痛,不会死。
忍一忍,不会痛很久的。
“唔!”青雷接连劈下,我紧咬着唇。忍一忍,再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很快。
可是好痛。难怪只一个天雷阵便拦住了想要偷盗仙草的人。
天雷一道未散一道又至,交缠在我体内流窜,我几度觉得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落了五道青雷,还没有结束。
“啊!”我失声叫出来,好几次撑不住要昏厥过去,又被毕方强制唤醒过来。
他挥动着翅膀,天雷闪耀轰响在他身后:“天雷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不如你以死谢罪,我也能勉强饶过了你。”
或许……也是种解脱。
但我死了,果子在这茫茫雪原怎么走出去?我就这样自戕岂不是遂了害我之人的心意,坐实了罪名。以死谢罪……我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谢罪!
我不甘。
“咳。”我呛出一口血,在雪地上红的晃眼,我不甘!我死去活来的又扛过四道天雷,直到雷声停止很久,我才有一丝的力气撑死半个身子。
毕方一直注视着我,大概是想看看我死没死:“连挨过九道,倒是有几根硬骨头。”
“为什么要引来天雷。”我要问个清楚。
毕方道:“这是你欠下的!你偷走无涯雪山仅剩的三株珊芳草,九道天雷本就是你该受的。”
“哈,我欠下的?我向来认账,但凡是我拿的,九道呵,十九道我也认了。但你们空口白牙把事情赖到我头上,我不认。我今天替谁顶的雷,我日后一定千刀万剐,扒了他的皮削了他的骨。”
“劣性难除!”毕方用捆妖锁把我手脚绑起来,“打伤麒麟子,偷盗仙草,桩桩件件一个都逃不脱,现在就跟我回天界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