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别吃了。”
“肥猫,少吃口。”
“胖东西,快成球了还吃!”
我把果子嘴里的烧鸡和烤鱼抢过来,他连忙把唯一的剩的鸭腿撕吧撕吧全塞进了嘴里,背对着我,鼓鼓囊囊的捂着嘴偷吃。
“……”他的背影壮硕了不止一点半点,宽大的屁股感觉能坐死一头猪,“喂,你以为背对着我,我就看不到吗。”
他小嘴极快的咀嚼着,我从没见过如此飞速的咀嚼,吞咽下去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个歪着头看我,然后随地一躺,翻出圆滚滚白绒绒的肚皮,满足的打个哈欠:“喵~”
我揉了一把他滚圆的肚皮:“也不怕撑破了。”
我们把梓欣送回宫殿,王宫里的人为了感谢我们两个救了他们国主,这一个多月来天天大鱼大肉的往这里送,就连水都换成了玉露和羊奶。
于是果子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令我震惊不已的每天都把送来的东西吃个丁点不剩。我向来知道他是个馋猫,但没想到馋成了这副模样。
自然他的体型也越发像个球了,我甚至想过给他改名叫球子。
“起来起来起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还是猫。”我拉着他的小爪子硬拖,他闭着眼完全无视我,壮硕的身躯石头一样,在我拖拽之下只挪动了一点点。
我用力把他提溜起来,他索性变作男子模样,歪头靠在我肩膀上继续睡。当猫是一滩死猫,变人也是个死人。
“说来也怪,你都肥成了那样,变成人的时候怎么一点不见长肉呢。”真是让老娘很有些羡慕。
我摸着他的肚子又掐了把他的脸蛋:“怪哉,肉都去哪了。”
他揉揉眼睛睡意朦胧的靠在我身上:“我是结实,不是虚胖。”
“可拉倒吧,明明就是肥胖。”真会给自己贴金,他眼睛弯弯的笑道:“不信,你自己看啊!”
说着,他把自己衣裳的带子解开了,刚好有人推开门一阵风吹进来,吹落了半截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来。
啪叽!
来送玉露的小宫女脸“唰”的红成苹果:“对、对不起!”
我变出两张纸巾来给她:“给,擦擦鼻血。”
她扭头捂着脸跑了。
“唔?云水,她算不算占我便宜。”
我把两张纸巾糊到他脸上:“不知羞耻的笨猫。”
他呲牙笑着:“我就说我是结实吧,我吃不胖的。”
一派大吃大喝,脚丫子都懒得动,竟然还能把自己吃的让人看了鼻血横流,这是什么奇猫。我……怎么就没有这种美妙的体质呢!
很酸!
“起来了!跟我去看看梓欣。”
我拖着他往主殿的方向去,自从梓欣回来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出门,也不准任何人进去。起先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来,这两日连哭声都没了。
我跟果子扒在门上,果子眨着小眼睛:“她不会死了吧。凡人可以连续一个月不吃不喝吗?”
“我也不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凡人,或许可以。”她总是闭门不出,我怎么找她要化蛇呢,她死了倒也方便,直接从灵虚里掏出来就行了,但那样问鼎炉又没了线索,左右是为难。
我带着果子离开,准备去后花园散个步,那里有一树灵果,这几天果子熟的正好,甜脆可口,这样的好东西不吃浪费了。
谁知我刚走过拐角,一个侍婢扑通一下跪到我面前,果子吓了一跳变成只猫扑到我身上,我被突如其来的肉球打倒在地。
小侍婢倒吸口气:“……”
果子:“喵……”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肥猫,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小侍婢摸了摸泪:“求你救救我们的王,再这么下去她会消失的。”
她要是消失了,那她灵虚内的化蛇岂不是也要跟着消散,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化蛇不行。
我权衡一番,转身返回主殿,问侍婢道:“消失?为什么?”
她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不肯说,我骤然停下脚步:“既然不肯说,那你们自己解决去吧,我管不了。”
“别,别。我们都是灵力低微的侍婢,无法进入往生镜。”小侍婢拦住我,“王……一定是陷入往生镜中了,在这二百年里,王除了研制丹药便是在往生镜中。王好不容易才复活严公子,可他却……从前王心中还有严公子活过来的念想,现在她一定会沉溺在镜中,直到往生镜把她彻底吞噬。”
“求你,救救王,她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对我们真的很好。”
“我尽量。”我破开她房门外的结界,侍婢站在门外不敢进,我独自一人进了主殿。
梓欣的主殿十分冷清,没什么装饰,只有层层的纱幔,一重一重的随风飘荡着,就像那些不肯散去的挣扎在风中的记忆一样。
一道亮光闪了一下我的眼睛,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随即便觉得有一股力量把我吸入了某个空间。
杀喊声遍野,燃起的狼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我晃晃悠悠站稳步子,只见眼前万马奔腾而来,扬起尘埃漫天,而那领头之人就是严棋。
他将长枪斜举在身后,一身黑甲威风凛凛,从马上一踏而起,一枪穿胸挑起敌手。
他站立在马上,枪尖的鲜血燃起将士们勃勃的内心,热血沸腾的厮杀着,势不可挡的攻下城池。
这就是梓欣无法忘却的过往?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为了一遍又一遍的看她跟他的过去?那梓欣又在哪呢。
我随着凯旋的队伍回到军营,蹲在他们门口勘察情况,反正他们也是看不见我的。
“给。”
我走神的功夫眼前出现半块硬馍,一个糙汉子对我道:“你也是被战争冲散的吧,拿着吃。”
“你看得到我?!”
那汉子大笑起来:“俺又没瞎,咋就看不见你!丫头,是不是跟你娘走散了。”
他怎么能看得到我呢?这分明是个幻镜,我怎么可能是个实体?那我白日里岂不是差点被马蹄踩死,还好我躲得远!
“我不是逃难的,我是来找人的。”我站起来对他道,却忽然发现我只到了他肚皮。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服饰,我竟在往生镜里变成了个丁点大的小丫头?
那汉子大笑一番,俯下身子来逗我道:“小妹妹,你找谁啊。”
“我找严棋。”
那汉子听我直呼严棋大名,不满的皱了眉,阴沉着脸道:“将军的名讳也是你一个臭丫头能张口就叫的。”
“壮子,怎么了。”严棋卸了黑甲一身常服的模样威凛中透着俊气,我楞了下神,听壮子回禀道:“将军。这臭丫头说要找您。”
严棋对我笑道:“找我做什么。”
我两眼发直的祈祷着鼻子能争气一点,不要丢人的挂下两行鼻血。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从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