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棍子落在肉上发出黏腻的声音,打得皮开肉绽,三个糙汉子大汗淋漓的从长凳上滚下来,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
我拿着一把麻针草蹲到这三人前头,阴森森的笑了一下。
这三人面面相觑一眼,顿悟到他们一番高谈阔论丝毫不落的进了我的耳朵,连忙磕头认错道:“大小姐我们错了,我们都是蛮汉子,不会说话,你饶了我们吧。”
“不会说就当哑巴。”我捡了块石头,把采来的麻针草砸成泥,分成三份捏开他们的嘴巴一人塞了一嘴。我捏着他们的嘴巴:“不准吐出来!吐出来我砍了你们。”
三个人呜呜哇哇的在地上打滚,一刻钟的时间他们的嘴就肿成两根大腊肠。
过量的麻针草最大的药效就是能让人口舌酸麻肿胀,七天之内莫说他们三个开口说话费劲,吃东西也是难事。
我站起来垂眼看着嘴肿的可笑的三个人,严棋闻声过来,面上平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谢过郡主不杀之恩。”
三人吃瘪的不情愿,但又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呜呜哇哇说了一通。我瞪他们一眼:“要不是你们将军先我一步重罚了你们,我一定把你们大卸八块扔到山里喂狼。还是谢你们将军去吧!”
我冷哼一声扭头离开,连严棋的面子也没给,但他一定不会说什么,郡主便是皇帝的干闺女,敢在背后说郡主闲话,如果我告到京城何止这三个人要没命,就连严棋也要背上治军不严的罪名。
我隐约听到有人肿着嘴模糊发音:“将……军……”
“你们便是这样给我长脸的。行了,赶紧滚回去。”
我气呼呼的钻回果子怀里,他刚醒来的酥软声音绵绵道:“小魔头作妖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扑到他身上压倒,“说,你是不是去偷窥了。”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猜也猜到了。”
我摸着我的鼻子,果子猫现在仗着体型比我大,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挑逗我!也不知道是谁从前非要赖在我身上的!
他还不识相的住嘴,惫懒的分析道:“你跟展仪贞最像的地方呢,就是都不是省油的灯。”
“喂喂喂,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副形象,我要是个省油的灯,你早让道士灭了赤狐吃了毕方烧了,挂无数次了!”我压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试图跟他打一架发泄我的不满,但我踢蹬半天发觉展仪贞这点小力气根本不是晏清的对手,一点都不像打架,反而像在撒娇粘人。
他轻而易举的制止住我乱踢的手脚,笑眯眯道:“我知道,所以在幻镜里我会保护云水呀。”
“但愿你不会让我早早挂掉!”我放弃挣扎的滚到一侧跟他并排躺,仿佛体会到果子作为一只猫屈服于我暴力之下的无奈。
“当然不会。”他侧过身来,半个身子压到我的身上,“我要等你长大,然后娶你。我喜欢云水,不管在哪,我都要永远跟云水在一起。”
我的心扑腾了一下。脸刷的红了起来,我捂着发烫的脸扭过头去不看他。
这是什么毛病!
果子的鼻子凑过来,蹭上我的脸颊,我雷劈一样脑袋发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僵硬的不能动弹,只有心跳的像打鼓。
“你在害羞?”果子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没,没……我只是在想,”我向里挪了挪,离他稍微远了些,“额,在想那些士兵的话,他们说你日夜不停的赶路是为了见我,你真的是为了见我?”
“当然。”果子说得理所当然,“我恨不能立刻见到你,如果不是牛畜和运粮官体力不支,我一刻都不想停。”
“可这样士兵都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
果子眯眼笑道:“那就让他们说去,我喜欢云水,想见云水,要永远跟云水在一起,不用避讳任何人,就是让他们都知道又如何。”
他的脸凑过来,又一次把软软凉凉的唇贴到我的唇上:“你是我的人,我就是要娶你。”
“等到你的头发长到这里,我就用八人轿子把你抬回家。”
我差点就信了幻境里的鬼话:“假的,都是假的。”
“你信吗,你信就是真的。”他还跟平时一样粘人的贴在我身上,我却无法像平时一样保持冷静。
我想起他穿过荆棘道,伤痕累累的双手为我捧来泉珠,东皇剑刺来,他毫不犹豫的抱住我、挡在我的身前。笨蛋一样的没什么灵力却总要护着我,笨蛋一样相信我骗人的话。
一直以来我都在找化蛇珊芳,不管如何难都要给果子找全魂魄。我怕他有一天离开我,我怕他魂魄不全万一遭遇不测便会消失在六界之中,但却从没想过我为什么会怕,为什么我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会愿意跟他纠缠不清。
他说的对,我处处都要跟人两清,我最不愿意纠缠,但我从没有想过跟他两清,就算我说把他跟他我的命线缠在了一起是骗他,没想过两清却是真的。
我想如果我真的知道能把命线缠在一起的办法,那天我真的会缠到一起。
我喜欢他,我想生生世世跟他纠缠不清。
他说了无数次喜欢云水,我却从没有当真过,我从来没明了,原来我也是喜欢他的。
如果,如果我有一颗心而不是泉珠,大概也不会明白的这样晚。
我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我信。我也喜欢云果,也想跟云果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真的么,这样的话你从前都不会说。”他像笑又像要哭。
“那是因为从前我没有心,但现在我有了,我能看清自己的心意。”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喜欢笨猫云果。”
幻境是假的又怎么样,肉身是假的又怎么样,至少我跟他都是真的。我是云水,他是云果。
“你说与不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人。”他莫名自信的笑了,不由让我想起他大佬一般舔爪子的模样。
“喂,难道不应该你是我的吗?”他不是一直都是我的猫吗?
“当然不是。”他强调道,“你让我亲了,就是我的。”
果然在猫心里他才是老大,我只是个铲屎的。
果子:“还有,你哪只睚眦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觉,灵虚是我的地盘。”
“???”那好像是我的灵虚诶。
我以为把他收入灵虚是昭示主权:他是我的猫。原来对人家来说不过是找了个遮风避雨安稳睡觉的地方,且认为这地方的归属于他??
原来温柔粘人都是假象,霸道小气才是真的!
“云果,你这个酸果精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