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看着一个杯底的可乐,抓着鸡腿的手顿了下。
好家伙,这只肥羊可真大方。
“大哥,不是,这里一口都不到吧?”
她瘪瘪嘴,没了可乐,突然有点不习惯。
“尝个味儿就行了,嘴馋对老年生活不好。”
段修研别开眼,不去看小姑娘恳求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炸鸡。
“我懂了,那我年纪大了再喝。”明澜点点头,将杯中一点点的可乐喝干净。
“年纪大了更经不起造。”
“那我就不能喝可乐了?”
啧。
失去肥宅快乐水,换一个冷冰冰不解风情的段总,合算啊。
“喝点健康的。”段修研看着小姑娘软乎乎的侧脸,忍不住屈起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小点,往外扯了扯。
“轻点儿,疼。”
明澜放下鸡骨头,装腔作势地一拍桌子,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圆圆的油印子。
“好啊,我就是答应得太快了,你就不珍惜了是不是!
月月说的果然没错,男人只是喜欢追逐猎物的过程,根本不是猎物本身……”
段修研听得额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
这姑娘总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明澜还在喋喋不休,“白月光被追求到以后就会变成领口粘着的饭粒,红玫瑰被追求到以后就会变成墙上的一滩蚊子血……”
“唔。”
她见对方没反应,本打算继续念叨的,但嘴里冷不丁地被塞了一块芝士年糕,顿时说不出话了。
段修研笑得有些恶意,“看你再胡扯。”
明澜:……
啧。
幼稚。
-
翌日体检结束时。
哥萨克来电,对方用歌剧一般的腔调告诉明澜——她真的是哥萨克后人。
并且,家主向她表示感谢,毕竟以后不必再大规模地举办DNA检测会了。
莉娜小姐的弟弟,也就是她的舅舅,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已经开着飞机来了。
一切都猝不及防。
明澜接完电话,愣在机器人边上很久,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怎么了?表情跟死了舅舅似的。”
沈誉扶了一下眼镜,记录检测数据,倒没有原先那样易怒,黑眸深深,如藏匿于雪原到底猛兽。
威慑力还是蛮强的。
“啊……他没死,不对,我天降了个舅舅,不,可能有很多舅舅……”
明澜皱着眉头,莫名地心里发慌。
这来了很多次的研究室,都显出几分陌生来。
“不用那么排斥,像接纳段修研一样,尝试着和闯入领地的人交流,血亲总会多几分亲切感的。”沈誉慢悠悠地给钢笔灌墨,手部每一块肌肉的发力都恰到好处,像是处理手术一样优雅。
“这不好吧……”
她突然笑出声。
段修研是男朋友,舅舅又不能当男朋友看的。
沈誉见病人笑了,秀气的眉挑了一下,“你想到哪里去了?”
“没有没有。”明澜清了清嗓子,收起笑脸,“我最近有点心悸,心脏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没有,各项指标都在好转,不过……”
“不过什么?”
“还是需要特效药才能恢复。”
明澜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快点研究啊,废话真多。”
沈誉:“……”
她的情况复杂,不药而愈几乎不可能,改善睡眠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