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叛徒(1 / 1)凌霄哥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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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凤微微抬头望向天空,面露不喜之色。飞那么高干嘛?让我徒弟看着点啊。

天穹之上交手不过三招的两人,陡然被一阵压力压了下来。应对同时警惕的观察对方,却发现彼此一样狼狈。

地上之人也有不少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突然十分狼狈的下落似乎被什么压了下来一般,双双停留在了一个依然很高但足以让无修为之人也看的清楚的地步。

李秀秀皱着眉头,这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唯一看不懂的一幕,看向李小凤,这次李小凤理都没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天上。李秀秀心道这老头原来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灰袍老者跟白起纷纷稳住身形,那老头手中双刀十分怪异,细长笔直不带丝毫弯度,反倒有几分像剑。

“昔年我剑楼,天字辈前辈三人,地字辈前辈九人,跌境,最高者也只能保持在长生境大成,最惨者有一人跌出了长生?也成为我剑楼地字辈以上,唯一一个弃剑之人。”白起盯着眼前之人,依稀还记得这位童年长辈那和蔼音容。

“我想不通,师伯。”白起摇了摇头:“你要走,走便是,为何联合他人灭我剑楼?剑楼不是你的家吗?是你背后之人威胁你还是如何,若有苦衷。”白起被眼前老者勾起无数思念,心中杀意大减,“若有苦衷,师伯,你说出来便是。”

这一刻白起甚至愿意原谅这位剑楼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无他,除了樱三百,这可能是他在世上唯一称得上是亲人的人了。

家?张枯荣一出生便在剑楼,父母皆是剑楼普通弟子。剑楼当年势大,除了专于修行之人,还有大量普通弟子负责日常事务。张枯荣的父母便是剑楼普通弟子,有张枯荣那年,张枯荣他爹刚做了剑楼的库管。

剑楼铸剑皆有剑楼不传密文篆刻,凡剑楼之剑,运气之流畅,心意之相同,寻常宝剑尚不能比拟,更莫说一般铁剑了。剑楼弟子人手一把,若是退出剑楼,也需交还。剑楼弟子在外,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绝没有空手回山的道理。

外人想得一柄剑楼之剑,非天价购买,或至宝寻换,绝不可得。三百年剑楼,赠出之剑不过二十余柄。

张枯荣的父母在剑楼生活了半辈子,只有在这诺大宗门内真正如此生活过,才能感受到那股无力之感,修行天赋一般,在剑楼这种宗门内注定得不到重视,再本分老实勤勤恳恳,也看不到出头之日。

有了张枯荣之后,老实的夫妻二人,终究是为了孩子铤而走险。一把剑楼之剑,夫妻二人从未想过会惹得如此祸事。有人说两人是偷卖剑楼之剑时被人杀人越货,有人说是被剑楼派人处决了。可张枯荣只知道,那年突然一帮人冲进自己跟爹娘的住处一阵翻腾,四五岁的自己被人扔在院中路上嗷嗷大哭,无人理会。

张枯荣终究是留了下来,剑楼弟子,总归有那么几年一起练剑的时候,事后才会根据资质,或继续修行,或负责其他事物。那时候,张枯荣的同学,有那从外面被家里花了大价钱送来剑楼的,有那剑楼前辈踏遍江湖寻来的资质上佳的弟子,再不济,也是那剑楼中普通弟子家的孩子,家中跟剑楼某位长辈总归有几分香火情。

唯有张枯荣,衣服破破烂烂似是个小乞丐一般,还需要在剑楼做杂役来养活自己。倒是也有很多位善心的剑楼长辈管教可怜这个孩子,也多有照拂。可这孩子自幼家逢大变,性格孤僻怪异,叛逆不说长得也不讨喜,真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可其实整个剑楼,也没谁会去刻意针对这可怜的孩子,反而称得上多有照顾。只是孩子小不懂事,十一二岁的少年,总有那喜欺负他人为乐的,也总会有那以捉弄他人为乐的,更少不了那自持身份鄙视他人的子弟。

没错,张枯荣这个人就像个招黑体一般,被无数次羞辱的体无完肤。你要说各家大人管不管?当然管,该打打该骂骂,罚跪三天又如何?第二次几个小伙伴见面,谁也不愿承认自己被家里管怕了,最好的证明就是,再欺负一次张枯荣。

也有很多个长辈教导,照顾过张枯荣。张枯荣自然也学会了自保,等到张枯荣跟同龄之人都几乎到了明悟境界,虽然还是可以好几个人一起欺负张枯荣,可单打独斗再也不能随便欺负这个跟自己境界一样之人了。

后来,孩子们长大了。懂得了人情世故,学会了假客套,学会了如何虚伪的道歉,如何虚伪的拉近彼此的关系。可张枯荣那冰冷黑暗到如万古幽洞一般的内心,似乎总带着能看破这世间一切的伪善。

哪怕只有十几岁时,那些剑楼长辈哪怕关心他,可是都对他那黑暗的内心担心不已,因而不喜。这些他都看得出来,哪怕那和蔼的长辈亲切的摸着自己的头,张枯荣也只是假惺惺的笑笑。

四十年,他终于有机会亲手毁掉剑楼。

这世间,有些事情,有些人,永远不会懂。

张枯荣盯着眼前那近乎眼中含着泪的白起,心里默默跟白起说道,白起,你就永远也不会懂。可张枯荣的内心,有着另一个声音,对着眼前的青年,骂着: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哭,没出息。

张枯荣双手双刀,合在了一起,刀背对刀背,一道如铁浆般的炙热光芒出现在两柄刀之间。难怪那刀看着如此怪异,那哪里是刀?分明就是一柄从正中间一分为二的长剑。

双刀变剑,握在右手,一阵风来,漫天无名之火随风而摆,照耀天地,燃烧着空气,与已经立冬的寒冷格格不入。

这条大道,李秀秀再为熟悉不过,火之大道。

白起终于收起恻隐之心,松开手中长剑,以气御剑于胸前,除了手中长剑,那今日来桃山还剑看热闹之人,所带的剑楼之剑,封锁在箱子之中也好,拿在手上也好,尽数飞出,密密麻麻的升空而去,漂浮在白起身后。

地上厮杀的樱三百并不抬头,可是那跟樱三百厮杀的江湖汉子一个个都找个功夫就抬头看一眼,这种场面,一辈子看一次,死了也值啊。

就连看热闹之人,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此生足矣。王地藏握着绣春刀的手微微摩挲。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杨凌霄一脸崇拜,李秀秀面无表情,李小凤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张枯荣!当年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白起胸腹欲裂,不顾内伤疯狂催动内力,清明的双目再次变得猩红,但是这次已经没有了魔道气息,而是彻彻底底的剑之大道,可是依然看起来令人心惧。

张枯荣看着白起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能说,而是他不敢说。张枯荣双手持剑举过头顶,漫天火海化为一道火浪聚集在张枯荣身后。一剑劈下,一道火浪从天而来。

白起御剑而战,白余飞剑化作一条剑河,蜿蜒奔腾而去,撞上火浪。

日落时分,李小凤已经带着杨凌霄,沿着长江往太湖而去。

这场所谓的腥风血雨终归是没掀起来,白起重伤落地,赵建新救下白起后,扭身直追同样负伤遁逃的张枯荣,比赵建新还先行一步追去的,是锦衣卫大都督王地藏。

樱三百没有把那一千人杀干杀净,花开晋天人,花败落长生,却终究还是个长生初镜,她并不能维持这个状态特别久。

看出来樱三百气势在不断减弱的众人欲围而杀之,林老爷子不亏是战场老炮,战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带着自家精锐开始猛冲樱三百,却在樱三百欲拼命取了这老头人头之时,李秀秀入场,一手拦住樱三百,一手拦住一帮江湖人。

就这样站在场中,不带一丝气势,不外放一毫真气,就让两拨人都生生止住了脚步。

林老爷子跪在地上痛哭:“王爷,您给老林做主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如同在外受了天大委屈后回家的孩子一般。

场上有人见过这位大秦红衣战神的,也有没见过的,不过林老爷子那一声王爷叫出来,不知道的也猜到这是谁了。

李秀秀先看了看樱三百,那长相身形,就连李秀秀也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冲着正在那边照顾白起的赤霄等人抬抬下巴,樱三百收敛气势,头也不回的奔向白起。

然后李秀秀扭头看向一帮江湖人,说了句:“都回去吧。”

有人如蒙大赦,慌忙逃命,也有那望着满地尸体发呆的,来时浩浩荡荡近千人,如今就剩下四百不到,这几股江湖势力注定元气大伤。有那本就带着不少剑楼宝剑前来,心思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服软的墙头草之徒,被强拉着经历了一场生死不说,那带来的宝剑自然也被白起给带走了。

李秀秀扶起林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回去了,老林。”

林老爷子也就抹着眼泪跟着走了,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三次剑楼方向。

后面,就轮到那些前来看热闹的江湖门派,上前拜会一下。白虎门莫老爷子自然第一个,这帮人来时都带着礼物,剑楼若是扛了下来今日,那自然得有厚礼奉上,结此良缘。若白起身死道消,那就带着礼物回去,全当来瞧了个热闹。

樱三百扶着白起回那破旧的院内疗伤,赤霄这个大弟子只得接下这差事,还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孩子只是莫名的收下一份又一份礼物,至于那些自以为是雪中送炭的人,的拿出各种疗伤灵药赤霄也是赶紧让师弟送进去给樱师叔。

其实就跟江湖上一个小小的普通拳馆开业一样,那师父可能就是个小宗师境高手而已,可开馆那天也得邀上临近村镇高手同行,有来助威的,自然也有来搭手的,若是太弱,这武馆自然也开不出来。

剑楼也是如此,过了今天,剑楼就算是正式再次开宗了。

“师父!他们都好厉害呀!那个会喷火的老伯伯!就跟挥舞着几百米长的火鞭子一样,那个剑楼的楼主!能同时御剑那么多把!”杨凌霄手舞足蹈的不断跟李小凤讲述今日所见,就好像李小凤没看见一样。

“好好好,那你到底想不想修行呀?”

“不想!师父!我们坐船能到太湖吗!”

“当然能。”

“那师父我们坐船吧!我还没坐过这种船呢。”

江边一个小木屋,那坐在门口的老汉跟他媳妇笑呵呵的盯着这个可爱的富家公子哥,自家这破旧的小渔船,怕是这公子哥儿确实没坐过。这不是他们家,只是打鱼时偶尔会在这里歇脚,渔船上有小炉子,在船上也能做点简单的吃食。

“大兄弟,船上有的吃不?”李小凤喊眼前老汉一声大兄弟绝对不为过。

“老神仙,不是不让您坐船,老汉媳妇鱼汤做的也好着呢,就是我这破船万一碰上个风浪的,您家这小公子可犯不上担这个风险,您往前再走一段,那边就有大船。”老汉好心出言提醒道。

“不行,老道我今天非喝你的鱼汤不可。”李小凤哈哈大笑,拉着杨凌霄就要上船。

老汉也笑呵呵的直起身子,这种有钱人家的客人,一般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载,这一趟,怎么也顶的上打一个月的鱼了。

“老神仙,您二位去哪?”

“太湖。”

“那感情好,我家孩子就在太湖水师当兵,我还能顺道去看看孩子。”

太湖是长江之上最大一个湖泊,临近长江出海口,大秦唯一一支水师部队,就是太湖水师。湖东王张云龙,封地就包括太湖,以及太湖往东的最后一段长江,以及整个太湖东边的沿海地带。

大秦八王,论水战海战,张云龙当属第一。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这厮怕是最不像王爷的一个王爷了,湖东王张云龙最喜经商,也爱跟商贾做朋友,湖东三省放在整个大秦,并不是很大的一块地方。

可是大秦还有一句话说,天下财富出湖东。湖东永远能给人带来惊喜,大秦最大的钱庄就是湖东钱庄,号称存银可填平太湖。还有各种国外番邦的奇珍香料,比如那已经在金陵一带兴起,开始逐步流进京城的辣椒。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老汉发誓自己从没见过自家船平稳如此。一天光景入了太湖,在那出入太湖水面的大船之间穿行的小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更有几次差点被撞翻,吓得老头心惊胆战。

太湖也有渔民打鱼,只是那太湖水师所在方圆水域,不得靠近罢了。老汉也来过一两次,知道规矩的他把船停的刚好不在太湖水师水域旁边却又非常接近,这是准备上岸步行去看自家儿子的。

下船之时,老汉还跟李小凤客气,说跟老神仙投缘,这船钱就不要了。实则是在提醒李小凤该给钱了。

李小凤却说:“哦?那?我给老哥画道符?我的符可灵验了!”

看着老汉一脸憋了屎的表情,李小凤哈哈大笑,掏出碎银子塞给老汉几个角子,本来老汉对李小凤印象不错,经这么一闹,老头觉得这银角子都拿的不放心,生怕是假的,十分想跟李小凤说要不给铜钱吧?

杨凌霄问李小凤:“师父,我们现在是去王叔府上吗?”

李小凤说莫急莫急,掐指一算就说湖东王不在府上,正在军中,我们跟这老两口一起去太湖水师便好。

于是四人就一起来了太湖水师,门口卫兵拦下几人问是干什么的。

老汉说自家儿子在太湖水师当差,叫刘二。毕竟天下已定,多年没有战事了已经,这来看儿子得爹妈也没少过,卫兵笑呵呵的说刚好这刘二他还认识,就差人说:“哎,去跟刘二说一声,他爹妈看他来了。”

扭头又看向李小凤师徒二人,问:“你俩又找谁啊?”

李小凤老脸一伸,嘿嘿一笑“找你家王爷。”

卫兵也是笑笑:“哦,找王爷啊,哎!去个人跟王爷说”

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那一脸憨笑的老道,一脸莫名其的问:“你特娘的说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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