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闯了银九天呢!
我心中不免咋舌。又怀疑寤寐仙子是不是仙格分裂。
“冰珠……上神?”
一个黑面的小仆人发现了我,惊讶的张着嘴,都忘了行礼。
我看他的样貌,只觉面熟得很,竟好像是银九天上的小仆人。
“你是那里的?”我手指,朝天空指了指,指尖朝着那天珠最高峰的方向。
那黑面小仆人已收拢了他吃惊的下巴。默默点点头。
“他派你守在这里的?”我问。
黑面小仆人继续点头。
“那正好,你带我去见寤寐,我有话要问她!”我朝黑面小仆人偏了偏头,示意赶紧走。
我本想嘱咐他一句,叫他不要将我来此之事汇报给银九天。不过转念一想,估计即便我嘱咐了,也是白嘱咐的。毕竟我又不是他的主子,他们银九天的才是一丘之貉。
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口舌哟!本神的唾沫还是很值钱的。
于是便咽下几句快要出口的话,只默默跟在这小仆人的身后,在银灰色的雕龙穿廊底下,信步行着。
这黑面小仆人很快就将我领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看得出来,如此偏僻,一定不是寤寐仙子原本住的寝殿。
我环视一周。院落里头种满了我不喜欢的桃花。虽天光已暗,却还有月华清晖洒在这桃花上,好像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清风拂过,一阵落英飘下。
我侧身避开了几片将要落在我肩头的花瓣,微微皱眉。
我也不知我为何不喜桃花,总觉得它看起来莺莺燕燕的,就如同走路摇摇曳曳的寤寐仙子一样。
黑面小仆人已停了脚步,向我弯了弯腰,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抬头一看,一个有些斑驳的珠玉色的木门,显现在我眼前。
黑面小仆人带完路,就弯身告退了。
我估摸着他这是赶紧去通风报信了。
晚风拂面,带动我鬓间的碎发,扫在我的脸上。我不耐烦的拨了拨,抬手推门而入。
斑驳的珠玉色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我抬脚迈进,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一遍。
很好,没有陷阱,没有埋伏咒术,也不再有禁锢咒。
唯独,只有,寤寐仙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孤孤单单,垂首,坐在一把正对着门的雕花红木椅上,手边一盏昏暗的赤红色的油灯。
她循声望来。
估计光太暗看不清我,她使劲眯了眯眼。
我走进来,将门反手轻轻合上。
走近了些,她这才瞧出我来。
我本以为她会放声大骂,谁知她只是轻巧一笑。
“你终于来啦!”
她这一句话很是奇怪。什么叫我终于来了?难道她还能算准我会来还是怎的?
“寤寐仙子,别来无恙!”
我面上微笑,轻轻走近,与她隔着一些距离,站定。
“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囚禁在此。冰珠上神怎的说我别来无恙?我怎么可能无恙?”
寤寐仙子冷笑一声,“冰珠上神尽管来笑话我吧!”
我端着身子,目光定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来看看你,见你精神尚佳,本上神便放下了心。”我转身欲走。
“冰珠上神这是何意?”尖锐的声音故意被压低,“上神屈尊来我这晨昏殿,难道就是来看看我的?”
我回过身,望着她。
寤寐仙子沉重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阴郁,就像是暴风雨前暗黑的天色一般。
“自然不是。”我认真看着她,“本上神本是有些话想要问你,不过如今你这个样子,只怕是我也问不出什么。那便不再叨扰寤寐仙子修养了!”
说罢我依旧转身抬脚要走。
“上神留步!”尖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声调,“上神来得正巧。寤寐也有些话想要说与上神听呢!”
我心中笑了笑,低配版欲擒故纵,还算好用。
转回身子,我随手幻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与寤寐仙子遥遥相对。
我一向小心谨慎,瞧着她说话阴阳怪气,便特意坐远了些,眼睛四处转,心中也警惕得很。
“冰珠,我真的不明白。”
寤寐仙子对我也不用敬语了,只微低着头,一双桃花眼冷冷地从下往上看着我,那眼神像是沉在地底的巨兽。
她开口,“我不明白你究竟好在哪里?为何大家一个个都喜欢你!嬅弋王母总是有意无意的偏袒你。修风上仙也时时刻刻围在你身边。”
我心中掂了掂,原来她是要与我说这些。我早就说过,女仙的嫉妒心,真的是太可怕。不过她被软禁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修风其实是那第四位上神,还在叫他上仙。
“你明明最是懒怠!什么司职都不做,整天白天睡觉,夜里游玩!可我们这些比你更有资历的上仙,不论怎么辛苦,不论怎么修炼,不论怎么奋斗,灵力法力的增长,却始终比不上你!我们修成上仙,都用了万万年!而你,从最低微的仙阶,竟然不过几千万年,就飞升了上神!”
嗯。她说得挺对,的确如此。不过这些我也不能控制,我总不能不让我的灵力上涨。
“你觉得你凭什么?你的灵力虽高强,可到了如今都不能完全掌控!冰!珠!上!神!就因为你那忽强忽弱的灵力,你犯了多少错惹了多少事闯了多少祸?说实话,冰珠,我寤寐就第一个不服你!”
这话就说得有点过了!我犯错惹事闯祸,又没惹你寤寐仙子。何必如此上纲上线?不服就不服呗,不然怎样,让我打到你服?
寤寐仙子瞪着我,眼中有一股倔强的泪水在打转。
“你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从来都高高在上!你这样,哪里配得上上神之位?你以为大家对着你笑,就是真的喜欢你?背地里说你高傲冰冷的,实在太多。”
她说的这些,以前我倒是从未想过。
我只是性子冷淡一些,不喜欢与太多神仙交流。对我来说,好仙友只要几个,便足矣!
其他神仙对我的看法,我根本不在意。
飞速上涨的灵力?我从来未曾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