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司站在旁羡艳的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把自己拉回现实,把手里的尼龙袋找地方放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进了这座与她格格不入的大楼里。
“司司,你今天这么晚才来啊?”保安看到她跟她打了个招呼,帮她刷了卡解开门卡,让她进去。
江可司冲他挥了挥手,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他道。:“是啊,今天捡的比较慢就来的比较晚了,下次我会来早点的。”
说完她就快步就路过人群,走进楼梯间里,拿上自己的清洁工具,一步一个脚印好往楼上走去。
她没有学历,没有身份证,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甚至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名字,就怕突然有一天傅立寒那个恶魔又重新找上门来。
好在她靠自己的努力捡垃圾也可以维持生计,还能有一笔小小的收入可以攒下来。
她起初只是在外面的垃圾桶捡瓶子纸皮,然后把长久的目光放在了这栋摩天大楼里。
由于这栋楼里都是各种散的工作室和小型公司杂糅在一起的,所以在请保洁方面是一个不菲的支出。
如果平摊的话,很多工作室自己就能完成清洁工作,根本不不屑于平摊,不是很划算;是自己掏自己的话,那就更不划算了。
当初江可司就找上了几个比较小的工作室,和工作室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如果他们可以把工作室产生出来的矿泉水瓶易拉罐各种纸皮都留给她的话,她就可以免费帮大家做清洁工作。
刚开始大家都不敢信她,因为她拿不出身份证,而且这么年轻明明挺好看的一个女孩子,还总喜欢带着个大大的口罩让人觉得她很奇怪。
可还是有人决定试一试,一试发现她的清洁做的又好又快,而且手脚干净,从不丢什么贵重物品,况且大家也都有监控摄像头,因此就接了好几家工作室的清洁工作。
让江可司觉得感动的是,这几个工作室的负责人还专门聚在一起,商量着给她发了工资。
毕竟。毕竟她的工作能力都是大家能看到认可的,但是却只拿这么一丁点的酬劳,他们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就决定给她发了工资。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她不敢坐电梯,怕影响到别人,毕竟她只是个捡垃圾的清洁工,旁人多少有点介意。
好在低楼层有一两个她要负责的工作室,一到地方便手脚麻利的开始打扫,把可以回收卖钱的垃圾都做成了一个整理,放在了别的地方。
“rose姐,这里我打扫好了,我就先上楼了”江可司打扫完毕,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
“好的好的,司司,麻烦你了”rose姐热情的招手回应了她,又干净停下来做自己的工作祈求能早点下班。
不到两个小时,她就把自己负责的六个工作室都给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还收获了一大波瓶子纸皮。
她扛着自己的胜利品,一步一步的走到收废品站,把今天的东西都给卖掉,有个五十来块钱儿,今天收益还不错。
卖完她就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这个出租屋还是收废品站的阿姨租给她的呢,要不然以她这没有身份证的黑户怎么可能租得到房子?
比起刚开始那两年已经好很多了,她睡过天桥底下,睡过水泥灌的圆筒里,被乞丐赶过,被流浪狗追过……
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下,她都坚强的坚持了下来,并且觉得比在傅立寒身边那近一年的时间要幸福快乐的多。
江可司随意的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对付了一下,掏出一个破旧的二手智能手机给外婆打了电话。
“喂,外婆你在家里怎么样呀?”她的声音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就再也没有恢复如初,一直都是哑哑的,总被她戏称带点烟嗓的味道,带着故事。
“可司呀,我在家里好得很呢,隔壁的刘老太太天天拉我出去打牌,我跟你讲啊村东头那个张大爷还想拉着我出去跳广场舞呢!”外婆一说起这些就眉飞色舞,有一种炫耀的味道在里面。
江可司咽下嘴巴里的馒头,一巴掌拍掉刚落在她腿上的蚊子,语气贱兮兮的,有种看好戏的意味,“哦哟,外婆哟你这年纪大了,没事儿给自己找个老伴儿,有人陪着你也挺好的。”
要是有人陪着外婆,她也会安心很多。
“可别说我了呀,可司你都二十九了吧?什么时候领个男朋友回来见见我啊?都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你了,唉……”外婆说到这个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语气里是满满的思念。
“外婆呀,我也想回来呀,可是国外的公司我走不开,我的学业也还没有完成,等我可以回国了,我一定第一个就跑来见你!”她亦是唉声叹气,隐隐有种要哭想家的感觉。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凌南城,也骗了外婆这么多年,说自己一直都在国外,这么多年来,她有多少次回到乡下偷偷去看过外婆,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也想早点和外婆相见,可是顶着时今瑶的脸,她根本不能见外婆,现在拼命的赚钱,攒钱存下每一分每一厘都是为了把自己的脸给整回来。
婆孙两个每每打电话都会打的哭哭啼啼的,惹得江可司都不敢怎么给外婆打电话。
她安慰完外婆便挂断了电话。从破旧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画册来。缓缓的掀开,里面是一张张美妙绝伦的婚纱设计稿。
她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了嘴巴里,嚼了嚼干的她差点咳嗽,连忙拿白水灌下去。
把画册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画笔伏在桌子上,就着台灯的光,细细地镌刻着自己的设计稿。
她时常在想要是自己能够从学校成功毕业,那么现在的她将是怎么样的一个她呢,会成为一个自己再向往不过的婚纱设计者吗?
江可司不敢想象,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一切已经和她差了一万个银河,十万八千里。
她趴在桌子上画着画着就睡着了,半夜被蚊子咬醒,又抱着自己的画册翻了个身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