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生物智脑的指引，康德向祖尔玛莎深处走去，没走几步，先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尸坑，尸坑内填满了巨魔的尸体。

可以想象到，昨天的时候，一队队巨魔，被押赴进入金字塔，在祭坛上割喉放血，然后尸体被随意丢进这个大坑。

康德不管这个坑中到底有多少巨魔尸体，也不觉得它们无辜，只是扭头绕过尸坑继续前进，很快便来到祖尔玛莎城市最后方。

巨魔在这里挖掘了一个个地牢，现在地牢中反而关押着它们自己，它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地牢里。

看到康德出现，巨魔眼神显得有些麻木，没有多少反应。

地牢很结实，不用康德出手，只要没人解救它们，地牢中的巨魔最终只会困死在里面。

“自作自受。”

心中默念了一句，康德就准备离去，不知怎么想起了刚刚经过的尸坑。

突然，康德心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

随手施展法术，破坏掉地牢的牢门。

康德用巨魔语对地牢内的巨魔说道：“不想死，又想换一种活法的巨魔，待会到大坑前面集合。我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康德转身离开。

没有让康德等太久，一群巨魔畏畏缩缩的来到了尸坑前。

康德大眼一看，老弱青壮巨魔加在一起，居然还不到一千，祖尔玛莎巨魔经此一劫，真是十不存一。

看到巨魔已经到齐，康德用魔法将声音扩大，用巨魔语说道：“首先，说第一点，人类是不吃巨魔的！”

听起来可能很荒谬，康德将巨魔聚集起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但实际上，在康德说这话之前，在场的所有巨魔对人类吃巨魔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

康德是看过多个巨魔祭司的记忆，才知道巨魔对人类居然有这样的认知。

巨魔吃人类，甚至还吃巨魔。那理所应当的，巨魔认为人类同样也是吃巨魔的，再加上一些巨魔别有用心的宣传和引导，就导致所有巨魔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

当然，康德说这件事也并非为了纠正巨魔们的错误认知。

他通过生物智脑，将每一个巨魔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大部分巨魔都是一脸惊讶或者怀疑，甚至还有小声的议论，只有少数巨魔陷入了思考。

康德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将那几个巨魔记在心里，然后指着旁边这个‘万巨魔坑’问道：“第二件事，谁能告诉我，这坑里的巨魔是谁杀死的？”

这句话一说，巨魔再次沉默了，大部分巨魔默默底下了头，没有巨魔回答康德的问题。

康德再次将所有巨魔表情看在眼里，这次，他没有轻易放过，而是指着其中一个巨魔说道：“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是塔雷什金和它下属干的。”被康德点中的巨魔一脸愤懑的回答道。

康德非常满意它的回答，又接着问：“塔雷什金为什么要杀死它们？”

“为了……为了祭祀神明。”

“它又为什么要祭祀神明？”

“为了让神明赐予它力量。”

“好！”

康德心中忍不住为这个回答问题的巨魔叫了一声好。虽然它的回答完全是在康德的引导下完成的，但也不得不赞叹它配合的真漂亮。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是你们的仇人，我一共杀了你们多少巨魔？”

“不知道吧？我来回答你们，我杀死的所有巨魔加起来，不足祖尔玛莎巨魔数量的十分之一。”

“那塔雷什金它又杀了多少巨魔？”声音滚滚，康德用魔法将声音放大到最大，对着面前的巨魔继续吼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它杀死的巨魔数量比我多十倍……十倍……倍”

康德的吼声在山谷回荡，大部分巨魔都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被康德声音震得，还是因为被赤裸裸的现实所打击。

康德停顿了几秒，让巨魔好好消化一下听到的信息，然后才再次扬声说道：“我杀巨魔，是因为你们劫掠人类，抓捕我们的亲人朋友祭司你们的神灵。而塔雷什金杀你们，仅仅是为了自己能从神灵那里获取力量。”

“那么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仇人？”

康德一直都在借助生物智脑仔细观察所有巨魔的表情，面对自己的咆哮和质问，大部分巨魔表情都是麻木的。

这个在康德意料之中，毕竟无论怎么说，站在它们面前的是一个人类，千年的仇恨不是几句话就能让它们转变思想的。

不过，康德也不灰心，面前有近千巨魔，也并不是所有巨魔都无动于衷。

“你来回答，塔雷什金和它的下属杀了你什么亲人？”康德指着巨魔当中一个孩子问道。

这个巨魔孩子站在巨魔中间并不起眼，刚刚康德在讲话的时候，它一直面色凄苦的看着尸坑中间。

所有巨魔都看着这个被康德指定的孩子，它自己也瑟瑟发抖。

“它们……它们杀……了我的阿爸、阿妈。”

回答完问题，小巨魔开始忍不住小声哭泣。康德也不制止，而是继续观察巨魔们的反应。这一次，有更多巨魔表情开始出现变化。

“我问你，塔雷什金又杀了你什么人？”康德在巨魔当中又指认了一个巨魔。

“它们杀了我的兄弟。”

康德满意的点点头，又换了一个巨魔说道：“你来回答。”

“它们杀了我的孩子。”

“你来回答。”

“它们杀了我的伴侣。”

……

康德开始一个接一个指认巨魔，让它们回答塔雷什金都杀了它们什么亲人。

祖尔玛莎的巨魔被塔雷什金杀了近九成，在场的所有巨魔肯定都有亲朋好友被屠杀的。康德也不怕指认错误，只要通过观察它们的表情，挑选回答问题的巨魔，基本都能得到康德想要的答案。

随着康德一个个指认，越来越多的巨魔站出来回答自己都有什么亲人被屠杀，巨魔的表情也越来越丰富，就算最顽固的巨魔也开始忍不住想起被塔雷什金杀死的亲人。

接下来的时间，康德什么也没干，就一个一个指认巨魔，让它们说出自己都有什么亲人被杀害，有的巨魔甚至会被康德多次指认，直到所有巨魔都指认了一遍，这场控诉塔雷什金罪行的大会才结束。

这一天，祖尔玛莎幸存的巨魔心思肯定是复杂的，不过康德没有过多关心它们都在想些什么，因为康德基本也能猜的到。

而这一切，仅仅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