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姐妹和倪墨团伙中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随着音乐的继续,那道屏障越来越薄弱,直至消失。
两方阵营,十六个形态各异的美丽女子,三十二只眼睛彼此注视着对方。
见面了,终于见面了!
白喵喵实在受不了了,“白姗姗,你给老子一件衣服穿!”
之前大家都姓白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好多外人,还让人家裸奔,我白喵喵不要面子的啊!
白纸画第一时间把自己身上的薄衫脱下来,裹住白喵喵的身子,“好了好了,不闹。”
兔兔则盯着倪墨,看看她,又看看晓蝶,“哇哦,你们长得一毛一样耶!”
就是倪墨头发略短一些,衣着偏暗系,也更加盛气凌人一些,看着不那么容易亲近,还是晓蝶气质温婉,可亲可近。
倪墨刚要说话,曼俐就站了出来。
“谁告诉你一毛一样的,你看过毛啊!”她指着可爱的台妹兔兔,语气严厉道,“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们也听说过我的故事?”
作为沈腾影迷的东北老乡白胜男配合地回了一句,“没有,但你的眼睛里写满了故事,加入我们的团队吧。”
“还说你不是内奸!”阿柒一把将曼俐撂倒,脱了她的鞋袜,两根手指熟练地放在她的脚心道,“倪墨,别跟她们废话了,曼俐这个浓眉大眼的肯定是叛变了,让我用刑吧!”
阿柒可是用刑高手,曼俐吓坏了,“倪墨,我没有啊,我是冤枉的,我为组织立过公,我为组织流过血,啊啊啊!”
阿柒的手指都没碰到她的脚心,但曼俐戏很足,已经满地打滚地叫了起来。
倪墨直接给了她一个禁言术,然后看向白晓蝶,“你就是我的第一副人格。”
白晓蝶像照镜子一样看着那张脸,“或许是吧。”
曼俐不叫了,呜呜呜想插嘴你不是啊!
“有点意思,连脸都是一样的,”倪墨微笑道,“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很感激,但副人格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个,你也不必居功。”
白喵喵站了出来,“你说什么啊,这十几年要不是我们,你都死了八百遍了!那是一命吗,那是好多命!”
“所以呢”苏菲站了出来,一副欧洲人的傲慢。
白总出头道,“这十几年我们出了多少力,赚了多少钱,要一半的时间不过分吧。”
高瑾笑了,“白皎月是吧,听说你做生意很厉害,可是你辛苦这么多年赚的钱,我一晚上就赚出来了,赚钱很难吗。”
兔兔跺脚道:“赌狗不得huse。”
高瑾掏出扑克牌,“小丫头片子,要不要赌一下,看我敢不敢削你!”
男姐拦在兔兔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高瑾,“干嘛,想打架啊!”
阿柒,“打架找我啊!今天即决高下,也分生死!”
男姐刚要动手,阿柒手上出现了一把手枪。
白胜男:“靠,你不讲武德!”
禁言中的曼俐好想说话: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啦!
倪墨拦下阿柒的枪,走到白晓蝶面前,“你怎么说。”
白晓蝶看看身边的姐妹,鼓足勇气,“我希望我们也能获得应有的尊重,获得一定的时间,不需要很多,可以让姗姗吃一些美食,让白总处理她的公司,让男姐强健体魄,让兔兔看看动漫,让考儿把飞行证考下来,让喵喵跟小动物谈谈心,让纸画穿上汉服弹弹琴就好。”
“你没说你自己。”倪墨道。
晓蝶满怀期待道,“我结婚了,如果可以”
“不可以。”倪墨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拒绝了,然后得意地笑了。
不过这份得意没有持续几分钟,因为白晓蝶没有上诉。
她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认了?”
“我不认能怎么办,听着这首离魂,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我无能为力。”晓蝶眼中噙着泪水,不屈又无助。
倪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看向阿柒,“你听得到音乐吗?”
阿柒摇头。
“你呢?”她又问红姨。
红姨,“听不到。”
她甚至问了几个姓白,其他人都听不到,只有她和白晓蝶听得到。
“你为什么能听得到?!”
“我就是能听得到啊。”
不应该,这不合理!
倪墨有些烦躁,她直接具现出一个八角笼,只有她和白晓蝶在里面,“打一架吧,记不记得小时候,刚进孤儿院,你打赢了我,从此我被你彻底镇压。”
在倪墨心中,白晓蝶就是一个篡权夺位的副人格,现在是时候拨乱反正了。
孤儿院?
晓蝶正在回忆,倪墨道,“别说我欺负你。”
然后她和晓蝶都变成了七八岁小女孩的样子,兔兔又有了新发现,指着五岁的可可爱爱,“哇,你们三个长得好像啊!”
看着八岁的自己,白晓蝶又恢复了一些记忆,当年她被森林警察从山里救出来后,就被送到了当地的孤儿院。
某一天她看到自己的课本上出现了一个电话号码,恰好她在孤儿院第一次看到电话。
晓蝶想打那个电话,但脑子里又冒出来另一个自己,那人不让自己打。
她说什么她已经打过了,奶奶不要我了,奶奶有别的孙女了。但晓蝶偏要打,然后两人就在脑子里打了起来。
另一个自己当时似乎很伤心,状态很差,那次晓蝶打败了另一个自己,但是也发了一次高烧,输了好几天液。
等她醒过来后,课本已经丢了,而她也忘记了那个跟她打了一架的自己,而且那个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正想着,一个小而有力的拳头打到了她的眼眶,晓蝶“哎呀”一声,立即反击,脑袋直冲对方胸口,然后小倪墨抓住了她的头发,她就抓小倪墨的辫子。
男姐看了直摇头,这完全就是菜鸡互啄啊,小学鸡之间的战斗,毫无技术含量,她甚至想笑。
白总拍了一下男姐,给她使了个眼色,男姐立即明白,在八角笼旁边对晓蝶喊道,“晓蝶,攻她下路!”
男姐是个格斗天才,这点连阿柒都不如她,但阿柒根本没出手,因为实力太悬殊了。
很快,小倪墨就把小晓蝶完全压制住了,小倪墨力大无穷,而小晓蝶却虚弱无力,男姐的技巧辅助也无法扭转战局。
幸好这时离魂停了下来,一直被这首曲子压制的晓蝶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想到如果自己赢了,可能会像小时候那样获得主导权,所以她全力爆发,狠狠踢到了小倪墨的肚子。
小倪墨滚到一旁,眼中发狠,两人瞬间又长大了一些,变成了十三四岁的大孩子模样,打起来更加暴力,处于下风的晓蝶嘴角都流血了。
男姐看不下去了,那个倪墨是真的下死手啊,然而当她想要跳上台阻拦倪墨的时候,倪墨一抬手,就有一道气流把她丢出去老远。
阿柒得意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倪墨的身体,是她的主场,在精神世界她就是我们的神,现在她没有利用权限跟白晓蝶对打,这已经很公平了。”
白总担心道,“可她这样会把晓蝶打死的!”
红姨安慰她道,“不会的,倪墨一个念头就能让晓蝶恢复如初,她可能只是要出一口气吧。”
倪墨凶狠地冲着白晓蝶挥舞拳头,“我让你不听我的话,我让你抢我的身体,我让你抢我的男人!”
两人同时恢复了成年人的样子,然而几乎要被打的失去意识的晓蝶突然听到了一首音乐,古怪的音乐。
倪墨也听到了,这首音乐似曾相识,听着听着,她觉得自己手上开始无力,而晓蝶身上的伤却开始修复。
怎么回事儿?这音乐有毒!
此时晓蝶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力气,轻而易举就翻身把倪墨压在了下面,倪墨从她的眼中只看到了两个字:反杀!
可惜白纸画听不到,不然她肯定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
几分钟前,沈赋给昏迷中的曼俐带上耳机,让她听,希望能把晓蝶的魂招回来了。
可是放到第三遍都没反应,期间医生过来看了看,表示晓蝶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应该就是吓坏了,还有,别给她听音乐,不利于恢复。”
“好”沈赋摘下耳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医生走后芊芊进来了。
“晓蝶还没醒吗?”
“没有。”
“听音乐也没用。”
沈赋摇头,芊芊突然盯着他的脑袋,“舅,你有白头发了!”
“白发不可怕,只要不是脱发就好。”沈赋无所谓地抚了抚头发,然后就看到几根头发飘落在医院是白色床单上。
沈赋慌了,“见到神医一定要让她给我看看,我可不想跟我那些同行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芊芊忙安慰老舅,“你就是这几天太担心晓蝶了。”
“我能不担心吗,倪墨明显也对我有意思,就凭这个,她也不会放过晓蝶的,希望她能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放过晓蝶,也不知道曼俐有没有转达我那些话。”
芊芊也跟着叹气,她随手带上耳机,然后马上摘下,“这首曲子好古怪啊,不是很好听的样子,真的是纸画做的吗?”
沈赋点头,“纸画花了几年时间才创作完成,这首曲子本身也不是为了好听,是为了升华灵魂,恐怕纸画自己也没想到这首曲子会对晓蝶和倪墨产生影响。”
芊芊又戴上耳机,强迫自己把听完,她突然“咦”了一声。
“咋了?”
芊芊拿着手机下了一款音乐编辑软件,“你等一下哦,我也是粗通音律的,我试一下。”
芊芊操作了一下,然后自己重新听,不禁眼前一亮,“你听,你听啊!”
她把另一只耳机塞给沈赋,两人听到了一首跟离魂很像,但又截然不同的两首曲子。
这一首相对原版就要温和许多,旋律也要更动听一些,只是刺激性没那么强了。
“你怎么做到的?”沈赋问。
芊芊得意道,“我用软件把这首曲子倒放了,这就是倒放后的效果啊,竟然好听多了!”
沈赋一边点头,一边摘掉耳机,直接外放,“让晓蝶也听听,看有没有效果。”
白晓蝶和倪墨的战斗还在继续,围观群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形势突然逆转,晓蝶竟然占据了上风。
但她不够狠,就在她把倪墨压在身下,不知该怎么下手的时候,曼俐的禁言被解除了,憋了那么久,终于能说话了。
她跑到八角笼旁,把脑袋伸进去对晓蝶倪墨道,“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其实你们是双胞胎啊!你们是打娘胎里就在一起的!”
这句话让晓蝶松了手,倪墨想要反攻,但她知道,现在听到的是白晓蝶的专属,在白晓蝶的里,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老天眷顾,这段音乐应该是放完了,没有继续,晓蝶的气势顿时又弱了几分,此消彼长,两人似乎又变得势均力敌了,但倪墨没有趁机出手,而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沈赋倒着放了一遍,见晓蝶还是没醒,就关了。
紧接着晓蝶就醒了,然后她直接夺过了手机,“你刚刚放的是什么?”
“离,离魂啊”
芊芊补充,“倒着放的。”
原来是这样,正着放我强,倒着放她强,那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双胞胎?真的从娘胎里就在一起?
“你不是晓蝶吧。”沈赋欣喜的表情渐渐敛去。
“我叫倪墨,”她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不过走到门口,见沈赋没有挽留,她回头道,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温柔,“我需要离开冷静一段时间,所以这具身体暂时归我了。”
“离开当然可以,但能让我说一句话吗。”沈赋面无表情,他似乎并不打算使用美男计。
倪墨背靠房门,“你说。”
沈赋:“你不要觉得晓蝶欠了你什么,她不欠任何人,她一生都在追求让身边的人过的圆满,哪怕自己受点委屈,是你倪墨亏欠了她,所以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不要让她流泪,不要让她丧失希望,因为”
说到这,沈赋忍不住流泪,字字泣血道,“是你吃了她!”
咚的一声,倪墨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
沈赋继续道,“她本来也有机会获得一具身体,是她牺牲了自己的身体让你茁壮成长!你靠着她的血肉坚持到走出娘胎!甚至于,你这具身体里的某个器官可能还是她的!”
听着沈赋满嘴吃人,双眼发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倪墨有些害怕地后退,然后直接开了门跑了出去,她不想听那些话。
“舅,我们不追吗!”芊芊着急,眼圈也红了。
沈赋揉了揉眼睛,摆摆手,有些无力地靠在病床上,“我爱的是晓蝶,追上倪墨又有什么用呢。”
“可,可那里面也有晓蝶啊!”
“如果晓蝶注定只能活在里面,那么外面的倪墨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了,”沈赋颓然道,“芊芊,将来你找男朋友,一定要让龙舞做精神鉴定,我渴了,你能给我买杯水吗,肥宅快乐水。”
“我去。”芊芊抱了抱老舅,感觉他以后再也不会快乐了。
看着芊芊的背影,沈赋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定位程序,然后又闭上眼睛。
而芊芊刚出去,就看到倪墨和郝老太太正面对面说话,不远处还有默默守护的陈老汉。
就在倪墨跑出来的时候,她正好碰上过来看她的郝丽莱。
这次郝丽莱叫对了名字,她脱口而出,“墨墨,是你吗?”
想要无视老太太的倪墨停住了脚步,她很想把曼俐叫出来替自己演戏,但曼俐她血是红的,心却是白的,不能信了。
今天,她只能自己面对。
倪墨强装微笑,“是我,倪墨,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麻烦让一下路,希望您以后能自己保重身体,晚年幸福。”
她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晚辈的位置,有礼有节,唯独没有对奶奶的爱。
看着故意跟自己生疏的孙女,郝丽莱的眼圈当时就红了,她拉着倪墨的胳膊,“你要离开奶奶了吗,你不回来了了吗!”
“我为什么要回来,”倪墨抽抽鼻子,“你已经有别的孙女了,你并不需要我!”
“我要,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倪墨扒拉开郝丽莱的手,“我曾经给你打过三次电话,三次!”
郝丽莱疑惑地看着倪墨。
“第一次,一个小女孩接的电话,我说我找你,她问我,找她奶奶干什么。
“我立即挂了电话,你有别的孙女了,那我还找你干什么!
“后来我觉得可能是你收养的,你也需要有人陪,所以我又打了第二个电话,还是那个小女孩接的,我问她,她爸爸是谁。
“她说她爸爸是倪长空,那时我就知道,你把那个女孩带回来了,你明明知道,她们母女让我妈妈在外公外婆面前颜面扫地,害的外婆病重,但你还是把她带回来了!”
郝丽莱嘴唇动动,似是在无声地说着对不起。
“第三次是几年前,我长大了许多,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了,我只剩你一个亲人,我想你可能只是为了倪家传宗接代,其实你并不爱那个孙女,所以我又打了第三个电话。
“是家里的阿姨接的,她说你没空,因为你正在给你的宝贝孙女倪焰举办十六岁生日派对,来了很多明星和政要,我问黎鸣来了吗,她说郭富城来了,孙小姐最喜欢郭富城了,那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听黎鸣的歌,你还说等我六岁生日的时候请黎鸣给我唱生日快乐歌。”
说完这句,倪墨没有再说什么,她直接闪过想要抱住自己的老太太,径直离开了这座医院,走到老太太看不见自己的地方,她也哭的稀里哗啦。
过了二十多天,白沉姜和倪焰的事才算彻底处理清了,这段时间沈赋一直留在魔都,芊芊则被她赶回了京城。
他留下来,一是可以照顾老太太,替晓蝶尽孝,就是陈老汉觉得沈赋有些碍眼,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电灯泡。
二嘛,这里离倪墨她们生活的地方比较近,一旦她们那边出现什么情况,自己可以立即赶过去。
蘇州,某园林式古典豪宅内,红姨正在怡然自得地翻炒茶叶,这些茶叶加了药,是她的最新研究成果,对延缓老年痴呆的发作有些效果,到时候可以寄给老太太,墨墨那丫头就是嘴硬心软。
这里是倪墨刚刚买下的宅邸,虽然苏菲闹着要去法國买葡萄酒庄园,但国外最近有些乱,所以最终决定在国内生活,选来选去选了蘇州。
在看不见的精神世界里,倪墨正在看电影,经常听后,她的能力越来越强,在精神世界里可以随心所欲,言出法随。
精神世界太丰富了,她沉迷于此甚至很少出去,都是让红姨、零、高瑾、阿柒她们轮流在外面。
至于曼俐,不好意思,人家姓白的。
姓白的都没有机会控制身体,倪墨对她们还没有完全信任,因为她们都知道要怎么削弱自己。
不过倪墨在精神世界却也没亏待她们,看电影都是一起看的。
倪墨对其他姓白的态度都不错,大家关系缓和了不少,甚至能说上话,唯独对白晓蝶,两人很少交谈。
倪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这个姐妹。
难道真的如沈赋所说,是自己当初吃了她?是她以肉身饲育了我?
一部电影看完,倪墨问身边的人,“接下来你们想干嘛,要不去爬珠穆朗玛峰?”
白纸画突然站出来,“倪墨,我最近作了一首曲子,你们想听吗。”
男姐立即附和,“想听!”
兔兔鼓掌道,“热烈欢迎!”
自己鼓不说,兔兔还拿着可可爱爱的小肉手让她也鼓掌。
“好吧,”倪墨变出一架古筝,看的白纸画眼前一亮,“你是懂行的,这可是真正的太古遗音。”
白纸画刚要触碰,倪墨的手压在琴弦上,眼神锐利,“你该不会倒着弹离魂吧。”
“我,我不会倒着弹啊。”白纸画微微一笑,略有紧张。
倪墨认真看着她的一双眸子,笑道,“弹吧。”
一直情绪不高的晓蝶看了过来,白纸画跪在琴前,“这首曲子叫。”
白纸画开始了,虽然好久没弹,但上手就是!
最先对这首曲子产生感觉的是白总,听着琴声,她仿佛回到了刚刚诞生的时候。
无助的少女为了赚钱给妈妈治病,每天放学后去卖水果,而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当时城都的水果市场,从此赚钱不再是难事。
人高马大的男姐托着腮,也陷入回忆,脑中的画面都是拿着甘蔗横扫小混混的英姿,她在想,如果是自己这具身板,都不用打架,恐怕戳在那就没人敢惹吧。
然后白考儿、白子兔、白喵喵、白姗姗随着音乐的进程,一个个陷入回忆中,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她们如此,零、曼俐、阿柒、高瑾也是如此,曾经有些模糊的画面变得更加清晰。
此间只有倪墨和白晓蝶表情冷漠,似乎是没什么触动。
直到音乐弹奏到第六分钟,白晓蝶和倪墨的记忆同时回到困守孤山的岁月,以及在竹溪村的时光。
在那段时间,两人对身体的控制权几乎是一半一半的。
所以白守业夫妇养着的是时而刁蛮任性,闹着找奶奶的倪墨,时而是乖巧懂事帮舅舅打草喂猪的白虎妞。
他们的见识无法理解多重人格,只觉得白沉姜带来的这孩子太过邪性,所以经常跟倪墨大吵大闹,搞得全村皆知。
直至那场大水,被倪墨折磨的精神几乎崩溃的舅舅舅妈决定把这个邪门的孩子关在家里,最好随着大水一起冲走。
可偏偏被水娃看到了,没办法,只好回去把孩子接上,最终被倪墨刚刚分裂出来的副人格阿柒反锁在房子里。
回忆至此,白晓蝶和倪墨对视了一眼。
随着音乐继续,白晓蝶残缺的记忆逐渐找回,她记起了五岁之前的记忆,那些记忆比较单调,基本就是陪奶奶或妈妈睡觉,爸爸则很少见到他人。
比较刺激的就是当初从白沉姜手上死里逃生,似乎是她的求生本能让她切断了之前的记忆,变成了一个无知单纯,仿佛失忆的傻白甜。
也是从那是开始,原本只能在晚上出现一段时间的她开始可以跟倪墨分庭抗礼了。
音乐没停,回忆继续,其他人都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只有白晓蝶和倪墨还在继续专注地倾听。
白纸画额头滚落汗珠,曼俐赶紧帮她擦掉,而纸画纹丝不动,且越来越投入,仿佛在燃烧自己来演奏这一曲。
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的琴声威力越来越大,大到曼俐都在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在倪墨和白纸画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在这音域的笼罩下,两人竟然挨到了一起。
然后她们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彼此,脸贴着脸。
这种亲密动作让两个成年女性感觉有些羞耻,但倪墨只是闭上眼睛,没有出手打断始作俑者白纸画。
晓蝶蹭了蹭倪墨光滑的脸蛋,也抱紧了一些。
两人的记忆穿过一条通道,回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两人就像是两条鱼,在那片空间游荡,但有一道屏障,让她们无法离开,只能在那片空间活动。
她们最先听到的声音是男的“啊,他们踢我了!”
“胡说,才三个月,都没成型了,怎么会踢人呢。”
“可能是因为咱们的两个宝贝都太厉害了吧!”
快乐的气氛并不持久,很快外面的男人开始发脾气,外面的女人开始哭泣。
阴郁的气氛影响到了她们,她们从强壮变得孱弱。
两个形状不规则的小家伙可怜巴巴地依偎在一起,仿佛在说。
“姐姐,我饿”
“我也饿”
“那怎么办啊,姐姐”
“我是姐姐,那你吃了我吧,这样就不饿了”
“那姐姐你怎么办啊。”
“你吃了我,我就是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啊,我们是姐妹啊!我会变成你的血液,你的肌肉,你甩不掉我,我也挣脱不了你。”
“嗯,姐姐,你真好。”
“真好吃吗”
“叮!”最后一个音符结束。
晓蝶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倪墨的。
“那个,”曼俐最先开口,“你们还要抱多久啊,姬里姬气的,我这么漂亮感觉自己好危险啊。”
倪墨第次给曼俐发了禁言术,她抹了把眼泪,认真地看着白晓蝶,对方跟自己一样泪眼婆娑,仿佛有千言万语。
倪墨很想对她说声:谢谢,对不起,我爱你。
但傲娇的她终究说不出那么矫情的话,于是她看向白纸画,“麻烦弹一首,倒着弹。”
不多会儿功夫,得到身体的白晓蝶打量着四周的风景,此前她通过“窗口”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仍觉得新鲜。
低头一看,这应该就是红姨给奶奶准备的醒脑茶吧,已经装好了。
晓蝶找出手机,打通了沈赋的电话,眼泪止不住地狂飙,哽咽着说,“老公,我要回家了!”
“好,我去接你!”沈赋压抑着狂喜的冲动,但手上的香蕉已经被他捏烂了。
“嗯,我把定位发呕”晓蝶还没说完,突然扶着石桌呕了起来。
精神世界里。
红姨把大家叫过来,宣布了一件事,“我们怀孕了。”
“啥!”
红姨:“差不多一个月了,应该是双胞胎。”
倪墨恍惚道,“我要当妈妈了?”
白姗姗兴奋道,“我要当妈妈了!”
白喵喵迷茫道,“我要当妈妈了?”
白考儿扶了扶眼镜,“我要当妈妈了。”
白子兔激动道,“我要生孩子了耶!”
红姨带来的消息传染了所有人,哪怕没什么参与感的阿柒、高瑾也低声道,“我竟然要当妈妈了!”
大家都说完了,可可爱爱才放下手中的奶瓶,打了个奶嗝,“我要当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