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四方城。
从吴沅等人进入罗阳界半个月的时间,四方城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了。
原本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的街道,此时如深夜般安静,没有一个人影,街道上的地面变成了暗红色,仿佛被血水浸泡过一般。
街道两边的商铺,客栈,酒楼一片破败,招牌掉落了下来,砸在一名婴儿身上,婴儿早已经气绝多时。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吉祥楼,也应了这般景色,里面空无一人,大厅内四周的墙壁,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残肢断臂四处可见。
诺大的一个四方城,在白日里,宛如一个鬼城般,安静的可怕。
……
城北李家,大厅内一众李家高层聚集一堂。
气氛沉重到了极点,没有一人说话,众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李家家主端坐上方,脸上带着愁容,看着大厅内众人,时而叹气。
李家家主李鸿是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虎目剑眉,入幽境中期的修为。
他身上穿着一身丝绸之袍,举手投足之间,表露着那种常年身居高位的气质。
“泽和萱儿他们也不知道在罗阳界如何了,他们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李鸿嘴唇轻动,脸色苦涩道。
作为一家之主,如今李家面对驯兽山庄的攻势,已经岌岌可危了,却还在担心着家族的几名后辈。
而且他们也察觉到了,到目前为止,驯兽山庄都没有尽全力,他们李家却要难以抵抗了。
驯兽山庄最猛的攻势都给了凌霄宗和黑涯商会,城主府和他们李家压力要小很多。
即使如此,也难以抵挡,他们难以想象驯兽山庄此时有多么的强大。
“家主,要不我们……”一名老者脸色难看,把话说了一半,在李鸿的目光中,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此事不要再提,目前驯兽山庄连凌霄宗和黑涯商会都还没搞定呢!”李鸿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四方城外,凌霄山。
此时的凌霄宗上下,不论是弟子还是长老,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的神色时刻紧绷着……
半个多月来,驯兽山庄两次临近凌霄山脚下,和凌霄宗战斗了两场,打的凌霄宗众人一阵心惊胆颤。
驯兽山庄太强大了,同时对凌霄宗,黑涯商会,李家以及城主府发动攻击,还能将他们压制住。
他们的高端战力比四个势力加起来的还要多,如果不是有着另外几个势力的牵制,恐怕凌霄宗半个月都坚持不住。
一处陡峭的高崖上,凌霄宗宗主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落日山群,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的身后,常蜉安静的垂手而立。
“常蜉,你说凌霄宗还能不能抵挡的住驯兽山庄的下次攻击?”
凌霄宗宗主岳恒白色的胡子随风而动,他背负着双手,开口道。
常蜉听到岳恒的话,上前两步,怔了怔神。
他也不知道凌霄宗还能不能抵挡住驯兽山庄的下一波攻势。
三天前,凌霄宗各个长老,伤的伤,死的死,还有战斗力的已经不到十人了,而且还是加上凌霄宗宗主岳恒在内。
驯兽山庄太强大了,不仅仅是高端战力多,而且加上他们驯服的灵兽,也让各个势力头疼不已。
“瑜风在冲击入幽境界,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成功,我们一定要挡住驯兽山庄下一波攻势。”常蜉想了想,开口道。
对凌霄宗来说,不管能不能抵挡的住,他们都要拼尽全力。
靳瑜风如果成功破境,虽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帮助,却大概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了。
“常蜉,你去一趟黑涯商会!”岳恒转过身,看着常蜉,开口道。
常蜉看着岳恒的眼睛,脸上露出会意之色,随后便转身离开,消失在岳恒的视线之中。
四个势力之中,属凌霄宗和黑涯商会实力强一点,岳恒也知道,恐怕黑涯商会也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此时只有双方联动,恐怕才能与驯兽山庄对抗,单一的战斗,永远都处于被动状态,被驯兽山庄压着打。
落日山群,各个山峰的峰主齐聚一堂,来到最中央的那座山峰脚下。
那里也是驯兽山庄最中心的位置。
不时的有几名气息强大的武者从落日山群后方来到这里,这些武者身上气息更加的强大,脸上带着一股孤傲之色。
同样都是入幽境界的武者,但是他们却连看一眼各个峰主都带着不屑。
只有面对驯兽山庄庄主时,才会显露出一丝该有的尊敬。
驯兽山庄庄主是一名老者,脸上布满了年老的色斑,但是身上气息却异常强大。
他的座位旁边,一只四阶的天光白虎趴伏在地上,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老者的膝盖。
众人都没有说话,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
就连驯兽山庄的庄主也是一脸平静,他看着门口方向,眼眸中露出期待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庞大的威压向这边席卷而来。
吼
驯兽山庄庄主脚底下的天光白虎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露出凶光,发出一声吼叫,叫声中带着一丝不安。
驯兽山庄庄主用手抚了抚天光白虎的脑袋,令它慢慢安静下来。
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独自一人跨步走进了大厅之内,完全不顾在坐几十名入幽境武者,向驯兽山庄庄主旁边的那个座位走去。
青年男子身穿一件宽松的长袍,长袍之上刻画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兽类,有熊,有虎,有巨蟒,还有各种猛禽的图像。
而青年男子英俊的脸上露出浅笑,额头上长了两只弯角,让人看了之后,便能感觉对方一股不凡的气质。
“螭公子,你终于来了!”
“螭少!”
青年男子走进来,还没有坐下,大厅内众人皆一脸笑意,脸上带着尊敬的表情,向对方打招呼道。
“螭幽,你来啦?下次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驯兽山庄庄主脸上带着笑意,抚了抚下巴的胡子,开口对旁边的青年道。
他没有像众人那样,对青年露出尊敬之色,也没有刻意讨好,反倒像对待小辈一样,和蔼的称呼着。
“马伯伯,您的话螭幽记住了,家父也叫我代他向你问好!”螭幽抱了抱拳,脸上带着尊敬之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