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
“话说,正当那突厥勇士仗着胯下马匹膘肥体壮,在比试场上先声夺人,连中好几筹之时。
只听得一声怒喝取我披挂来!你当是谁,原来是秦王要亲自出战!”
说书人在酒馆里绘声绘色地讲着。
“好!”酒馆里一阵掌声、欢呼声。
就在这时,一阵敲锣声响起。
正在听说书人讲故事的酒客们都站了起来,往门外挤去。
说书人也暂停了下来,拿过一旁装酒的葫芦,呡了一小口,随即发出幸福的呻吟。
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那,车上装的全是“得胜酒”。
酒馆掌柜的大声囔着:“让让!让让!”
他好不容易才挤到外面:“都有,都有!不要挤!”
酒客们催着:“快点呢!”
酒馆掌柜的嘴里应着:“晓得,晓得。听智勇双全秦王传,看秦王降服突厥蛮子,还得要配得胜酒!”
酒客们欢笑一片。
不远处,一辆马车上,高远阴着脸。
家仆高通站在马车旁,恭敬地讲着:
“主人,最近整个并州大街上,都流行配着得胜酒,听秦王降服突厥人的故事。”
高远一把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高通会意,大声喊着:“回府!”
高府,后院祠堂里。
“现在,就连原来那些已经订了我们的酒的老主顾,都在进那得胜酒卖。”高通忿忿不平。
高老太公不紧不慢地讲:
“这不怪他们,眼下整个城里的大小酒馆,都在传颂着智勇双全秦王的故事
百姓们热情 高涨,争相买得胜酒喝,那些商贩跟风售卖,也是正常的。”
“原以为我们预售了酒,把卖酒的渠道都给控制住了,就算他们商乐署想挤进来,也不容易。”高远:
“可谁知道,他们竟然借秦王斗突厥这事,满大街敲锣打鼓地派着马车到处售卖。
父亲,已经有不少老主顾,虽然因为当初定下的协议,不能退货。但契约到期之后,他们肯定会少订酒的。”
就在这时,高通在外面探头探脑。
高远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事?”
高通在外面说到:“王公子来了。”
高远应了声:“让他等着,我一会过来。”
高通正要去,就听到高老太公说了一声:“等等,你去告诉王公子,今日老夫身体不适,远儿没有闲空!”
高通领命去了。
高远一脸疑惑地看着高老太公:“父亲,这是为何?此刻我们也刚好需要人帮忙出出主意。”
高老太公缓缓说到:“我们是在和商乐署斗,不是和杨家斗。”
高远沉吟了一会:“父亲的意思是”
高老太公却反问到:“你难道还觉得王家的那小子比杨家小郎君,更配得上我们家的艳娘吗?”
高远恍然大悟。
高老太公:“所以我让你不要再去折腾什么退婚的事,就是为今日留下缓解的可能。”…
“还是父亲看得远。”高远佩服地点着头:“只是”
高老太公瞅了瞅高远:“怎么,你拉不下脸来?”
高远脸色怏怏:“我之前那么对那姓杨的小孽畜”
“如果是其他几个孩子的事,我看 你就不会拉不下面子吧!”高老太公瞥了高远一眼:
“远儿,我知道因为艳娘的娘亲之事,你的几个孩子里,你一直最不待见艳娘。”
他提高了音量:“可这事,事关日后我高家何去何从!”
高远抬头看着高老太公。
高老太公好似自言自语:“三百年了,天下纷乱了太久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个天下,早晚是皇帝一人说了算的。”
高远又糊涂了:“父亲,我知道您说的这些大道理,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高老太公语气幽幽
“自古以来,我们这些商者都被称为贱商,是因为大部分商者都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却看不到大势。
并州归顺前周之时,我们并州四户虽立了大功,但却不敢要任何封赏,这才换得我们并州四户继续雄踞并州二十年。
如今,大隋已经一统天下,并州又是重地,怎么可能会看着我们这些贱商继续做大。
历朝历代,都是重农轻商。而今秦王却敢大张旗鼓搞那商乐署,还公然和我们抢夺并州市场,谁敢说背后没有隋帝的纵容和支持。
既然此番秦王对我们并州四户出手了,这说明我们并州四户呼风唤雨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啊!”高远大惊失色:“那,那,这可怎么办?”
高老太爷:
“就是看到了这点,我一早就打算和商乐署合作,可却未能如愿。
我还曾提议我们高家举家迁徙,可你不愿只当个拥有良田的富家翁。”
高远嘀咕了句:“还不是您的那些孙儿们舍不得并州的百年祖业。”
高老太爷继续说着:
“既然不 走。眼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和商乐署那边搭上关系。而杨家小郎君,就是那根线。”
高远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明白了,父亲,我这就去安排。”
“以我的名义去!”高老太公又补充了一句。
等高远出去了。
高老太公抬起头,看着祠堂上众多的牌位,长叹了一口气:“列祖列宗,我就这么一个孩儿,可惜天资不足,又没有什么担当”
。。。。。。
王坚在前厅烦躁地走来走去:“怎么,高叔父还是没有空,这都几日了!”
高通陪着笑脸:“实在是老主人那边不方便,主人脱不开身。”
王坚跺了跺脚:“罢了!”
他往外走去。
高府的外廊,一脸络腮胡的胡黑正坐在那。
王坚的脚步慢了下来。
等经过胡黑身旁时,他停了下来,轻声说了一句:“胡黑,本公子要和你做笔买卖!”…
。。。。。。
“整个并州的酒水销售呢,都是经过各大酒楼、小酒馆、青楼、勾栏,这些就叫做销售渠道。
高家用预定的方式一口气卖了半年甚至一年的酒。
这时候,哪怕新出的酒再好喝,因为销售渠道的货架上,已经堆满了高家的酒,新出的酒自然是没有地方摆的。
这就叫做货架有限理论。”
杨奇在那讲解着。
可下面坐着的何香儿和王君廓却没精打采的。
杨奇用着树枝敲打着案几:“哎,怎么了,去乡下玩了这么些日子,回来却是没精打采的,假期综合症啊?”
何香儿没有回答。
还 是王君廓接过话,他看了看何香儿
“公子,我听说头天晚上酒喝多了,头会疼的话,第二天再喝点,可以缓解头疼。
香儿呢,最近在乡下玩了那么久,我想要是再让我们去城外玩玩,应该就会好了。”
杨奇无奈,他放下了树枝,拍了拍手:
“也罢,反正高家的邀请还在三日之后。
最近七娘整日呆在府里,也是闷得慌。
我看最近天气不错。这样,明日我们一起去城外放风筝。”
隋唐乙方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