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楼的包间里。
“来,干!”
老周管家不停地给留着八字胡、掌柜模样的人敬酒。
“哎,老周管家,你有什么事就说。”那掌柜模样的人推让着。
老周管家佯怒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请你老张掌柜喝酒吗?”
老张掌柜呵呵笑了:“瞧你这话说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老周管家叹了口气:“是啊,那时我们都才十几岁,一眨眼,现在都快到听天命的岁数了。”
老张掌柜也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周管家问到:“嫂夫人去世也好几年了吧?”
老张掌柜点着头:“七年了。”
老周管家又问到:“就没有考虑过续弦?”
老张掌柜摇了摇头,他喝了一口酒才说到: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再说了,我可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你家公子又那么器重你,都能来这种地方喝酒玩乐。
而我,不过就是昌福货运行的一个小小掌柜。”
老周管家给老张掌柜满上一杯酒,再问到:“那令郎呢?”
老张掌柜一口喝干:
“哎,别提了,这儿子啊,是有了婆娘就忘了爹了。
儿媳凶悍,偏偏我那时看不过,说了她几句。
现在,是连孙子都不让我见。
哎,老周,我说一句,年轻时我老张可以说是我们那群人里最风光的一个吧。”
老周管家附和着点着头:“没错。我还记得你当初下江南赚了一大笔的时候,我们哥几个还在账房里头当学徒,可都羡慕你呢,都说老张你是最风流的。”
“谁承想,到老了,竟然混到这地步。”老张掌柜摆了摆手,又喝了一杯闷酒:
“我现在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的,纳一房小妾,现在也不用看那个不孝子的脸色。”
老周管家给他倒了一杯酒,安慰道:“只要你有心,现在再娶不也不迟。”
老张掌柜自嘲地笑笑:“哎,别提这个了,就算现在我是有心,可哪个小娘子能看上我啊?”
老周管家接着倒酒,可他摇了摇,没有酒了,就朝着外面叫到:“上酒。”
可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送进来。
老周管家就说到:“老张,你先喝着,今日咱老哥俩难得聚一次,你就给我放开了吃,放开了喝,都算我老周的!”
“来人,上酒!”还是没有人回答。老周管家就站了起来,他对着老张掌柜说到:
“估计现在客人多,这样,我去催一下,顺便去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老张掌柜夹着桌上的菜吃着。
老周管家走了出去。
老张掌柜一个人吃着菜,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曲子。
这时,他就闻到一股胭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老张掌柜睁着迷糊的眼睛,往一旁看去。
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岁、珠圆玉润的娘子正在给他倒酒,看老张看着她,还对着老张掌柜腼腆一笑。
老张掌柜也嘿嘿笑了笑。
那个娘子帮老张掌柜把酒满上,递了过来。
老张掌柜伸手抓住酒杯,就感觉到那个娘子在自己手上轻挠了两下。
老张掌柜顿时心猿意马,他往门口看去。
那个娘子轻声说到:“门,我已经关好了。”
老张掌柜明白,这是老周管家帮自己安排的,他在心里暗暗想着,这老周还真有心,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喜好他还记的,还是老伙计好啊,贴心。
那个娘子再次帮老张满上一杯酒,老张掌柜一口喝光。
等那个娘子转身倒酒的时候,老张掌柜的眼睛瞄到她胸口的一抹雪白,当下,他再也忍不住了,扑了上去
屋外走廊上。
老周掌柜摇着头:“哎,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急色啊。”
他看了眼脸上贴着假胡子的何逢昌:“何大,要不要哪天老周也请你去青楼里耍耍?”
何逢昌吞了口口水,他看到老周管家一脸坏笑,连忙摆着手:“还是不用了。”
老周管家笑了起来。
这时,就听到屋内传来酒坛掉地上的声音。
老周管家点了点头:“时候到了。”
何逢昌朝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痰,抄起放在一旁的棍子,带着两个家丁,推门而入。
接着,屋内便传来何大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不一会,屋内传来那个娘子的哭声:“呜我只是来敬酒的,可谁知”
“不,不是这样的!”老张掌柜的声音传来。
“我,我不活了。”那个娘子的声音传来。
何大咆哮着:“你竟然敢非礼俺家娘子!老子今日便打杀了你!”
“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老张掌柜求饶的声音传来。
老周管家这才整理了下衣服,快跑了几步,进了屋内
白天。
王家货运行。
老张掌柜走向了一家屋子。
屋子门口,几个伙计朝着他打着招呼:“老张掌柜,早。”
老张掌柜脸上挤出笑:“哦,早,早。”
等他们走开,老张掌柜左右看了看,推开门进去,又急急地从里面叉上门,在一旁的箱子里翻找起来。
。。。。。。
并州的一家小酒馆里。
老张掌柜走了进来。
屋内,老周管家已经在那等着,他的面前,已经备好了一大桌的菜肴。
老张掌柜把手上的布袋子放了下来,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老周管家拿起布袋子,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说到:“账已结过了,慢点吃。”
老张掌柜没有理他,继续唏哩呼噜地吃着。
老周管家顿了一顿,摇了摇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又轻轻掩上了门。
酒楼外,三郎正驾着马车候在那里。
老周管家直接上了马车。
三郎扬起了鞭子,马车慢慢地跑了起来。
。。。。。。
酒楼里。
那间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坐到先前老周管家坐过的位置,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了一会。
那人先站了起来,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丢在地上:“按先前说好的,你以后不要再在并州城出现了。”
老张掌柜不紧不慢地拿起那袋东西看了看。
那人取笑到:“放心,我没动过。”
“习惯了,不数数,我放心不下。”老张掌柜慢慢地数着。
“行了,数目对上了。”过了一会,他数好了,重新扎好袋口,站了起来:
“告辞了,胡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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