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道上疾驰着,但在弯道处却也不得不开始了减速。
突然,一连串火箭射了过来。
马车起火了!
接着,一群佩戴兵器的蒙面骑手把马车团团围住。
等马车的火势稍微小了点,他们上前挑开马车门,里面是空的!
“不好,上当了!”带头的蒙面骑手马上下令:“继续追!”
马蹄声在山间响起。
只留下马车夫倒在马车的残骸里。
。。。。。。
天快黑了,驿站外。
那群蒙面人骑马而来。
带头的骑手看着驿站外停着的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蒙面骑手说到:“他们应该就在里面,我们上吧!”
带头的骑手怒斥道:“你疯了吗,攻击驿站,视同谋反!到时候朝廷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蒙面骑手问到:“那我们怎么办?”
带头的骑手看着驿站一间屋内窗户上透出来的人影,那人手上拿着个折扇正在屋内走来走去:“既然他们呆在驿站里,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驿站屋内,一个穿着杨奇平时穿的衣服的人,手上把玩着折扇,时不时地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
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看了看烛火摆放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印在窗台上的影子,嘴角露出了笑。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王君廓那张吊儿郎当的脸。
。。。。。
野外。
货运行的马车队正在这里扎营休息。
其中一辆马车里,杨奇正坐着闭目养神。
有个蒙面骑手靠近了过来,他来到杨奇的马车外,左右看了看,又悄悄掀开马车帘子进去了。
杨奇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看着眼前的蒙面人。
蒙面人整张脸都被罩住,只露着两只眼睛。
杨奇笑了笑:“三郎,这是我第一次没有见你带面具。”
三郎没有答话,他淡淡地说到:“我们用来布置第一道障眼法的马车遇袭了。”
杨奇脸上没了笑容:“马车夫呢?”
三郎轻轻地摇了摇头。
杨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马车夫的家人,我们一定要好好安置。”
虽然知道杨奇闭着眼睛看不到,三郎还是点了点头。
。。。。。。
天上飘着雨。
驿站外的林子里。
一群蒙面骑手手里都拿着张饼在那啃着,就算在吃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摘下面罩,而是把饼从面罩下放进嘴里,慢慢吃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其中一个蒙面骑手走到带头的骑手面前。
蒙面骑手看着屋内投影在窗台的影子:
“头,这都两天了!我们就在这看着他在里面大吃大喝,而我们却在外面淋着雨,啃着这硬得硌牙的饼!”
带头的骑手冷笑道:“这有什么,当初我们下南陈收集情报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饼吃!都只能就地抓点四脚蛇生吞。”
蒙面骑手艰难地往下咽着口水,不敢再抗议,当下只有小声地嘀咕着:“可我们也守得太久了吧。”
带头的骑手眼睛瞅着驿站里投映在窗台上的影子,突然问到:“这几天,有见驿卒出来过吗?”
后面正在啃硬饼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头。
带头的骑手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自嘲:
“哈哈,想不到我老陈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了。”
蒙面骑手们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带头的骑手。
带头的骑手说到:
“前年大隋皇帝令下,为了防止昔日三方之乱的情况,驿卒每日都要做简报送往郡里,否则按渎职处置。
这几个驿卒一连两日没有出来递送简报,说明他们早已经不在驿站里面了。”
蒙面骑手看着里面:“那现在里面的人?”
带头的骑手点点头:
“如果我老陈猜得没错,他们应该已经设置好了陷阱,就等我们钻进去。
他们不只想要我们的命,还想引诱我们攻击驿站。只要我们攻击了驿站,朝廷为了维护面子,必然会遣出精兵强将,调查此事。
他们这是想调动朝廷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啊。”
蒙面骑手看着里面,语气有点慌张:“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手上的饼被他捏碎,掉在了地上。
带头的骑手想了想,果断下暴露了,但我们背后的人绝对不能暴露,我们先撤!”
他把手伸到嘴里,打着响哨。
。。。。。。。
清晨。
昨夜带头的骑手呆过的地方。
王君廓蹲了下来,在地上查看着。
良久,他站了起来,手上捏着块只有指甲大小的饼屑,看着马蹄印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连掉在地上的饼都要收拾得干干紧紧,要不是这一小块饼屑刚好被马蹄踩着,估计你们除了马蹄印,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王君廓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并州方向:“公子啊公子,这一群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您可得小心咯。”
。。。。。。
并州城门口。
一个年轻的卫兵拦住了货运行。
另外一个老兵连忙走了过来,把他拉开,然后朝着货运行的人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啊,新来的不懂事。”
他大声囔着:“放行!快放行!”
货运行的马车慢慢地驰过了城门。
年轻的卫兵看着老兵。
老兵瞥了他一眼:“怎么,心里委屈?”
年轻的卫兵微微颔首:“秦王那不是三令五申,所有进出并州城的马车都要检查吗?”
老兵哼了一声:“检查?那也要看人!”
年轻的卫兵一脸不解。
老兵接着说到:“你知道现在并州城里谁是秦王面前的大红人吗?”
年轻的卫兵点点头:“杨公子,他既是并州四户的话事人,同时还是商乐署的大管事。”
老兵调笑到:“哟,知道的还挺多。”
年轻的卫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并州城里谁都知道的啊。”
老兵却轻叹了口气:“之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年轻的卫兵一怔。
老兵解释到:
“杨公子正月里就离开并州去南边弄旺达广场去了,现在并州城里,秦王跟前的大红人可是王家公子王坚。
方才进去的,就是王家的货运行!下次睁大点眼睛看清楚,昌福货运行!”
“王公子,就是现在在城里帮秦王卖那什么股份的那个?听说还卖得特别火呢!”年轻的卫兵摇着头:
“想不到,杨公子在前面拼死拼活,结果家里却被人摘了桃子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老兵脸上露着笑:“其实咱老百姓谁管他们是管事的,反正俺只知道,大伙都投钱了,那肯定是有的赚的,我就也跟着投了。”
年轻的卫兵:“你也投了?”
老兵得意地点着头:“可不是,把棺材本都投进去了,还借了不少。对了,你又没娶婆娘,俸禄肯定是花不完的,要不,先借我使使?”
。。。。。。
一辆挂着昌福货运行旗子的马车拐进了巷子里。
蒙面的三郎掀开了车帘:“公子,我们到了。”
马车上挂着的灯笼的光照了进去,照在了杨奇阴晴不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