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清夜,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她连名带姓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吓得暗处的石岐险些拔刀,这世上敢当着他面喊他全名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但是他家郡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始料未及。
“那你还当不当仙女?”
“不当了不当了,还是人间美丽一些。”
石岐瞬间石化,这两人的对话让他感觉自己这个暗卫很多余。
*
自那日之后,华商也没有再出现过,兴许是怕宗清夜找他的麻烦,也许是为了保全自身而暂时淡了与他们的关系。
不过这样也好,章沫凡最近也没时间去应付他。
海选的第一天,红袖十分招摇地来了茶楼,他带着一丝得意和章沫凡坐在二楼隔出来的桌子后面,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那些小姐们的注视。
章沫凡始终都没有想明白,这里的审美到底怎么了,放着宗清夜那种极品帅哥不去看,为何偏偏喜欢这种阴柔的男子?
阳光美少年不好磕吗?
红袖见她一会儿瞧瞧下面,一会儿看看自己,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摇着扇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觉得你和那些小姐们长得挺像的。”
“……”
海选正式开始,规则是每位小姐有三分钟的才艺展示时间,然后由章沫凡和红袖共同决定是晋级还是淘汰。
报名的有五十多个,可是晋级的名额只有十个。
看着手里自己画出来的表格,章沫凡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从前的她虽然没有去选过秀,但也是站在舞台上的人。
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深陷泥潭的商人,也不知她离开后的那个世界,还有没有人记得她。
又是一位现场作诗的小姐上来了,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她愣是没怎么看懂。
这繁体字还真不好认,还有这些诗词的押韵更是捉摸不透,无奈之下只能看向红袖:“你觉得如何?”
“字不错,诗也不错。”
“那就是过了?”
“可是我们已经过了七个人了,后面还有许多小姐没上来过呢。”
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那位内常侍家的三小姐依旧是谨慎地坐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握着属于她的号码牌。
她与袁盼儿不同,一个热烈,一个清冷,倒是个不错的组合。
“那就可惜了。”章沫凡大笔一挥将这个人的名字划掉:“下一个。”
在她的运作之下,通过海选的十人已经拟定,其中当然有袁盼儿和那位三小姐。
通知了十日后开始十进五的比拼之后,总算到了打烊的时间,看着大有要蹭饭意思的红袖,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酒罐子:“红袖公子没事要忙吗?”
“不急,我还等着见安沐郡王一面呢。”
“安沐郡王是谁啊?”
“就是你身后的人。”他站起身来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见过郡王。”
这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的话谁比较厉害?
她突然有点想看。
宗清夜冷冷地点点头,走过来拿过章沫凡怀里的酒罐子:“有什么事找我?”
“殿下托我带些话给郡王。”
说完还看了一眼一脸看戏样的章沫凡,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开,又被宗清夜伸手拉住:“不用避讳,我的事你都可以听。”
红袖的脸色变了变,但那股子媚气却丝毫未减:“郡王和县君的关系还真是亲密呢,也不知如今到了何种地步了?”
“这个你无需知道。”
毕竟是位郡王,所以宗清夜坐着时,没有批准可以坐下的红袖只能站着,反而是章沫凡坐在他旁边一脸茫然,好像在状况外,又好像在状况内的样子。
“殿下让我告诉郡王,此次的事情他已然知道,也很佩服郡王的能力,希望日后能共同携手,一起为豐国尽心。”
这是要拉宗清夜也入伙?
章沫凡一下就来了精神,都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公然为敌还简单一些,若是要转到暗处……她真有点为他的头发担心,会不会因为需要想太多而秃头。
“宁王与我不合这是整个豐国都知道的事,如今这样说,是有何用意?”
“如果能有郡王和誉王的协助,那殿下定是如虎添翼,稳坐江山。”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公然讲出来真的好吗?
她歪着头看着宗清夜,总觉得他不会是个轻易肯妥协的人,可是他既然愿意和红袖说话,那便一定是有了想法,毕竟他的人设可是高冷型的。
“那就看宁王殿下的诚意够不够了。”
“除了皇位,一切皆可。”
这么直接?
章沫凡怀疑今天来的是个假红袖,他心思这么深沉阴险的一个人,今天居然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就不怕被人告发吗?
还是说他笃定了宗清夜会和他们合作?
“可以考虑。”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等确定红袖走远了之后,章沫凡阴恻恻地靠近宗清夜,看着他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郡王,你是不是有什么小辫子被他们揪住了?”
“若是有什么被他们拿捏住的地方……还真有一样。”
“还真是!”她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就知道嘛,你居然都会松口,肯定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了。”
宗清夜似乎很是满意她的态度,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
“可以问吗?这个问题会不会私密了一点?”
“还好。”
章沫凡自己虽然也暂时和红袖和解了,但她就是不能明白宗清夜为何也会如此。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
“我?”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让他为难了?还是说他担心自己又被算计,所以才这样做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自己要成千古罪人了。
“不是……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和他们暂时和解的,毕竟我现在也搞不死他们嘛,总不能让他们先搞死我吧……”
“我知道。”他的笑容越发地大了起来,但笑中的冷意也更甚:“你忘记刚刚红袖代替宁王承诺过什么吗?”
“除了皇位,一切……”
他难道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