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就这样看着她被送去和亲。”
一旁走进来的影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又和平时一样随时垂着眼睛拱手:“王爷,所有事的善后处理已经做好。”
“知道了。”
“方才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得知,语瑶公主闹得很厉害,寻死未果后已经被关了起来。”影子对着章沫凡说道。
显然他知道他们刚刚讨论的是什么,所以才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宗清夜眯了眯眼睛,觉得影子有些不对劲,他办事的确得力,可从来没有管过闲事,更不会管女人的事,现在对着章沫凡这是几个意思?
倒是章沫凡不清楚影子的性子,急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寻死?”
“是,幸好及时被人发现。”
他还回答她的话?
红袖的神色说不清的复杂,就连抬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只怕以她的性子,这亲是和不成的。”
“倒也不尽然。”影子居然又接起了话:“长公主派人去安抚了一番之后,公主的情绪平定多了。”
“那个老妖婆是不是让苏公公去的?”章沫凡问道。
“是。”
“肯定又是用了什么邪门手段,这一家子都是疯狗,没一个正常的!”
见她骂得起劲,宗清夜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影子身上,他不仅多管闲事,居然还接话了,还接了不止一句!
“影子,你可以退下了。”他沉着脸淡淡地说道。
“是。”影子依旧垂着眼睛回答道,在走出去几步之后似又想到了什么转了回来,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这是公主托我交给王妃的东西。”
?
宗清夜这下真的不淡定了,皱着眉看着他问道:“你作为安王府的暗卫,怎么去帮一个公主做事?”
“我认为王妃应该想要听到她的消息。”
什么鬼?
就连图曼和红袖都疑惑了起来,如果是石岐这样做还可以理解,毕竟章沫凡对他的确不错,又是贴身“丫环”已久,自然会为她多打算几分,可这是影子诶!
据图曼所知,这影子从来都是只属于宗清夜差遣,所做的也必须是宗清夜亲**代的事,什么时候管过这种闲事了?
他不是面对着别人被屠满门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吗?
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搞知心姐姐栏目?
红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宗清夜说道:“看来大家的烦恼都挺多的。”
待影子退下之后,章沫凡便捡起那张纸条看了看,上面只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大体意思是想见她一面。
她被关的地方可是皇宫
轻轻地叹了口气,宗清夜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你想去见她?”
“她兄长的事我没有办法,但如果是她个人的事,我还是想帮帮忙。”
红袖轻轻地搁下茶杯站起身:“我同你一起进宫。”
图曼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当皇宫是戏园子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是啊,那个地方戒备森严,一般人没有召令还真进不去,就连宗清夜这个王爷,也必须是有重要的事或者宴会才能得进。
这一下就犯了难,总不能去翻墙吧?
回头看向宗清夜,章沫凡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踏着小碎步到他面前:“王爷,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进去看看语瑶?”
“有。”
图曼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这王爷还真是对王妃有求必应,只怕哪日她要这江山,也会去给她打下来。
“那办起来难吗?”
“不难,你们且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去。”
“好!”
居然还能带上红袖,这很人性嘛!
到了第二天一早,章沫凡和红袖各自换上了一身药童的装束,跟在图曼的身后一起进了宫。
近日四皇子的病情加重,宗清夜便以图曼寻到了新的治疗方式申请进了宫。
一路走到四皇子的宫外,章沫凡看着这越发僻静的小路有些唏嘘,不过是病重了些,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就住得这么寒碜?
而且这附近的落叶都已经堆积得无法下脚,是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这老皇帝杀了儿子卖了女儿,如今又这样对待自己的病儿,还真是个没人性的东西。
暗暗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她乍然发现前方有巡卫靠近,急忙停下打探的眼光和红袖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小步走着,生怕会被人给发现。
自己倒也还好,就是这红袖太扎眼了,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到了宫门前,与守卫说了几句后,倒也极为顺利地进了宫院。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草药味,整个院子也是萧瑟得厉害,只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宫女走过来带路。
只是这个宫女有些奇怪,好像又聋又哑的样子。
进了殿后,章沫凡这才感叹,原来外面的荒凉还真不算什么!
这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简桌和两把椅子,右边隔着一个随风飘着的白色幕帘,帘子后是一张矮床。
床上躺着一个面如枯槁的男子,整张脸都瘦得已经瘪了下去,盖着一床有些破旧的被子,双眼无神地躺着。
有人来了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径自的发着呆。
一个皇子混成这样,还真是令人唏嘘。
见那领路的宫女退了出去,章沫凡这才站直了身子冲着图曼问道:“四皇子这是得了什么病?”
“查不出来,说是娘胎里中了毒,一生下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娘胎里中了毒还能活到现在?
而且个头还长得不错,估算下来怎么也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在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生长条件下,他还能长这么高?
她有些不相信地仔细看了几眼:“既是中毒,那解了便是,为何查不出来?”
红袖挪揄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有些病,即便知道是什么也治不了。”
这话的意思是有人不想四皇子好起来?
谁?
宁王还是皇帝?
就算是这样杀了便罢,为何要让人受这种折磨?
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心狠如她不也放了宁王去吗?她在心里暗暗地表扬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