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吁!山崖下是一处河谷,不远处有烟气升起,想必这就是洛河河谷,北凉大军应该就是在此处驻扎。为了避免与鲁梁的大军相遇,苏木槿绕了山路赶了一个日夜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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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隐藏在路边的士兵突然冲出来把她给包围住了
一个士兵拿着长矛指着她“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我北凉军营驻地”
苏木槿从他们刚刚冲出来时,就有注意到他们脚底无力,看样子不像是吃饱饭该有的力气,一个个干裂的嘴唇,好似几天没有饮水了。
苏木槿翻身下马,向那个喊话的士兵应道“军爷不要紧张,我是来找苏衡将军的,劳烦去通报一声”
士兵顿时警惕的看着她,一个士兵喊道“见我们将军?!你一个姑娘家的跑来这种地方求见我们将军,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啊”
“对啊,可能是鲁梁派来的奸细,来打探敌情来了”众人纷纷猜疑到
苏木槿见状道:“如若我是奸细,现在已经被抓住了,也不足为惧。你且去帮我回了你家将军,就说我是苏家老三,我师父天山真人让我来寻他来了”
那士兵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那天山真人的名号他倒是听说过,于是便示意身边的小士兵回去禀报。
营帐内一名高大威然的中年偏上的男子,眉宇间透露着睿智与果断,正与众人商议军事。一名士兵从外面进来,道“将军,前方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姑娘”
苏木槿如是知道自己被形容成鬼鬼祟祟的人,必定会吐血,她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何时那般猥琐了。
苏衡抬头问:“可问清是何人?”
士兵道“不知,来人说她是苏家老三,说什么天山什么人...”
小士兵有些忘性,想了一下脑袋灵光道:“哦,天山真人让她来寻将军的”
苏家老三?小姑娘?天山真人?苏衡在心里默念,突然道“快把人带到帐里来”
“是”
不一会儿,她便被人到了一处营帐内,里面站了几个将军,大约都是三十来岁以上的,堂中是一个比较年长的将军,威然精睿,浑身散发出杀伐果决的气息。
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征战,经验老道的人。想必他就是师父口中的北凉大将军苏衡,她那从未见面的阿爹。
苏衡见到来人进来,好像有那么一刹那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眼睛顿时湿润。这小姑娘那眼睛那鼻子像极了,家中老二最像他阿娘,现在看这两个孩子却是越看越有相像。
苏木槿见上面的人,有些颤抖地向她走来,威然之气少了许些,却多出了几分慈爱的神情,对!就是慈爱。她见过东村的柳大娘就是用这眼神看她儿子的。
想相比之下,苏木槿却是显得十分的平静,问道“你可是北凉的将军苏衡?”
“是,是,我就是苏衡”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苏木槿掏出一枚半块的翡翠玉环“我叫苏木槿,我师父天山真人说我是北凉大都苏家幺女,排行老三,说你是我阿爹。”苏木槿说完这些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她从小从未见过她的家人,对他们一直谈不上什么感情。
周围的将军纷纷低声道,指点着议论说她同她阿娘长得多么相像,又说她同那个什么少将军更像。想来他们都有见过她阿娘,或者她长得却有些同他们口中所说之人相像。
苏衡看清那玉环,此时已经有些泪眼婆娑,那是他与妻子的定情信物,后来分成了两半一半戴在老二身上,另一半戴在小女儿身上。
他有些恍然,颤抖地想来握她的手,苏木槿心里感叹,他虽是她阿爹,但她自认为他们还没有亲到这程度,而且她也不喜欢不熟悉的人接触,于是悻悻避开了手
苏衡不好意思的收手,叹息道“槿儿,我以为.....却不想你都这般大了......”苏衡很是感慨,心中有很多话,此时却不知说什么。
纵然他泪眼纵横,只因苏木槿从未感受到这父爱,大抵谈不上什么感受。见他这般,又是相刚认的阿爹,将来都是要同他一起生活的,便同他说上几句,只当是宽慰他。
阿爹散了众人,将她带到一处营帐内,让人带些吃的给她。桌子上全是干粮,全不见小菜,苏木槿有些发悚,这一路上大部分都是吃这些东西,干巴巴的全然不见一滴油水,她是有些吃不下的。
阿爹许是见她这般显得有些愧疚道:“槿儿,你先将就着,等阿爹出了河谷就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苏木槿点点头,想到刚才所见,所幸与他说道“你们被困的这些日子全都是吃这些,难怪那些士兵有气无力的。嘴巴都干裂了又像好几天没进水”刚刚堂上的几位将军也是如此。
阿爹此时脸上满是忧愁,便同她说了情况。
大军粮草短缺,既出不去也进不来,士兵大多都是吃不饱,周围虽有山林却全是瘴气,一般人进不得,想靠打猎解决温饱,却也行不通。
那鲁梁的大军十分阴险聪明,在河谷上游处给他们的水源下了毒,他们做足了准备,让军医处的太夫无从下手,至今未能找到解决办法。
他们之所以能撑着,只靠每夜接的露水,接到的露水极少,只得润润嘴,解不了燃眉之急。前几日有几个士兵想来是渴极了,顾不上生死便饮了河中的水,这几日一连死了好几个人。阿爹他们没有了水,更是雪上加霜,长久下去没被饿死也会渴死,便也会军心不稳。
这时,袋子里的小狐狸闻到食物的气味,蹿地出来在桌上大吃。阿爹显然被这突然蹿出来的狐狸惊了一下,问她如何带了一只灵狐。她便同他说了情况。
本以为阿爹会吃惊,毕竟这灵狐是极少见,而且也从不跟人。却不想阿爹也没见他有多大的反应,想来师父说她小时候被大白虎围着的事是真的。
阿爹很担忧的看着她,又同她说打战十分凶险,一打起来怕顾不到她,便说待她吃完东西便让人找小路送她回大都。
说毕又说四面都被包围了,走小路却也是很不可行。她阿爹自顾自的烦扰,突然像是记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担忧地问道:“槿儿,这四面都是敌军,你是如何进来的?”
想来阿爹是记起了问她如何进得这河谷,与他见面
苏木槿停顿了一下,想着如何回他,此因她走那路是充满瘴气的山林,寻常人去了不被那琳里的野兽给捉了去,便也会被那瘴气迷了毒死了,她自小就有些奇怪,与寻常人颇有不同,那些瘴气自然是奈何不了她的。
苏木槿怕他担心,悻悻的笑了笑,好气的同他说“我走的是河谷后山的路”
阿爹听了,果真上下担心的看了她一圈,还想唤了太夫来与她看
苏木槿觉得有些好笑,便打住了他,胡诌“我从小同师父学医,师父有教了我些法术傍身,那些瘴气奈何不了我”
阿爹听完这才彻底放心不再想去寻那些太夫与她看。
苏老将军又想起来,刚刚想要送她回大都的话题
苏木槿同他说了她自己有点护身的武功,打起仗来多少都能保护好自己,再者她也不想走动了,自己回大都也是无聊,便不想着离开。
苏老将军听说她会武功,觉得很是欣慰,觉得苏家的儿女就应该是有胆有识之辈,只是说到这里他便很伤情,想到了她那去世的阿娘。
见苏木槿不想离开便也没有再劝,再者刚同她见面自然有些不舍,便任由她去了。不过倒是再三叮嘱苏木槿,若是打起仗来让她同军营里的太夫躲在后方。
苏木槿受不了苏老将军的唠叨,不论他说什么都乖顺的一同应下,苏老将军这才罢休。
思及以此,苏木槿突然想起那般光景,大海哥同她说过,每次他出远门,柳大娘总会对他唠叨上一番,让他很是烦恼,所以每次乖顺地一并应下,让柳大娘停下唠叨。
不想这光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来做父母的都是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