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邺城一座酒楼落脚。
酒楼名为如归酒楼,前楼作为酒楼,后院作为宾客歇脚的驿站。
院子里小桥流水,遍植珍草名木,一派中原风格,一看就知道酒楼主人了解中原颇深。
众人洗漱一番,去了三楼的雅间。
左沐昔、赵公子、谢玉楼本就龙章凤姿,一路行来,引得众人频频注目。
进了雅间不到一盏茶功夫,不少小姐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在门口逗留。
只听见一声“无忧公主驾到!”门口的小姐们瞬间大惊,仓惶逃窜。
整个雅间静悄悄一片,左沐昔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无忧公主到底何人。
下一刻便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进了雅间。
她衣着精致、合身,凸显得身材越发玲珑有致,一细瞧,柳叶眉,杏眼,粉腮,红唇,活脱脱一个月仙下凡。
只是眼里流露出的不屑、桀骜,拉低了她的美丽。
那女子一一望过去,目光扫到一侧的赵公子,面色一喜,看到谢玉楼,喜不自禁。
待看到左沐昔,紧走了一步,眉眼俱笑,直直瞅着左沐昔,再也没有错开眸子。
身后的亲随扬声道:“这是我们鄯善的无忧公主,庶民还不快快行礼?”
他们一行起身,不动声色向面前的女子躬身一揖。
左沐昔出声道:“在下谢青,来自大安,见过公主殿下!”
左沐昔借了母亲的姓氏,妹妹的名讳,临时遍了一个名字。
那无忧公主身子前倾,眉眼俱笑,“本公主看上你了,今晚公主府有宴会,谢公子可别迟到。”
话末,从内侍手里接过一张镶金的木质请柬,递到了左沐昔面前,微抬着下巴。
贺其施心里冷笑连连,西边的风俗真真开化,先是黄纱女,接着又是什么无忧公主,一个比一个大胆,真是长见识了。
左沐昔淡淡一笑,“在下可以带故人吗?”
无忧公主扫了一眼众人,嘴角上扬,“当然!”
“却之不恭!”左沐昔接过了请柬。
那无忧公主冲左沐昔意味深长一笑,转身出了雅间。
留下众人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谢玉楼憋了半天,只道了句“这鄯善的风俗,这么开化?”竟也一时不知如何形容。
入夜,众人去无忧公主府赴宴。
府门口早已停满了马车,候在门口的内侍看见左沐昔,急急迎了上来。
“谢公子请,殿下已经等急了!”
众人才发现这内侍是今日随无忧公主进入雅间的那位,便点了点头,随内侍跨入府门。
绕过照壁,发现整个公主府没有一盏灯笼,皆是拳头大的夜明珠点缀其间,照得整个公主府恍若白昼。
谢玉楼忍不住咂舌,“这也太奢侈了!”
进入一处园子,只闻暗香盈鼻,耳边流水湍湍,眼之所及,皆是珍草名木,不少宾客穿梭其间。
贺其施直叹可惜。
前世,贺其施被赵廷啸赶到大将军府的下房里,病势沉重,马婆婆借着饲养刘氏的花草之机,送给她一盆乌兰。
正是因为那盆花,暂时抑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让她得以多活了些时日。
如果马婆婆今日在这里就好了,找到解药,她女儿的毒得解了也说不定!
……
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挡住了众人。
贺其施只好止步,眼睁睁看着左沐昔随那内侍入了大殿。
谢玉楼冲贺其施点了点头,转身隐在了花丛里。
贺其施恍若未闻,随丫鬟向女宾席行去。
他们今日来的目的,便是打探鄯善国的异动,是否属实。
进了女宾席,一众女子皆是薄纱遮体,腰肢、胳膊若隐若现,魅惑极了。
足足等了一盏茶功夫,随着内侍一声唱和,无忧公主随左沐昔出了大殿。
今日的无忧公主一身丽纱,玉足踩在锦毯上,腰肢不盈一握,胸部丰盈,面若桃花,说不出的妖艳。
身侧的左沐昔一身白衣,光风霁月,玉树临风,园子里的女宾见了,皆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将其吃干抹净。
一个女子盈盈行来,冲无忧躬身一礼,“表姐,这位玉人可否让给媚儿?”
无忧公主端起玉案上的琥珀杯,浅酌慢饮,睨了眼左沐昔,方回道:“你不妨问问他!”
那女子还未出声,左沐昔淡淡出声,“恕难从命!”
眸子冷凝,丝毫不给无忧公主面子。
那媚儿心里疑惑顿生,这些年来,凡是忤逆无忧公主的男子,无不被折磨致死,下场凄惨,而这位却安然无恙,难道说无忧喜欢上了她?
念至此,那媚儿心里说不出的恨,自从无忧害死了她的七郎,她再也没有心动过,今日好不容易看中一位,偏偏那无忧又横插一脚。
除了出身,她媚儿哪里比不过无忧?
媚儿转而一笑,莹莹上前,冲无忧公主福身一礼,“殿下,不若我们玩个乐子可好?”
她扫了眼左沐昔,淡淡出声,“这男人啊,一眼可看不准,就得在玩乐中深入了解才好!”
“哦?表妹有何妙计?”
“听说殿下近日得了一只鹏,力大无比,当然也难以驯服,不若由殿下指定几人,一炷香为限,谁最后一个出来,便为胜!”
媚儿刚说完,一声男音瞬间响起,“表妹建议不错!”
贺其施打眼望去,便看见一个衣着高贵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竟是提前和左沐昔一行分开的高个儿男子。
那男子指了指身后的高个人男子,互相介绍道:
“无忧,本王的皇妹,媚儿,本王的表妹。这位是西戎来的客商完颜,皇妹,你的大鹏,可是人家送的!”
完颜立即上前,向无忧公主躬身一揖,“殿下,在下完颜自请入内。”
“还有我,我也要进去!”
下一瞬,贺其施便看见一个少年公子几步上前,朝无忧公主一揖,看向无忧公主的眼里,目光灼灼。
无忧公主转向身后的左沐昔,眸子殷切,“谢公子,你不会让本殿下失望吧?”
左沐昔躬身一揖,“在下竭力而为!”
而后向贺其施行来,叮嘱了几句,便向棚舍行去。
转身之际,贺其施将一个荷包塞到了左沐昔怀里,又扶了下他的发簪,目送他远去。
众人都候在了鹏舍外面,只听得里面哗啦作响,倏地一声惨叫,吓得众人一个哆嗦。
几个高手跃入屋子,抬出一人,只见满身血迹,一动不动,竟是刚刚那个自请入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