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施从梦里惊醒,摸了下脸颊,一片湿痕,半天回不了神!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有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梦里,赵廷啸告诉她,自她去世后,他便后悔了,没过几年,他在一次对敌中重伤身亡……
如果这就是前世他的结局,可她从不知晓,为何又会出现在梦里?
贺其施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天色早已大亮,一个小丫鬟急急奔进来,“郡主,有一支蜡烛快燃尽了,陛下还在……”
贺其施看了眼沙漏,已经卯时末,比昨日迟了整整半个时辰。
她暗道不好,急急净了脸,进入内殿,更换了蜡烛。
又细细检查了一遍,伺候陛下用完膳,方躬身退了出来。
那小道已经等在侧殿门口,看见贺其施,躬身一礼,“早膳已经摆好了,大士请慢用!”
贺其施道了谢,进了里间,赵廷啸已经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贺其施斟酌了半天,询问道:“赵将军有没有梦到过去,或者将来?”
赵廷啸抬首瞅了她一眼,道了句“没有”,又继续用膳。
贺其施心里一松,暗暗道,这只是巧合,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赵廷啸不咸不淡的一句,却将她钉在原地。
“我总是梦见你,梦里你一直哭,质问我为何那样对你,你转身时,一脸决绝,言称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我……”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贺其施心里惊疑不定,难道前世的一切也通过梦境告诉了赵廷啸?
下一瞬,贺其施又摇了摇头,如果真有什么前世今生,每个人都记得,这个世界定然混乱不堪,永无宁日了!
可她重生后,却记得前世,这又该如何解释?
想得深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贺其施双手下意识抱住了脑袋,眉头深蹙。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待脑袋的眩晕过去,贺其施又恢复了原样。
抬首,便看见赵廷啸半弓着身子,一脸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后仰,摆了摆手,“没事儿,有点累!”低首用起膳来。
……
贺其施越来越感到疲惫,每晚的梦里都是赵廷啸,次日醒来得越发晚了。
好不容易熬完三天三夜,天子李靖康没有倒下,她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只觉得心慌气短,脸颊发烫,脑袋晕晕沉沉。
她强撑着换完蜡烛便入了侧殿,倒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赵廷啸一身喜服,将喜绸的另一端,递到了贺其施手上,满眼笑意。
赵廷啸顺势牵了贺其施的手,满眼柔情道:
“施儿,上次我错过了你,害你痛苦至极!我重新再娶你一次,定会真心待你,你可愿意?”
对面的贺其施喜不自禁,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里,甜滋滋的,压根儿不愿意出来!
……
直至次日卯时末,贺其施却没有起身。
两个小丫鬟站在殿门口,忍不住频频张望。
他们看见赵廷啸径直行来,面色大骇,急忙俯身见礼。
“出了什么事儿?”赵廷啸直接问道。
两个小丫鬟对望了一眼,立即噤了口,一时不敢将贺其施的异样供出来。
赵廷啸心下一凛,径直向侧殿行去。
入了内室,只见贺其施双眼紧闭,两颊嫣红,依旧沉睡不醒。
赵廷啸第一反应,贺其施莫不是病了。
伸手探在了她的额前,急急唤道:“施儿……醒醒……你怎么啦?”
梦里的贺其施,浑身燥热难耐,感觉到额前一凉,好似心头沁入了一丝清凉,说不出的熨帖,她一把抱在怀里,呻吟出声。
床榻前的赵廷啸身子如遭电击,立刻僵在了原地。
任凭贺其施抱着她的胳膊,磨蹭起来。
经历过人事的他下一刻便明白贺其施遭遇了什么,眸子一冷,瞬间抽出了手臂。
贺其施只觉手里一空,下意识伸出了手,摸到一张脸,瞬间攀了上去。
赵廷啸一动不动,眸子冷厉如冰,身体却跟着有了反应。
贺其施死死锢住了他,鼻息喷在了他的脖颈处,说不出的燥热。
只听到贺其施喃喃出声,“不要离开我,我愿意……”
他瞬间想到左沐昔,心里怒火中烧。一把扯开了贺其施的手,动作粗鲁至极。
转身就要离开,贺其施一声“廷啸”瞬间将他定在了原地。
他以为自己幻听,慢慢转过身子,有点不相信,试探道:
“施儿在唤谁?”
“廷啸,廷啸,我愿意……”睡梦中的贺其施喃喃出声。
赵廷啸喜不自禁,瞬间上前抱住了贺其施,只觉得身体燥热难耐。
“施儿,你在叫我吗?我是廷啸,我在!”
贺其施依旧没有苏醒,两个手臂瞬间攀上赵廷啸的脖子,整个身体都靠了上来。
此时的赵廷啸只觉得怀里的贺其施浑身火烧似的,他一把抱住了她,忍不住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声瞬间响起,伴随的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赵廷啸立即转身,便看见几个妇人站在殿门口。
为首的便是左侯府夫人谢氏,还有自己的母亲刘氏。
刘氏今日进宫向皇后请安,半道上遇见了谢氏。
出了皇后寝宫,时辰还早。
刘氏惦记赵廷啸几日都没有回府,关键是贺其施也在,他那傻儿子惦记人家又不是一天两天,生怕惹出闲话,总想看一眼才安心。
那谢氏也想看看符望阁的长明灯,两人便结伴而来。
进入大殿,两个丫鬟看见她们,满眼惊慌失措。
谢氏刚问了一句燃灯大士可在,只见那丫鬟看了眼侧殿,浑身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如糠筛,抖个不止。
四周没有发现赵廷啸的身影,刘氏心下一沉,几步赶到了侧殿。
只见贺其施和赵廷啸紧紧相拥,倒在床榻上,正在行那不伦之事。
谢氏的黑血直冲脑门,恨不得立即将那贺其施拆之入骨。
这个荡妇,勾搭着自己的儿子不放,这会儿子又和赵廷啸鬼混,怎能可以给自己的儿子带绿帽子?
她几步上前,“唰”一声抽出赵廷啸腰里的宝剑,用尽全力,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