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吴皇后瞬间从春凳上惊坐了起来,里还拿着玉梳。
“娘娘,宫人来报,陛下昨晚留在凤藻宫,却是工部侍郎的女儿侍的寝,一大早,陛下就将那周婼封为玉嫔,直夸她有白玉之姿!”
吴皇后一把扔了里的玉梳,满眼讥诮,冷声道:
“哀家真是小瞧了她,竟然要挟自己的舅父,将女儿送进来,给自己固宠!哈哈,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厚颜无耻之辈!”
“娘娘,听说郑德妃的母亲周氏和周侍郎可不是一个母亲,她们表姊妹能同心吗?”
“是不是同心同德,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刚到辰时末,椒房殿正殿里站满了嫔妃。
吴皇后端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拜见。
即使郑德妃有了身孕,也不能例外。
行完礼,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锁定在一身白衣的女子身上。
座不少人通过选秀入了宫,一步步才熬到了今日的位子,方有资格入椒房殿拜见吴皇后。
而面前的女子,短短一夜,便入了天子的眼,连升数级,一跃成为玉嫔。
她就是周婼,通身清冷,低垂着头,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反观一侧的郑德妃,却满眼欣喜,得意的很。
“德妃娘娘,真是好气魄,有了身孕,还有本事留住陛下,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一个红衣妃子忍不住挖苦道。
她就是婉嫔,连着两日被皇帝翻了牌子,正暗自窃喜,自己的盛宠不远了!
怎料郑德妃半路上截走了陛下,害得她跟个傻子一样,等了大半响,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还被众人耻笑!
郑德妃盈盈一笑,瞅了一眼下首的周婼,“妹妹说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都是我的表妹长得可人,才得了陛下青眼!”
周婼始终低垂着头,将周边的一切当成了空气。
她在华严寺得罪了贺其施,被冯子英收拾了一次。
暗杀贺其施失利,又被左沐昔关了起来,直至前日才被放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救,可没有想到只是换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罢了。
看着面前的众人争风吃醋,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些妃子,个个光鲜亮丽,却不知,落在别人眼里,竟是这般可悲。
而她周婼,从此以后,就连想他都没有资格,竟然要日复一日,过着这样的日子。
“陛下驾到!”
突然,小黄门一声唱和,众人满眼喜色,急忙整理仪容,而后跟在吴皇后的身后迎了出去。
李靖康一身常服入了大殿,虚扶了一把吴皇后,便向主位行去。
待坐定,李靖康朗声一笑,“过几日,朕去西山围猎,诸位爱妾安心待在宫里,服侍皇后,耐心等朕归来!”
一众妃嫔雀跃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她们日日圈在宫里,好不容易有了出宫的会,便就这样失去了。
吴皇后笑着道:“出去围猎,短则一两日,长则五日,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照看陛下,臣妾才放心!”
吴皇后打算趁塞个人在李靖康身边,分了周婼的宠。
李靖康拍了拍吴皇后的,满眼真切,“还是皇后想得周到,那就玉嫔吧!”
李靖康的话瞬间堵住了吴皇后的嘴,气得吴皇后心口直痛。
众人看向周婼的眸子里,又妒又羡!
一侧的郑德妃满眼欣喜,推了周婼一把,“妹妹,快去谢恩!”
周婼这才回过神,起身朝李靖康躬身一礼,正要坐回位子,头顶传来李靖康的声音,“玉儿,过来!”
周婼下意识抬起了头,正对上李靖康的眸子,她心下一冷,慢慢走到了李靖康面前。
李靖康满眼宠溺,身子前倾,直接将她拉到了面前,却没有放。
“怎么瞧着不太高兴,是不是昨晚上弄痛你了?”
周婼的面颊瞬间红到了耳后,僵在了原地,如芒在背。
身后的众人面色都有些难看起来,天子李靖康何时变得这般温柔体贴?
就连郑德妃,脸上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淡。
“皇上……”
此时的周婼落在李靖康的眼里,就是一块有待雕琢的美玉。
冷淡透着纯真,纯真渗着一股子疏离,瞬间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放眼整个后宫,个个都上赶着往他跟前凑,而只有她,避他唯恐不及。
李靖康越发温柔了起来,双一环,将周婼圈在了怀里,“西山景色美不胜收,大臣都会携带家眷,玉儿说不定还能遇到昔日的友人呢!”
周婼一听,瞬间抬起了头,满眼希冀,“都……都会来吗?”
李靖康点了点头,刮了一下周婼的鼻尖,低声道:“今晚等着朕!”
周茹先是一怔,而后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投举止间带着羞怯、别扭。
引得李靖康哈哈大笑,他捏了一把周婼的腰身,这才出了椒房殿。
主位上的吴皇后差点气了个半死,这周婼姿色只是上,并没有什么倾国倾城之姿,性情冷淡,还不会变通,活活一个石头,又冷又硬。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儿,怎么就入了李靖康的眼?
吴皇后心下一凛,这才过了一日,竟然这般宠爱,一旦坐稳了盛宠,想撼动她,可就不容易了。
待正殿里的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吴皇后看了眼身后的如意,出声道:
“去钦天监,传话给田望天欠哀家的,今日该还了!”
御书房里,钦天监主薄田望天跪在地上,朝天子李靖康行了一礼,这才将里的奏折呈了上来。
万祥接了,躬身呈给了李靖康。
只听得地上的田望天道:“陛下,日后,正适合出行!”
李靖康匆匆扫了一眼,便将奏折放在了一旁。
地上的田望天依旧没有告退,他斟酌了半响,朝李靖康叩了个头,“陛下,臣近日观天象,紫薇星被云团所困,望陛下多留意龙子的安危,这会影响陛下的福运!”
李靖康倏地停下了里的毛,满眼冷凝。
先前,方丈圆觉告知他,要注意子嗣。
今日,钦天监田望天又这般劝谏。
他们二人私下里没有一丝的交集,为何都指向同一件事儿?
半夜,他从周婼的身上爬下来,刚迷糊睡去,万祥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