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戈晏进来!”
春兰见贺其施满眼凝重,急忙奔出院子,唤来了戈晏。
自从戈清两次听了左夫人谢氏的差遣,将贺其施置于危险之,左沐昔直接撤掉了他贴身一等侍卫的职。
将他归于别庄的普通侍卫,调了戈晏来保护贺其施。
戈晏话少,心细,武功高,还有一身仵作的绝活。
当时在西山猎场,戈晏断出了侍卫的死亡时间,左沐昔才判断出有人要害贺其施。
戈晏进了玉簪阁,贺其施将的宣纸递给了戈晏。
戈晏打开一看,满眼震惊。
当日暗访鄯善,戈晏也暗随其,间被左沐昔派往其他地方,消失了一段时间。
但耶律圪他是见过的。
贺其施开门见山,“极有可能耶律圪劫走了李璋,将宣纸带给你主子,让他务必援助吴用!”
“吴大人?”
戈晏有点懵,怎么里面还牵扯到了吴用?
冯子英倏地起身,“我跟着一块去,路上给戈晏解释清楚!”
贺其施点点头,“快去吧,不要再耽搁了!”
他们直接向门外行去,贺其施急忙叫住了他们,“冯姐姐,一定要听他的差遣!”
贺其施的目光又落到了戈晏身上,“告诉你主子,让他务必小心!”
“属下一定转达!”戈晏躬身一礼,随冯子英奔出了贺府。
贺其施掌抚在胸口上,心口隐隐有些作痛,她知道此时跟去,帮不了任何忙,极有可能成为累赘。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安心待在府内,等他们归来。
可是,这些人里,只有她和耶律圪接触时间最长。
此人段残忍,喜怒无常,计谋深沉,防不胜防。
再则雁门关一战,左沐昔联合赵廷啸,杀了西戎王,扶持耶律狄上位,彻底架空了耶律圪。
他在雁门关一战,仓皇逃走,昔日的战神,最后落得流落异乡的下场。
间有多大的落差,就对左沐昔和赵廷啸有多深的仇恨。
她心头一个激灵,难怪当日邢依诺就跟了邪一样,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杀了左沐昔。
这耶律圪,真不敢小瞧!
贺其施在玉簪阁里度日如年,左侯府也是紧张万分。
左沐昔看着戈晏呈上来的宣纸,心头大震,急忙写了一封信,递到戈河里,“立即送到璟王府,亲自交到璟王里!”
又吩咐身边的戈晏,“立即去别庄,清点五千人马,在西城外十里亭等我!”
戈晏、戈河领命急忙离去。
左沐昔吩咐完,随冯子英出了竹香馆,急忙朝西城门赶去。
霎时间,整个院子只剩下戈山一人,他披着棉衣,站在门口,茫然四顾。
以往,不管有什么事儿,主子总是第一个吩咐他,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一个废人。
成了整个竹香馆最为多余的人。
不,他不能变成这个模样,他必须振作起来!
吴用赶到沧澜镇,掌管这里的知府武大同已经闻讯赶来,派了仵作查验地上官差的尸体。
此时的武大同惴惴不安,心里将那些歹人咒骂个不停。
这群砍不死的,早不劫,晚不劫,璋郡王刚入了他的地界,就被劫走,这是要砸他的饭碗啊!
吴用直接亮出了里的官印,武大同心里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叫苦喊冤。
“闭嘴!”吴用一嗓子吼出去,将武大同吓呆在原地,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吴用走到仵作身边,“查的怎么样?”
那仵作随意行了一礼,翻着尸体上的伤口,分析道:
“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十五具伤口,都是一刀致命,伤口位置几乎都是一样,不是大安常见的刀剑,倒像是平日里山人砍柴所用的大砍刀!”
吴用看着几步远的茶寮,又在尸体旁转了一圈,心里有了大概。
那群歹人此前应该在茶寮喝茶,官差与他们错开时,被一刀杀死,完全没有还的余地。
看来,来的人不在少数。
吴用径直向茶寮行去。发生了血案,茶寮已经被官府查封。
武大同又屁颠屁颠跟了上来,满脸谄笑,“大人,这位是茶寮的掌柜的……”
看见吴用望过来,他立即住了话头,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惹面前的大官生厌!
吴用看着面前的玄衣年男子,“你当时有没有留意到那群人,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掌柜的皱着眉头,“当日人不少,小二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们脾气都很大,我就帮着上茶,只记得他们深眼窝,高鼻梁,宽额头,不像大安人。”
“店小二呢?”
“被他们杀了,孩子病了,小人途回去看了眼孩子,回来一看,一地的死人……”
掌柜的说着,下意识拍着胸脯,一脸后怕。
吴用径直去了柜台,在纸上画了几,拿到了掌柜的面前,“你看,他们佩戴的是这种砍刀吗?”
掌柜的端详了片刻,“大小、模样都差不多,他们都有刀套,刀是不是这样,小人一时就说不准了!”
吴用心里思索起来,整个大安,哪门哪派,他都一清二楚,从没有听说用大砍刀的门派。
那只能是大安以外的地方。
苗疆最常见的是大弯刀,南昭更喜欢大安的长剑,西戎……
对,是西戎!
西戎的耶律圪,就是持大砍刀,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当年他流落塞上时,常听老人哄孩子睡觉时,吓唬孩子,“再不睡,拿着大砍刀的毛子就来了!”
他们嘴里的毛子,就是西戎贼兵!
想到这一点,吴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雁门关一战,耶律圪逃走,这几个月来,没有一点消息,没有想到,他竟然潜入了大安。
还和李璋勾搭在了一起!
他们以前通过赵忠廉,勾结起来,差点害死了冯大将军。
子英也差点死在了去塞北的路上。
幸亏得到了左沐昔、贺其施的搭救,他们才能转危为安!
这一次,耶律圪又找上了李璋。
这哪里是截走,明明是两人串通在了一起,难怪现场没有一点挣扎过的痕迹。
“大人,小人找到了一个目击者!”
一个差役疾步行来,身后跟了个汉子,背上背着柴。
那个汉子跪在地上,急忙叩头,“小人王二……见过……青天大老爷!”
“起来说话,你见过他们一行?”吴用询问出声。
那汉子发现吴用话语和气,这才放大了胆子。
他指着前面的山坡,回道:“小人当日起晚了,被媳妇数落了一顿,心里有气,吃了午饭,才慢腾腾向山上赶去,经过茶寮时,他们就在这里吃茶。
小人坎完柴,正要下山时,看见来了几辆马车,马车停了一会儿,那群人拥着马车走了。
小人打柴回来,发现茶寮围了不少人,这才看见官爷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