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入夜,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这会儿尤其的热。
“敲什么呢?”
苏家门房被砰砰好似撞击一般的砸门声催促的紧跑了几步,闷热的天气让他没好气,卸下门栓的大门忽的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你们”
乌泱泱,气势凶悍的一群人让门房把后半截话咽下去。
但这可是苏家,谁这么大胆子闯进来?
门房被推的一趔趄,不知道多少人哗啦啦将他撞的跟陀螺似的涌进来。
那打头的,赫然是今天白日才出现过这里的赵九儿。
她被薛洋,歪曹,狗蛋儿爹,以及坝山上的大铁柱子,毛毛头,胖子等人簇拥这如一阵风似的闯进苏家。
同她一起来的人实在太多,等苏家的下禀告给主家,在拿了家伙什聚集到一起时,赵九儿已经闯到后院四太太的院子里。
四太太正在陪着四老爷吃饭,被这么一出直接吓懵了。
书卷气十足的四老爷反应倒快,喝问闯进来的人:“你们什么人?闯到我苏家来想干什么?”
这大张旗鼓的还有没有王法?
四老爷也被这的许多人弄的一懵。
“我是谁,四老爷不记得,四太太应该记得。”
赵九儿的声音如被什么堵了喉咙一般,憋闷,暗哑。
她瞥了两口子一眼,直接登堂入室,进到厅堂,坐在主位上。
胖子等人一齐涌入。
薛洋不客气的拽了四老太爷的衣领,将这个愤怒起来的中年文人拽到赵九儿面前。
“我们老大在你们府被人下毒了。”
“她可只在你们府里喝了一杯茶而已!”
薛洋将面色惶恐的四老爷一把推开。
站在一旁的胖子朝留这山羊胡子的大夫推了吧:“去。”
“楚大夫?”
四老爷这会儿才看见还有个自己认识的人。
年纪已经一大把的楚老大夫唉一声:“苏四老爷,老夫是被他们强带过来的,就是为了证实那位老大的确中毒了。”
老大夫朝面色依旧青灰,面上有青筋凸起的赵九儿看:“中的还是砒霜,若她真只在你府里喝了杯茶的话”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砒霜是剧毒,入口便要命,发作的极快。所以不可能是在别地儿中的毒。
楚大夫颇有名望,跟苏家有交情,万不会胡言。
四老爷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苏府中毒?我苏府书香门第,连下人都知道与人为善,又怎可能给你下毒。”
“楚大夫?”
“四老爷别问我,”老大夫拱手赔罪,冲赵九儿道,“证明老夫已经做了,这位老大是不是叫老夫回去?”
“我会把你老送回去,”狗蛋儿爹半扶半拉的将老大夫弄一边去。
“不可能!”
“你们这群贼人休要诬赖我苏家。”
四老爷兀自愤怒这喊。
“老爷”
四太太吓的满脸惨白,站也站不稳的揪着四老爷的袖子。
四老爷扶她:“不必惊怕,我苏家立世数代,还未受此污蔑,这便叫下人去报官。”
“老爷!”四太太哭,“她今天的确来过我们家。我,我请她来的。”
“你”
四老爷的脑子直到现在还很乱,只顾着腔调苏家的清白,没朝这边想。
嘭
赵九儿扬手将黑漆的彭牙四方桌挥到地上:“我带人来不是为了听你们废话。是把下毒的人交给我,还是你们自己受着,自己选。”
“你是来过我这里,但我这儿谁会给你下毒?”四太太终于找回把这句疑问放出来。仿佛在说她含血喷人。
赵九儿摸难受的如吞炭了似的喉咙:“是啊,我也好奇,明明都答应你了,还给我下毒。”
“我们老大就是在你们这儿中的毒,”薛洋懒得在听他们狡辩,直接提议,“报官也好,把这娘们抓进去,不信审不出来。”
“你们,你们”
四太太慌的有些厉害。
四老爷镇定,迈步将太太挡到身后:“报官就报官,苏家还轮不到你们撒野。”
“是吗,”赵九儿单手捂着喉咙笑,“我把你老婆直接拉去监狱,你也不介意?四太太你介意吗?”
“老爷”
四太太当然介意。
大户人家的太太怎么能受这样的污名,真朝大牢里走一遭,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一把攥住四老爷的手臂,“她说是在这里中的毒,想来是有人作祟,不如先问了贼人出来。”
四老爷自然也明白“名声”是何等的重要。而且赵九儿来势汹汹,他刚才那么说的确是欠考虑。
“自会与你分说明白。”
四老爷叫被吓的跟鹌鹑似的下人都进来。
十几个下人,在加上薛洋等人,厅堂里被挤得满满当当。但薛洋他们都带着刀。
下人纷纷道:“我只见过赵当家,那会儿没进来伺候。”
“我也没进来伺候。”
“茶水不是我上的。”
“我记得赵当家在时太太就叫上了一次茶水。”
“是少爷院儿里的梦莹上的茶。”
“对对,当时她还摔了托盘。”
梦莹!
四太太只觉得浑身一紧,联想起下人们当时说的情况,答案呼之欲出了。
四老爷:“把梦莹叫过来。”
苏家的壮丁这会儿都聚到外面了。
苏清河被风婉儿在院门前拦住。
“是那个赵九儿带人闯进来,清河哥哥你就别过去了吧。”
这说的什么话?
“我怎能不去?”苏清河焦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你回去歇着吧。”
风婉儿的手抓住他袖子:“我跟你一起。”
得知赵九儿带人闯进来,苏清河就觉得火烧到了头上,哪儿有功夫同她多说,反手将她拉住,直接走进去。
“把梦莹叫过来。”
四老爷的话他听了个正着,以至于愣在哪儿疑惑:“叫梦莹作甚?”
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真是刺眼。
四老爷:“这位什么当家的,说在你娘院子里喝杯茶就中毒了,当时给她上茶的是梦莹那丫头。”
中毒?
苏清河猛然看向赵九儿。发现那人阴沉着脸坐在那儿,如山一般。
他后知后觉把风婉儿的手放开,几步走过去。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