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的话里透着失落,与悲凉。
就那一瞬间,李长安感觉老汉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一般,眼皮垂下像是不愿活了。
李长安关切的问道:“老前辈,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唉……”
老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独在异乡为异客,别人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而老朽,却恨透了那帮子亲人!”
“可是有伤害到老前辈的事?”李长安小心的问道。
“在我的故乡,我原本是个很出名的大夫。十二岁开始就为人诊病断命,起初兴致勃勃。到后来也就倦了。”
老汉顿了顿,眼里浮起忧思,似乎陷入了回忆,继续道:“可我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不管大病小病。父母兄嫂,每每总要带到我面前,让我医治。大病也就算了,芝麻大的小病也来问我。我便恼了。”
“后来亲人们来的少了。直到有一次,一个归来的游子,中了一掌,求我医治。被我给医死了!”
“从那之后,亲人们便对我恶语相向,另外一些人也对我口诛笔伐,说我徒有虚名……”
“一气之下,我便来了这个小寨子里。那名游子,就是在这儿中的掌。”
……
听完老汉的话,李长安颇有共鸣,想起了从前念书之时,学的计算机专业。一回家,总会被许多亲戚叫去修电脑。
修好了,学校教的不错。修不好,便会质问你学怎么学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计算机专业并非修电脑这种低级工种。
“那前辈熬制了十年,就是为了,解那一掌的毒?”李长安道。
老汉点了点头,悲悸道:“可惜我错了,出掌那人是个旷世奇才。每过一年,他的掌法便会多出数百种毒力!”
“如此厉害?”李长安惊道,“他是何人?”
老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道:“慕容恪!”
“啊?”李长安一时惊愕不已,慕容恪竟如此妖孽?虽说还未见面,却早已听到了他的种种传说。
看来,绝非善茬!
“那老前辈,熬制了十年就成功了一次?”李长安问道。
“嗯,那两个小娃娃找我。就是为了那粒药丸。吃了那粒药丸,可万毒不侵。”
老汉点头说道,失落中却也有着几分喜悦。
李长安又问道:“那两人又是何来路?”
老汉惨笑了几声,道:“老朽的故乡人罢了。”
这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啊!
李长安不敢再问,怕在老汉的伤口撒盐。
耿秋水搀扶着他,说道:“我扶你过去,歇一会儿吧。”
李长安点点头。
耿秋水把他扶到了稻草堆,李长安缓缓的躺了下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听两人道。
“公子,咱找了几大圈了。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莫急,二叔他医术了得,身法却不高明。一定藏在这寨中。”
“可二王爷能藏到哪儿去呢?”
“我看就在此处!”接着,一声跺地的巨响传来。
面那另一人讶然道:“这儿什么都没有哇!公子?”
被唤‘公子’那人答道:“你看整个‘缘来寨’像不像一个六合阵?而此处,就是六合阵的生门。生门之下必有活路。”
“你是说在这地底下?”鲁莽的声音接茬道。
“正是。你看这儿又是一个六合阵!阵中之阵!我二叔一生聪慧,心思全放在了医术。于奇门遁甲一道,知之甚少。真正的阵法高手,是不会将阵中阵摆在生门的。”
“公子,那机关在何处?”
“在那儿!”一声断喝。
李长安躺在稻草堆,将头两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耿秋水双手攥紧了长剑。
老汉叹了口气,幽幽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躲啊,也没地儿躲!”
砰!砰!
一连两声,两道身影跃下了地窖里。
正是白衣书生和那大汉铁三。
“侄儿见过二王叔。”白衣书生抱拳道。
铁三单膝跪地道:“王子贴身侍从铁三,参见二王爷!”
说完,也不待老汉搭话,两人便自行恢复了站立的姿势。
“二叔,你就将‘解毒丹’交出来吧。父王还等着您回去,共叙兄弟情谊。”
白衣书生规劝道,大打感情牌。
“不回去!丹药也没了!给人吃了!”
老汉直接无赖道,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白衣书生摇摇头,又道:“二叔,您好歹是雪域国的二王爷。如此作态,至雪域于何地?至爷爷奶奶于何地?至家园于何地?”
“二叔,雪域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呐!”
一通言语,白衣书生以家国相逼,晓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