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虽是饶了楚离以下犯的罪,但用一道圣旨将她派去了玉林县,楚离本不甚在意,但不曾想,却连楚轩炎也一同罚了去。
这玉林县可是皇帝多年的心病,据说玉林县盗寇横行、结党营私不止,买卖人口更是家常便饭,官官相护就更不用说了!这便让平民百姓苦不堪言,生生将一坐江南水乡搞得乌烟瘴气。
起初不解,但后来楚离也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倘若楚轩炎此行能将这玉林县真的治理妥帖,他民声便可大振。看来皇帝还是听了她的话
楚离没敢耽搁,与楚轩炎第二日便出发了。这事不能声张,他们只能简装前行,出发前楚离突然瞥到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叶兮歌,便疑惑地跳下马车,朝她走了过去
听到楚离的询问,叶兮歌边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给他,说是里面的平安福是特地为三皇子在庙内求的。
楚离挑眉“顾小姐的?”
叶兮歌扯了扯嘴角却没作声转身跑了,楚离一边把玩一边觉得绣工有些眼熟。实在想不起来便了马车。
“谁?”
楚离将荷包递给他“是叶兮歌,说是为你求的平安福,应该是顾漫雪吧”
楚轩炎听罢眼内闪过一丝错愕,立马将那荷包接了过来。
楚离想得到玉林县之行必定不易,却没想到这去玉林县的路也那么艰难,行了五日的车路,又接着了船,当楚离感觉自己快散架的时候,终于到了。下了船没等楚离呼吸完新鲜空气,便看到萧无恒安排接应的人早就到了。
楚离打量着那个仙风道骨地青袍老头,心道原来这就是萧无恒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浮灵尊师。
一路听着楚轩炎与浮灵尊师互相吹捧的话语,楚离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两人同时回过头瞅着她,楚离立刻低下了头、
“这位就是皇义子?”
楚轩炎点了点头
浮灵尊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楚离一眼,便不再理她。
转过头对楚轩炎道“玉林县本就是水林富饶之地,再加渔业较佳,就连这丝绸或瓷器的技工也都很成熟,惹得数地商人便接连至此,并几乎全都发达,可他们却更加贪心,前几年竟在当地开起了鬼市。同时因为富人愈多,盗寇也随之变多,富人为自保,与他们谈起了交易,且到现在已经形成了正式的交易堂门。这富人愈富,穷人便愈难,这刚开始还有官员去调理一二,可到后来,连他们也参了进去。三皇子,您此行并非易事啊”
楚离出声道“何为鬼市?”
萧无恒的小师弟洛平瞪大眼睛道“大哥哥,你当真连鬼事都不曾听过?”
楚离疑惑“必须要听过吗?”
洛平愣了一下,便摇了摇头,又道“我今晚可带你过去瞧瞧”
“她今晚事,不能过去”!
楚离不解地盯着楚轩炎,却听到浮灵尊师笑道“皇义子,三皇子不让你去是怕吓到你”
可晚楚离还是跟着洛平偷偷溜了出去,当走到地方,楚离才知道楚轩炎为何不让她去了,那分明就是一个地狱!
在那个一眼望不到变得长街,没有什么小摊小贩和成群嬉闹的人群,有的便是大小各异的铁笼,和笼内没有人样的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各种各样……
有人看到楚离一身锦服,立马来问“公子,是要个什么样的玩物?”
楚离忍着内心的愤怒,问“你有什么?”
那人连忙将楚离拉到自己的笼便,道“你看,咱这要啥有啥,瘦马,狼人狗,人驴都有,您买一个回家,踢着玩也行。”
看着眼前的那些“货”,楚离双唇已经开始发白。
笼内那所谓的瘦马只是个十岁左右的丫头,她瘦的已经成了一把骨头,全身被扒的精光,在那个连头抬不起的小笼子将自己蜷成一团,一双还未染尘世的黑眸全被恐惧填满
他说的那狼人狗,也不过是个被套了铁链的少年,他不知受了何等惨烈的训练,才让自己趴在在那脏兮兮的铁笼内学着狗叫,身那些伤在此刻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那老驴,也就是个被带笼嘴的年轻少年,他在笼内踉跄地推着一个石磨,不知疲惫地转着
楚离紧紧握着拳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前撕了那个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那人吸吸鼻子,不在意道“嘿!他们啊,他们被家人买了的,就是害了人的,反正不是好人”
“你……”
洛平一把拽住暴怒的楚离,低声道“大哥哥,这鬼市有护岗人,一旦有人闹事,他们便会将那人挑选和未挑选的人统统杀掉,你还是不要乱动。”
楚离听罢硬生生咽下了那口气,冷声道“他们三我都要了,将他们放出来”
那人一听喜眉梢,立刻点头哈腰地将三人牵了出来。
楚离带着三个人,一路无语,她走到最前面,不敢回头,她怕看到那三个不成人样的人,会哭出来。她不知这会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才会将一个个好好的人弄成那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且那整整一个鬼市,却居有数百个那样的人。
察觉到楚离的异样,洛平抬起头说道“萧师兄没有骗我,大哥哥你是好人。”
楚离尴尬地擦了擦眼泪。
楚轩炎看到那三人时,便猜了个大概,温声道“不是让你不要去吗?”
楚离苦笑“如果我没去,这辈子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心能坏成这样”
许是被刺激过了头,楚离一夜未眠,她怕一闭眼便又会看到那个毛骨悚然的鬼市。这玉林县一日不平她便一日不得好眠。
当第二日她顶着黑眼圈一大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浮灵尊师也颇为感叹。
“我思来想去这鬼市能发展至此,不止是那些贩家之过,他们能如此明目张胆怕是有人保底吧?”
浮灵师尊叹气道“这是当然,这鬼市也只是一个表象。它下面可牵扯着官员、盗寇、富家商人三方利益,牢固至极啊”
楚轩炎冷嗤道“官护贼,贼保商,商养官,好一个三足鼎立。”
楚离这也是明白了,出了一身冷汗。这玉林县当真这般大胆?
“他们是利益关系,却也只是利益关系。其实只要打破他们间虚假的平衡便可”浮灵师尊看着楚轩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