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是非成败转头空(1 / 1)天命有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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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已经全军压上,不成功则成仁,反正已无退路。自己的兵力兵员素质占优,对方只是凭借地势之利,索性冲上去短兵相接,靠人海战术堆死守军。他的战术经过一段时间后奏效,趁着守军弹药供给不足,松骨岭虾遗和九路军已然共有。失去地利后,守军被虾遗军逼迫到一角,眼看生路被打开,小田大喜过望,顾不得消灭残余的守军,急忙命令分批次撤出,正在此时,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夜空中升起的红色信号弹,彻底把他打进地狱。面色变得煞白的小田,绝望的看着黑暗中闪耀的信号弹,一口血喷出,软软倒下。

军心已散,这群凶狠残暴的鬣狗,完全丧失了往日不可一世的骄狂。刀光闪闪,人头滚滚!丧胆的军队不如一群绵羊。虽也有凶狠之人妄图螳臂当车,但只如巨浪之中的浪花,闪烁一下就消失不见。虾遗人乱哄哄的如同无头的苍蝇,被养精蓄锐的涉川旅战士切割包围,眼看就是覆灭之时。

“缴枪不杀!”厉喝声此起彼伏。

“此战不留俘虏。”万乘风想起前世某位统帅对外作战时的手段,震慑敌国数十年不敢轻举妄动。眼前之敌每个人都沾满祖国百姓的鲜血,哪能如此轻易饶恕其性命?何况以当今之夏国,俘虏绝对会又变成士兵,继续屠杀百姓。万乘风不顾自己刚刚摆脱危机,身体还未恢复,直接找到郭三娃。

“郭长官,此战不应留下俘虏。您比我清楚,如果以后再次作战,很有可能就是今天的俘虏了结我们。”

“额,万···万老弟,老哥我也是上支下派,我也恨虾遗人,但上命不可违···”郭三娃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万乘风,他不是军队序列,可又事实上指挥了战斗,郭三娃也佩服其敢为天下先的悍勇,只好称其为老弟。看着万乘风宛如血人的模样,摄人的眼神,尤其是眼睛中眼白全部被血色代替,郭三娃的声音越来越低。

“连长,乘风的话有道理,咱们都不是能做主的,这些人不能放啊!”丘无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听郭三娃和万乘风谈话,很坚定的站在万乘风这边。

郭三娃看丘无涯的态度很坚定,他也很犹豫,想起临行前团长和旅长的表现,我这管这么多干嘛,以后在哪还不知道呢。寻思片刻,一拍大腿:“去拓麻的,就留小田一个,其余的,杀!”

这一刻,剩余两千余众的虾遗兵命运就被注定,得到命令的九路军将士心里可就痛快了,大刀挥舞,人头乱滚,战场之上杀戮之气浓重的好似实质。本无心战斗只想逃走的虾遗军中明眼人看出不对,开始聚拢起来拼命抵抗。见事不可为,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焚烧军旗,唱起《君之代》,发动决死冲锋。九路军战士毫不相让,武功高强的战士纷纷汇集,迎着这股敌人就正面相撞。一时间板载和国骂齐飞,鲜血和人头当空共舞,场面惨烈至极。

小田吐血昏迷后,被警卫抬在担架上逃跑。一阵颠簸后,小田醒过来,挣扎着爬起来。看看战场局势,明白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长叹一声,解开军服,拔出自龟田秀男处抢来的佩剑,想要剖腹。身边警卫鬼冢义是龟田家生子,和小田从小一并生活,情谊非比寻常。鬼冢义夺过小田手里的万里剑,目光坚毅:“小田君,你不能这样。岩男大人的全部希望都在你身上,不要放弃!”

“鬼冢君,你难道让当至那的俘虏吗!父亲也会为此羞愧吧?他谋划许久的事全都因为我失败了,秀男的父亲也不会放过他的。就让我背负这一切吧,你把剑给我。”小田涕泪俱下,声嘶力竭。

“小田,你是我的主人,但我心里从来都把你当做至亲之兄弟。你的前程远大啊,虾遗和夏国必须倒下一个,无数建功立业的机会等着你,这小小一次失败就要放弃生命,那以后你还能做出多大的功业?想想至那的阳明先生,一生颠沛流离,无数次的危机,可最后他却成为圣人。和他相比,你现在的挫折算什么!”

看着沉默的小田,鬼冢义知道他已经没有自杀的冲动,微笑一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鬼冢君,你干什么?”小田看着正在穿自己大佐军服的鬼冢义,眼中满是愧疚痛惜。

“小田,该是我牺牲的时候了。中长!护卫着小田君,拜托了。”鬼冢义对着自己的堂弟,跪坐下来,头深深埋下。

万乘风的望远镜死死盯着一群虾遗兵护卫着的大佐,应该是了,小田次郎!扔下望远镜,万乘风抄起周庆瑜带过来的虎头錾金枪,大踏步走向那群人。

鬼冢义刀法纯熟法度森严,他自小作为影子侍卫培养,不比这些家主的子弟,一旦淘汰就是生命的终结。他兄弟五人,活下来的只有他,而鬼冢家作为影子家族的年青一代,也只是寥寥数十人,其残酷可见一斑。涉川旅战士刘纯是五虎霸刀门的子弟,一身武艺也是出类拔萃。他带着数十人堵在鬼冢义等人前面,一照面,便是生死搏杀!双方也不答话,刀光四起,鲜血飞溅。也许是双方的默契,双方都没有选择开枪。虾遗人不敢开枪,怕招致对方重点关照,也怕逃亡路上没有补给;涉川旅不愿开枪,是因为他们的供给从来就没有充足过!九路军十万将士竟做不到人手一支枪!子弹更是严格控制,也难怪宋连成轻易就对虾遗开出的条件动心,实在是无可奈何,穷啊!

刘纯手中的刀自下而上卸掉当面之敌的左膀,刀身翻转又划过那人的颈部,一道血泉喷洒而出,那人手捂着伤口,大张着嘴努力呼吸,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了无生息。鬼冢义看出这家伙是个高手,身形一晃,双手握刀脚下加速,直刺刘纯左胸。刘纯冷笑,身子不动,只把刀摆在身体左侧,等到刀风及体之际,身形右转,让过刀锋,左侧大刀随身形正好劈向鬼冢义。好刀法!鬼冢义心底暗赞,没有一般练武人多余的动作,定是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高手。电光火石间,鬼冢义仿佛突然折断一般,身体右倒,刀身上扬,正挡住下劈的大刀。左腿迅疾的踢出,脚尖直奔刘纯的左腿迎风骨。刘纯右脚发力,手中刀借力扬起,刷,劈向倒地的鬼冢义右腿。鬼冢义打个滚,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刘纯。两人都明白遇到了对手,一顿之下,双方发声喊,两刀对撞在一起。当当,几次对撞后,刘纯手中的刀不堪重负,竟从中间断裂。鬼冢义一见有便宜可逮,追着刘纯连连劈砍。刘纯手中断刀抵挡不住,左闪右躲,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不断淌着鲜血。眼看刘纯即将命丧鬼冢义刀下时,万乘风杀到。

那是怎样妖异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血色包围着黑色的瞳孔,那双眼眸中仿佛有着血浪滔天的炼狱,燃烧着无形的怒火,每个看到的人不自觉的被其妖邪所摄。一杆大枪如出渊蛟龙,吞吐之间便有人影横飞,又似洪荒猛兽如入无人之境,端得霸道!

刘纯勉力躲过鬼冢义诡异一刀,喘息间心中明白自己躲不开下一次了,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将手中断刀狠狠掷向鬼冢义。鬼冢义刀尖一挑,顺势斜劈。一杆大枪突然出现,直刺在刀身,一股劲力顺着刀身传入鬼冢义手臂,鬼冢义大惊,感到其劲道太大,不可力敌,只得顺着劲道方向滴溜溜连着转了五六圈,才化解这股怪力。

万乘风惊异于鬼冢义竟能化解他的一击,他左手扶住刘纯坐下,淡淡说一句:“交给我。”转头对刚站稳身形的鬼冢义问道:“小田?”

“哈哈,好枪法!”鬼冢义却不正面回答,挺刀直奔万乘风。心中哀叹,如此高手之下,自己已无希望,那么就用生命回报小田君吧。

万乘风皱眉,刚刚摆脱危机,手上劲道掌握不住,怕收不住打死小田。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你小子的造化吧。大枪轻摆,带起一片残影,鬼冢义赶忙后退,大枪又前刺,鬼冢义让过枪头,刀锋贴着枪杆上滑。万乘风一抖枪身,鬼冢义只觉手上刀黏在枪杆上,滑行的速度顿时慢下来,想变招竟挣脱不出。不等他动作,枪头上扬又下挫,鬼冢义握不住手中刀,身形不由自主后退。万乘风随手丢下大枪,抢步上前,左手叼住鬼冢义右手,一推一带,鬼冢义身如飘萍,直直扑进万乘风怀中。

万乘风左手快疾在鬼冢义身上点过,右手跟着拂过,地面掉落诸如肋插、针筒、镖带等等零碎,鬼冢义的身体却僵直不动。随后,万乘风一脚踢倒鬼冢义,淡淡说一声:“绑起来。”

“乘风,这货不是小田!”冒博羽一脚踢开满身血迹抱着他大腿苦苦哀求的虾遗兵,气急败坏的冲万乘风喊道。

万乘风眼睛一眯随后一睁,发丝直立,滔天的气势直向鬼冢义压去。身体已经恢复控制的鬼冢义岿然不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笑?”万乘风劈头一个耳光,打的鬼冢义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晕头转向。随后万乘风立掌成刀,一下斩断鬼冢义左臂。血,喷溅如泉,鬼冢义的脸一下苍白如雪,却是一声不吭。“咦?还挺硬气!”万乘风左腿急扫,咔啦,鬼冢义右腿自膝盖一下断裂,仅剩一点皮肉相连,在大腿下来回摇摆。鬼冢义再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断腿的腓骨戳出体外,白森森的骨茬让人不寒而栗。

“小田在哪?”万乘风的语气冰冷,不带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绪。

“哈哈哈,你们找不到的。高贵的虾遗军官怎么可能被你们低贱的劣等人俘虏?”鬼冢义张狂的大笑,神态狰狞。

“哼,高贵?谁高贵?高贵的需要你伪装掩护?如果这就是高贵,我们中夏人不知道比你们虾遗高贵了多少!不是高低,是人与兽的区别。”

“你!呵呵,现在是我们打你们,就算稍有小挫,最终胜利的肯定是大虾遗皇军!”鬼冢义被激怒了,声嘶力竭的大吼。

“切,蕞尔小邦,不是你们苦苦哀求,早顺手灭掉你们了。倭人者,豆丁也。鼻屎大的小国,也妄想蛇吞象?结果早就注定,不外乎是人国俱灭还是人留国灭的区别。”

“胡说!那不可能!”鬼冢义大吼。

“不论这个,胜负没分之前,再说的多也是枉谈。你的上司把你当成替死鬼你不恨他吗?”万乘风想试试能否勾起鬼冢义的怨恨,毕竟忠诚是有价码的。

“春日的樱花灿烂而短暂,秋叶飘落又是一个轮回。你知道吗?我虾遗男儿从不畏惧生命的终结,只在意是否照亮一片小小的天地。”鬼冢义跪坐在地,神情肃穆。

“病态!神经病!”万乘风冷冷留下一句,转身离去。

“抓住小田了!抓住小田了!”一阵欢呼传来,岳明鹏得意洋洋的牵着一根绳子大摇大摆晃过来,绳子后面是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小田。

万乘风没理睬鼻孔朝天的岳明鹏,只是对关天喜做个手势。关天喜点头,脸上泛起笑容,朝弟兄们喊一嗓子:“干活了!”

万乘风站在残破的松骨岭最高处,血腥味不断传来,“板载!”“八格”等声音不断回荡。他充耳不闻,只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群山。

啪,天晴如玉的酒杯碎成一地晶莹,龟田岩男的眼神迷离,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儿子生死不明,人生悲苦莫过于此。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谈的人生,我龟田岩男血统高贵,岂能如此被击败?翻身坐起,拿起三味线,咿咿呀呀的唱起,却禁不住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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