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戴春风和丘无涯出了金陵火车站,戴春风叫了两辆黄包车。
到了中央陆军学院门口,戴春风和丘无涯道别,坐上黄包车扬长而去。丘无涯拎着竹箱,抬头看不远处的中央陆军学院。戒备森严,门口有警戒线,铁制据马,岗亭外站着个戴着钢盔一身灰色军装腰扎武装带的士兵,站的笔直,神情肃穆。
“大哥,我是要入学的学生,报到有啥程序?哪里报到?”丘无涯径直走到警戒线外,问询哨兵。
哨兵诧异的看着丘无涯,报名的时间早就过了,开课都一个多月了,一定又是走后门的。哨兵心里一阵厌恶,索性不理丘无涯。
丘无涯又问了几声,哨兵不理睬,火气渐渐冒起:“我说你这个人,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一只不吭气啥意思啊你!”
哨兵看远处走来几个军官,怕事情闹大,只能无奈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明材料吗?”
“有啊,入学通知书。”丘无涯也不想还没进校门就弄出麻烦。从兜里拿出那张入学通知书。
“入学报到早就结束了。你来晚了。”哨兵拿着通知书也不还给丘无涯,倒是拿时间说事。
“你管我早晚,学校的事也是你一个看门的能决定的?把通知书还我!”丘无涯实在按不住心里的怒火,也就是人生地不熟,否则早上去揍他了。
“不行,我怀疑你这通知书是伪造的。”哨兵见丘无涯不敢造次,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卧槽,老子不发威你还以为老子是棒槌!拿过来吧。”丘无涯眼一瞪,左手两指直插哨兵双眼,哨兵下意识一躲,右手顺势夺过通知书。
哨兵大怒,顺手抄起腰上别着的短棍,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丘无涯这些天习练万乘风所授的拳术,颇有成效,再加上在山门时,从小也是习武不缀,身手比之入魔前的万乘风也是不差多少。更别提眼前的哨兵了。丘无涯也不躲闪,袖底腿快若闪电,一脚踢在哨兵下巴上,哨兵顿时飞出五六米远,一口血喷出,人事不省。
坏了,没收住劲。丘无涯刚从战场上下来时间不长,动手没轻重,哨兵飞出才反应过来。那几个军官看见有人殴打哨兵,快速跑过来,也没二话,对着丘无涯就动开手。
丘无涯本来不想再动手,可几个军官围住他就是拳打脚踢,其中有一个居然是禅林寺的路子,功力也可观,下手狠毒。丘无涯忍无可忍,手里竹箱一抡,逼退几人,随后把竹箱放在地下。丘无涯摆出三体式,几人冲过来,被他一拳打飞一人,随后又一个转身大捋,拉着军官的胳膊砸倒两个,又随手使出贴身靠,靠飞最后一个军官。兔起鹘落间,四个军官倒地呻吟。
“啪啪”不知何时从校门里走出个上校,看到丘无涯如此生猛,不禁鼓起掌来。
丘无涯一愣,给上校敬一个军礼:“原九路军山岳旅山字营万乘风前来学院报到。”
上校一征,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紧赶两步,上前握着丘无涯的手使劲摇:“你就是万乘风?早听说你了,原来是你要来学院啊,走走,跟我说说你在四维城时怎么打的!”
“长官,你看”丘无涯眼神扫过地下躺着的几名军官,上校一笑:“没事,这几个都是校里的教官,不打不相识。王友良!”
“到!”疑似禅林寺子弟的那个军官迅速爬起,他没受伤,只是作为军队的搏击教练,被一个平民打倒太没面子,实在不好意思起来。
“带着他们几个去操场跑十圈,再到我屋里。”上校其实对几个军官挺不满意,以多欺寡还被打的屁滚尿流,太丢人了。也就是知道是万乘风动的手这才勉强接受。
丘无涯跟在上校身后,左顾右盼。中央陆军学院建成也没多少年,但绿树成荫曲径通幽,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感觉。走过水泥甬道,前面就是办公区,一栋四层混凝土结构的办公楼格外醒目。直到此时,不远处的喊杀声才传了过来。
上校见丘无涯转头面向操场,笑着说道:“别看了,先办手续,以后有你叫苦的时候。”
“苦?能有多苦?比得上四维城那时候?我肯定没问题!”丘无涯自信满满,上校哑然失笑,这小子打场硬仗就小觑天下英雄,有你哭的时候。但嘴上却说得好听:“倒是忘了,你刚从战场下来。不过,乘风,做好思想准备哦,正规训练和战场搏杀可不是一回事。”
“没问题!对了长官,刚才一直没敢问您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
“我?哦,我叫黎叔真,你大哥和我关系不错。私下你就喊我真哥吧。”
进了办公楼,黎叔真领着丘无涯到了四层校长室。“一会少说话,智忠副校长人严厉的很,争取给他留个好印象。”进门之前黎叔真轻声嘱咐。
进门后,黎叔真敬个军礼,拉过丘无涯,对坐在书桌后的中将报告:“智副校长,这是四维城下来的万乘风,校长特批进入第十期学习。”
智忠扶扶眼睛,上下看了丘无涯几眼,嘴里蹦出一个字:“坐。”
黎叔真很惊异智忠的反应,能让智忠让座的人可不多,何况是一个小字辈。他拉着丘无涯坐在麻布沙发上,等着智忠问话。
“万乘风,最近你的名头可不小啊。坐,坐,没什么,你做的不错,就该享受别人的尊敬。咱们夏国就缺乏尊敬英雄的土壤,非要讲资历、出身这些玩意,我就不信,有个好出身资历老就能打好仗了?”
丘无涯腼腆一笑:“副校长说的是,不过老人的经验也是很可贵的。我可不敢妄自尊大。”
“行,你还不错,这样,黎叔真,你去安排吧,年轻人可以多加担子嘛。”
班级、宿舍、床位都安排停当后,黎叔真笑着告辞:“一会我还有事,晚上等我找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木渊一把抓过烈焰玉骨枪,灵力运转,枪身依次亮起,断裂处的运行稍有涩滞,但终究是联通了。他一抖烈焰玉骨枪,六朵枪花自枪尖闪现,淡蓝色的火舌伴随在枪花左右。
“嗯,勉勉强强算你修好吧,刚才的事一笔勾销。那个,无涯,这坎泽糜好弄吗?成本高不高?先给我弄十斤如何?”
万乘风立马摇头:“师叔你还是吃红烧兔肉吧,十斤?不可能的。这玩意可难弄,材料珍贵,我的积蓄全搭进去了,还借了太爷和紫月的不少收藏。饥荒一屁股,师叔,你还是饶了我吧!”
“嗯,是啊,前几日我还纳闷,无涯这小子要那么多东西干嘛?要不你先替他还点?”信良子出声附和万乘风的说法,甚至还打起木渊的主意。
“今天的天气不错,烈焰玉骨枪也修好了,我,我得演练枪法免得生疏,我走了啊。”木渊不傻,见爷孙俩一唱一和,想套路自己,赶紧开溜。
“呵呵,师叔啊,想刮我的油?你还嫩点。”看着狼狈离开的木渊,万乘风冷笑两声。
“咳咳,无涯,这是你的东西,拿去吧。对了,这秘方?”
“嗯嗯,还行,没短东西。啊,什么秘方?哦,太爷,我是你重孙子,你的以后都是我的,既然如此,我的也就是你的,都是你的了,你还要啥?”万乘风嘴里胡说八道,脚底抹油开溜,人都到了空中,语音还不断传来。
“什么我的你的,又让他糊弄过去了,呵呵,臭小子。哪学的这些玩意?难道世间变样了?”信良子掰着手指头算,万乘风已经跑了,他才恍然大悟,甩手笑骂。
万乘风的生活多彩而单调,他也渐渐沉迷于修炼之中。似水流年岁月如梭,万乘风不仅彻底融入逍遥门,也彻底掌控了丘无涯的身体。而且更是将修为推到了见神巅峰,把逍遥门功法、符咒、炼器等都以自己的理解加以改造,初步成为一个合格的修真战士。而丘无涯也成功进入中央陆军学院学习,为未来在抗击虾遗的战场大放异彩,打下坚实的基础。
黎叔真的宿舍里狼藉满地,书桌被抬到屋子中间,围坐一圈人。
“来,乘风,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搏击教官王友良,这是射击教官孙宝伟,这是战术教官靳毅,这是你们班级大总管王军海。都是一个马勺里舀饭的兄弟,一起干了!”
桌子上都是些普通的下酒菜,叫花鸡、油炸花生米、凉拌莲藕海带丝、猪头肉、扒骨肉、烤鸭脖···酒是五毛钱的二锅头,一群人却吃喝的开心。主要是食堂那个大厨太黑,好材料姑且算是好材料做的是泔水味。
“乘风,听说虾遗人不堪一击?”酒酣之际,红着脖子的孙宝伟问道。
丘无涯一怔,慢慢放下酒杯:“宝哥,你听谁说的?”
“也没听谁说,反正到处传。”
丘无涯摇摇头,目射寒光:“宝哥,虾遗很凶悍,这么说吧,如果有选择的权利,我不希望再碰到虾遗人的军队。”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传言万乘风几次冲杀在前,手刃的鬼子多不胜数,居然对虾遗人如此惧怕!
“说实话,我怕过。”丘无涯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都是一个脑袋,掉了都会死,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不怕?可,怕能救人吗?怕能不死吗?所以,我冲了,次次都冲在前头。我怕我的兄弟会死,我怕我的家人会死,所以,我就不怕死。”
“虾遗人好打?呸!让说这话的试试!山字营第一次出动,满员三百六,回来的不到二十个!宝哥,这是啥战损比?没赛狸猫舍身炸了军火库,一个都出不来!就这还是偷袭,出动的全是三山五岳的好汉,哪个没点惊人的手艺?第二次,除了岳明鹏、周庆瑜,都在我家养老。山字营其实早就打光了!”丘无涯想起九路军死去的弟兄,眼睛里含着泪水终于掉下来。
“装备,人家虾遗中队都有山炮,旅团更有重炮!咱呢?九路军秦阳造都配不齐!一炮下来,一个班就没了,真真正正的没了。能找到的只有断手断脚。你们见识过虾遗的炮击吗?耳朵啥也听不见,眼睛睁不开,身子一会上一会下。四维城有个连,一连人尸体上都没伤口,都是震死的!”丘无涯抹一把泪水,狠狠一甩。
“战术,虾遗鬼的枪法及其精准,宝哥你是射击教官,我来问你,你在激烈战斗中六百米开外一枪爆头,行不行?”孙宝伟想了想,艰难的说:“打靶子行,打人够呛,要是加上跑动躲闪,我,我不行。”
“可虾遗鬼行啊,还不是一个人行,基本上每个战士都能做到。你说怎么打?”
孙宝伟震惊的站起来,打翻了自己的杯子:“不可能!哪有那么厉害?”
“哈哈,我加入的那个排,至少有二十个弟兄是被鬼子爆头的!三保、拉柱、四狗···”丘无涯流着泪一个一个数着阵亡弟兄的名字。
屋里一股惨烈之气慢慢鼓荡,众人仿佛看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宿舍外,智忠静静听着屋里丘无涯的诉说,他听了有一会了。本来是巡查学生宿舍的,听见黎叔真的屋里人声鼎沸,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听到丘无涯对两国军队的评价,听着听着就听住了。
屋里还在继续,众人不再吃喝,都聚精会神的听丘无涯讲述。
“虾遗的低级军官战斗素养很高,之前的战斗还不明显,就说小田被我们抓住以后,虾遗群龙无首,可这些低级军官自觉的聚拢一起,占据有利地形,歼灭他们我们也牺牲巨大。总之,虾遗不好打。如果硬要有个对比,一个中队能对抗我们一个团,一个大队能对抗我们一个旅,一个虾遗师团能顶我们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