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就不留情，丘无涯脚下不停，右脚踏出踩断一人脚踝，白骨刺出随即血流如注。左手成爪，划过一人的喉咙，血喷溅而出。眨眼间，连同钱四在内，全部倒伏在血泊之中。那女子尖叫连连，撒腿就跑。丘无涯也不追，他还想干掉那个什么刘警官。回头看到孟菱阚。一拍脑门，不该让女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歉意的说道：“真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些的，我···”

孟菱阚却打断他的话：“没事，我真没事。你真厉害，眨眼的功夫你就把他们打死了？啧啧，厉害。呀，真恶心。”

“走吧，让警察收拾残局吧。别再恶心到你！”丘无涯见孟菱阚捂着嘴想吐，赶紧拽她到一边。

“嗯，走吧。”孟菱阚的手就没离开嘴，她怕一放开就吐出来，太恶心了。

啪，一声枪响，丘无涯猛地抱住孟菱阚一个翻滚。刚才身边的大树上，一个手指粗细的洞还冒着烟。孟菱阚吓出一身冷汗，她躲在丘无涯身后，从皮套里拔出一只勃朗宁递给丘无涯。丘无涯接枪后，把孟菱阚按到大树后，自己脱下衣服往左侧一扔，身子向右跃出。啪啪，两声枪响之后，丘无涯半跪在地上，枪口前指，一缕青烟从枪口冒出。三十米外一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影倒下。

“啊”一声尖叫刺破云霄，刚才仙人跳的那女子拼命的跑，她已经认定这俩人定然是雌雄大盗，连警察都敢杀。自己还是跑路的好。迎面一个大耳刮，那女子被打的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即头发被人薅住拖行。

“咦，春哥？你怎么来了？这位是？”丘无涯惊异于戴春风的神出鬼没，他身后还跟了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手里拎着那个恶毒的女人。

“唉，你以为你很威风？这是人世间，不是战场！管杀不管埋？不存在的。死这么多人，还有一个警司，不得走司法程序啊？要不报纸一报导，权贵子弟持枪行凶一名警司五名平民无辜惨死，谁能说得清？你还能当英雄？做你的牢吧！”戴春风早就发现丘无涯行事有点肆无忌惮，应该是从战场下来的后遗症，借机敲打敲打，省的自己给他擦屁股。

孟菱阚不服气了张口反驳：“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乖乖的给钱？乖乖的被打死，我被他们祸害了再被卖掉？”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开始就亮明身份，打消他们的恶念，也不至于弄到如此地步。”对上孟菱阚，戴春风可不敢和对待丘无涯一样，这女娃不好惹。

丘无涯拉住还想说话的孟菱阚，诚恳认错：“春哥，我错了。还是觉得自己拳头大，有底气，才放任这些人渣，把事情搞大。”

“噢，这就对了，收拾他们我没意见，就是要讲方式方法，不要授人以柄。行了，你们去玩吧，我来收尾。”

走出老远，戴春风还能听到孟菱阚的不满：“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坏人不该死吗？”他摇头苦笑，我的大小姐呦，你要是生在穷人家，哪有这么多的怨气，能活着就不错了。

一路上孟菱阚喋喋不休。“乘风，你说老戴的说法可笑不可笑？那按照他的说法，好人活该受欺负嘛。对了，你能不能教我练武？刚才那两下真带劲，吽，怎么样像不像那么回事？”边走边比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男不收女徒，不行，不行，规矩不能破。再说你哪里用得着习武？谁敢威胁你？”

“哎呀，乘风你看，刚才那种情况，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孟菱阚越说越可怜，一脸凄婉。这可是她苦练多年无往而不利的神功，表情之到位，毫无夸张造作，宛如天成。凭着这一手混迹周、蒋、孟三家，纵横兄弟姐妹间，博得长辈喜爱，可谓防身护体之无上利器。

“哎呀，怕你了。也没见过哪个弱女子别着勃朗宁的。行，细节可以再讨论，我可以教你一套太极混元拳。可养生，可杀敌，怎么样？”丘无涯被纠缠的没法，只好答应。

孟菱阚心愿达成，小小的讽刺就当清风拂面了。她只是抿嘴微笑，拉着丘无涯跑出秦淮河。

夫子庙前人潮涌动，卖大力丸的彪形大汉把长满胸毛的胸脯拍的啪啪响，正卖力吆喝；捏面人的和吹糖人的指着鼻子对骂；小孩在地上打滚，母亲无奈的骂着卖糖葫芦的；一个行人惋惜看着地上的年糕，伸手去抠；卖汤圆的抡着长柄汤勺追打卖臭豆腐的，俩人都没见识过这滚滚红尘，感觉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哎呀，猴子！乘风，快。猴子！”孟菱阚拿着孙悟空的面人，嘴唇还沾着糖葫芦的糖渣，看见一根杆子上出现一个猕猴，拉着丘无涯就跑。

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孟菱阚急的直拽丘无涯。丘无涯想起万乘风说过的办法，大喊一声：“收金汁的来了，溅一身不管啊。”这玩意谁不怕？正好一阵风刮过来臭豆腐的味，哗，人群迅速分开。俩人趁机钻进里圈。

孟菱阚笑的肚皮疼，空着的那只手掐着丘无涯，嘴里却一直埋怨：“你才是收金汁的，你才是！”丘无涯没法，指着场中：“快看，猴子。”

月上柳梢头，夕阳的余晖早已不见踪影，清风已冷。站在古城城头的二人，静静的都没有说话。

“我送你回去吧。”丘无涯不知道该干什么，毕竟他还是一只雏鸟。彼时风气严苛，今天的游历已经算是惊世骇俗。

“嗯”孟菱阚只轻轻应答，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离巢的幼鸟总要归家。

一股淡淡的离愁萦绕在两个出场滋味的年轻人心头，挥之不去。路再长总有尽头，孟菱阚坐上一辆雪福来后，挥手道别。

清晨的一缕阳光刺破黑暗之后，这座古老的城市又活了过来。昨日不只是烟火人间，还有魑魅魍魉横行于世。

“卖报卖报，黑水郡成立后金国，越普伊再次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