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惊!谁也没有想到平常没个正行的万乘风,竟有如此文采!澹台紫月看向万乘风的眼神,更是复杂。自那个师兄的朋友走后,师兄看自己的眼神除了宠溺之外,多了些难明的意味。今晚这不知词牌的词,让澹台紫月明白了些师兄心底深处的东西,紫月轻咬嘴唇,一颗芳心不知何处。
平汉良率先鼓掌,摇头叹息:“信良,看你平常腹中草莽,没想到,竟把无涯教的这么出色,师兄我可是不甘的很呐。玄良,恭喜,丘家有后。”
丘信良翻翻白眼:“什么叫腹中草莽?师兄,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丘玄良夹一筷子五彩珍珠鸡肉,塞到丘信良嘴里:“那你就多吃点。师兄,无涯这孩子还嫩着呢,以后你多管教。”
“哦,这么说倒也有些意思。无涯,你来。”平汉良和丘玄良乃是挚友,生死之交。万乘风这等良才美玉,自是喜欢的,贾寒渊的事尘埃落地,小小为难一下也就揭过了。既然襄女有意自然要打蛇随棍上。
万乘风走过来站在平汉良身前,抱拳施礼:“大太爷,我该怎么称呼啊?辈分差太多啦。”
平汉良抢先说话:“各论各,玄良,你别吓坏小孩子。无涯,以后叫我平太爷吧。”
“我靠,又一根金光闪闪的大粗腿。绝对不能错过!”万乘风心里闪念,马上跪地磕头,眼巴巴的看着平汉良。平汉良不解其意,疑惑的看着丘玄良。丘玄良一捂额头:“师兄,这小子给老二惯坏了,这是要见面礼呢。”
“好小子,的确是丘家的种。来,起来,放心,少不了你的,小猴崽子。”平汉良哈哈大笑,扶起万乘风。手一伸,手心处一艘迷你飞舟静静漂浮。丘玄良丘信良两兄弟大吃一惊,赶忙站起:“师兄,太贵重了。小孩子承受不起。”
“诶,咱们都老了,不进大乘,终是枉然啊。天下都是年轻人的,我已经用不着这玩意了。你俩就不要假惺惺的了,我的一身本事贾寒渊学了不过三层,难道要我带到枯冢里去吗?”平汉良叹息着,随手将飞舟抛给万乘风。
“无涯,此舟名曰:乘风可刹那间直追鲲鹏,又可长途跋涉,你收好了。”
万乘风大喜过望,果然是大腿金灿灿,真土豪啊。马上心甘情愿的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平太爷,不愧是我大太爷的师兄,果然豪气云干。以后您叫我撵鸡我绝不抓狗,有啥事招呼我,绝对妥妥的!”
三人大笑,丘玄良指着万乘风:“一条飞舟就被收买了?小子,不嫌掉价?”
“嘿嘿,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我这人,实在!”
一桌子人爆笑,澹台紫月瞪大眼睛,刚才那个浊世漂泊的孤傲翩翩公子呢?一转眼就成锱铢必较的铁算盘,师兄啊,你比孙猴子还多一变。
“倒酒!无涯,来和平太爷喝上三杯。”平汉良也是满怀喜悦,看万乘风就愈发顺眼了。
“平太爷,我也来个酒令,跟中州的兄弟学的,特别有意思。你看啊,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啊···”
一群人看着俩人目瞪口呆,两个傻子一样,摇头摆尾兴高采烈。大家正想怎么隐晦的提醒一下平汉良,紫月却两眼放光的冲过去,看明白了就不需要万乘风了,她也想要乘风舟啊。果然,一会紫月喜滋滋的高举冷翠青玉镯,大喊继续。丘玄良丘信良两兄弟对视一眼,马上加入。一会眉开眼笑的悄悄溜了,溜了?万乘风赶紧也照猫画虎脚底抹油,紫月看到师兄要跑,也明白过来,赶紧抓住师兄,一起溜号。
“师兄,去哪?”
“这里不安全,回师父那。”
澹台紫月点头,俩人坐上平汉良刚送的乘风舟,不,乘风号,直冲云霄。
师父换了住所,掌门的宿舍怎么会差?精致还说不上,但气势是有了。万乘风看着前门楼子转圈,紫月回头:“师兄,怎么还不进来?”
“太气派了,师父是掌门,老子就是掌门大弟子,哈哈哈,哎呦。”万乘风真喝多了,平汉良那么精深的修为,还二麻二麻的被一群无良修士骗个不亦乐乎,他再天赋异禀,到现在也吃不消了。紫月看着万乘风跌倒,抿嘴笑着过来扶她。“梓悦,我好想你。”万乘风恍恍惚惚间看到邰梓悦走来,一把抱住紫月泪流满面。
澹台紫月从没见过师兄哭泣,打小被爹打屁股就不哭,听爹说师兄父母死在他眼前,受了强烈刺激的师兄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师兄总会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悬崖边,自己总怕他会跳下去。现在被师兄抱住,心里涌出的竟不是羞愤,而是怜惜。
“梓悦,你又回来了?别走了,再也别走了。”万乘风的眼泪唰唰直流,他抱着紫月,把头靠在紫月的肩头。
“梓悦,不要死,我”万乘风失去了意识,头一歪倒在紫月的怀里。澹台紫月看着月光下的师兄,一只手缓缓抚摸万乘风的脸庞。一用力抱起万乘风走进澹台府。
第二天晌午,平汉良捂着头爬起来,神志逐渐清醒。“师兄,你再待会呗,怎么现在就走?”丘玄良一脸关怀的看着平汉良。平汉良打个冷战:“算了吧,你这就是个贼窝,不,骗子窝。再待?我衣服都怕保不住。玄良啊,以后没事别叫我啊,不,有事也别叫我。”说完气哼哼的飞走。
万乘风还在高卧,梦中看见丘无涯身穿状元袍,胸带大红花喜气洋洋的和澹台紫月拜天地。紫月似乎很不愿意,却又勉强执行着礼仪。急的万乘风大叫一声,咣当,掉在地上。
同一时刻,丘无涯也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梦里万乘风拎刀劈向自己和紫月,这混蛋,离那么老远还能影响自己,到底是命中的克星?还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丘无涯的眼神里都是无尽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