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的时候,不仅仅是费仁美眼里都是好奇的神色,就连腿姐,谷雨和老塔也都是一眼的好奇。
因为他们没发现这件事有什么所谓。
凌冬至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发现,淡淡道:
“你傻啊费仁美,你难道不知道,你用尸体排列出来的路线,是只能进不能出的路线吗?”
停顿,几双迷茫的眼睛,随后一双双恍然澄清。
原来在这里。
那条路线摆出来,要表达的是费仁美自这里顺着那条路线走出去,一路走一路留下尸体,故布迷阵,然后一路到达玛依努尔村附近,再被腿姐接到极江。
可是,那条路线是走不出去的,因为那里只有入口没有出口,不是吗?
所以,一旦发现这个,整件事作假的痕迹便太过明显了。
费仁美眼中有一抹失落,那是极为自信的人对自己产生怀疑的神色。
他真的没想到这一层,甚至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这出戏是天衣无缝的,包含了能够吸引飞蛾扑火的所有条件。
然而,这所谓计策,一开始就带着这么大的漏洞。
但是费仁美依旧没有出声,哪怕他心里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因为他觉得,凌冬至一定还没发现最大的秘密。
只是,凌冬至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开好的口子,所以他心里酝酿着一个让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他之所以用前面这么多的铺垫,为的就是问出这个自己都不相信的问题。
凌冬至很清楚,如果自己的猜测是错的,那么这个问题问出去之后,自己前面就算白费力气,但他不能不问。
就见他将脸靠近躺着的费仁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说道:
“这一路上,在入口左右,尸体之间的距离过长,远远超过你所了解的谷雨的听力范围,所以毕东的出现,应该是为了提醒我们找老塔带路,因为他能够准确的找到路线。
所以,费仁美,你今年快四十岁了吧?二十七具尸体是你的极限了对不对?哈哈!”
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凌冬至最想知道的秘密,这里的秘密,解开所有谜团的最关键处。
凌冬至最后一笑,带着满满的自信,声音更是带着轻描淡写的惬意,让人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也只有谷雨知道,这看起来谈笑间指点江山的表情是装的,因为凌冬至的小心脏“咚咚咚”的狂跳,和小麻雀似的,可见这货现在比谁都紧张。
好吧,没有费仁美紧张,这货心跳麻雀2。
费仁美眼睛一下撑圆,难以置信的看着凌冬至,猛然坐起来,就奔着凌冬至的脖子掐过去。
好在大家伙都谨慎预防费仁美反击,毕竟这可是凭借一根擀面杖就打死那么强大怪物的存在。
于是,就见老塔一转身,屁股对着费仁美的方向,一尥蹶子,又是撩阴腿,只不过这次撩到了费仁美脸上,直接踢掉了三颗门牙,最后一颗也晃荡了。
凌冬至被费仁美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看着满嘴是血的费仁美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你回答我。”
费仁美什么都没回答,但是他的举动却肯定了凌冬至的猜测,可怕的猜测。
“啵啵啵”
球形室的墙壁黏液内,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一条条手臂伸出来,就像是雨后的春笋。
老塔忙道:
“咱们先出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凌冬至摆了摆手,沉声道:
“没有必要,钻出来的,都是朋友。”
“呜呜呜”
三个混杂在一起的哭声。
三头六臂的神经刀,那之前束缚腿姐的那个神经刀,怀里抱着变成人形的神经刀的尸体,不知何时早就站在了几个人的身后。
朋友两个字,让这变成怪物的神经刀失声痛哭。
费仁美听着那哭声,脸上不甘和惊讶褪去,变成了癫狂兴奋的笑,他大声道:
“你们知道了一切又如何?你们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进来这里,就会感染这里的诅咒,你们都会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然后被吞噬思想,成为一个彻头彻尾,完全不属于你自己的怪物,哈哈哈”
凌冬至看着张牙舞爪的费仁美,对着老塔和腿姐说道:
“按住他,别让他动。”
腿姐上前,根本没用老塔按着,也不需要按着。
因为腿姐踩了几脚,费仁美的臂腿就全都粉碎性骨折了,他现在只能抽搐。
凌冬至舔了舔嘴唇,看了看谷雨,对这个自己认为是朋友的同志表示担忧。
确定费仁美已经没有了危险,凌冬至上前一步,蹲在费仁美的身旁,在他腰袢拔出来一根三棱小针,安装回自己的蝎子切上。
然后用自己的蝎子切靠近费仁美的擀面杖,来回几次,凌冬至眼睛一亮,说道:
“把费仁美身上的银饰品全都摘下来。”
说着,他一甩手里的擀面杖扔给了不远处的神经刀。
六条手臂虽然抱着一具尸体,但是还闲着四条,不耽误接着棍子。
不知道为什么,神经刀却不敢接,而是向后跳去,他对那根擀面杖带着深深的恐惧。
凌冬至看着神经刀,淡淡道:
“要是还想和大伙用人话道别,就把那擀面杖捡起来。”
神经刀眼睛一亮,看来他也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于是急忙走过去,捡起那条银光闪闪的擀面杖。
一触摸那擀面杖,神经刀的脸上就露出了极度厌恶的神色,还带着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依旧忍耐着。
很快,奇迹出现了,神经刀多出来的腿脚脑袋开始萎缩变小,慢慢消失。
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神经刀已经恢复了人样,身上衣衫褴褛。
而这面,老塔和谷雨正在费仁美身上搜罗,不漏过任何一件银饰品。
费仁美挣扎着,怒骂着,似乎摘掉银饰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老塔对着叽叽歪歪的费仁美一个大耳刮子,骂道:
“你都必死之心了,怎么还这么财迷,银子也不贵。”
凌冬至看着费仁美,淡淡道:
“他不怕自己死,但却害怕我们活。”
费仁美狞笑,大声道:
“不,你们都会死,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包括我,包括后面的他们,他们来了,来了”
说着,他脖子一歪,在侧面钻出来一个新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