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碎寒风,乌云躲银星。
亥时末。
“王妃,你要的姨妈巾来了。”屏风外,冉竹抱着古代所谓的“姨妈巾”跑了进来。
“哦!你,你出去,我自己来。”肖棠华看着所谓的姨妈巾,有些头疼,看来她该批量生产姨妈巾了,不然要一个月做一次姨妈巾,麻烦。此时说话的语气一顿一顿。
“小姐啊,你现在是夜王妃,你以后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这都是大姑娘了。”冉竹摇了摇头,见肖棠华走了出来便递上热气腾腾的浴盆。
“冉竹姐,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肖棠华坐在一旁塌上出神。
“噗,好,好,好,那小姐,冉竹便睡了,小姐,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夜王妃。”冉竹温柔的笑了笑,离开了浴楼,独留肖棠华一人。
“……”冉竹一走,肖棠华便很快收拾这床塌,将湿哒哒的长发瘫到塌边,闭上眼睛,莫名睡着了。
“啊!战战!”嘶吼中惊醒,伸出手抓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额头布满汗珠,瞳孔尽失颜色。她很快就收回了神情,面寒如纸,眼角的泪涌了出来。
“咯吱!”推开门,一抹刺骨寒风吹来,肖子兮俊朗的脸上时常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华儿,真的是你,你大半夜怎么睡浴楼。
“三哥,我……我是不是非嫁夜王不可。”肖棠华回了神,起塌,薄唇冷戾启唇,她的眼神,充斥着戾气与阴沉。
肖子兮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疑惑和阴沉,神色露出一抹笑容:“丫头,那你又可知全家人为何这么放心将你交给夜王殿下。”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三哥,帮个忙,擦个头发。”凤上邪将一旁毛巾递了过去,这古代头发长,也是麻烦。
肖子兮一惊,温柔细语道:“好好好,三哥给你擦发,我们家棠华真的是长大了,知道差遣三哥了。”
“那可不。”肖棠华偏过头,蹭了蹭肖子兮:“哥,以后不许不认我这个妹妹,好不好,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们都不要我了。”
肖棠华抱着肖子兮,眼角犯了泪花。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一群疼爱她的哥哥们。
这两年来,她虽然身在帝北,却跟五个哥哥一直有来信,哪怕是身在司徒姥爷家的七弟弟她也是去见过。
这一家子,宠她可谓是宠到骨子里。
肖子兮万万没想到她会这般在他怀里哭诉,哭到他心都跟着纠的疼,他不言,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然,此时的肖家,正在集体找肖棠华。
“果然在这里,怎么还哭上了,肖子兮,你是不是欺负华华了。”走进浴楼的是二哥哥,看到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顿时生气了。
“没,没,二哥哥,是华儿自己想跟三哥哥撒撒娇。”肖棠华擦了擦泪水站起身来:“二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急,衣服都出褶子了。”肖棠华像极了一个老妈子,拉了了衣领,拽了拽裙摆。
这大晚上,三更半夜的,肖家又出什么事了。
然而,肖棠华听到肖子寒的话之后,完全就呆若木鸡。
完犊子,要债追来了。
华染阁,子时末(一点)
“咯吱。”肖棠华在门口,踱步一圈又一圈,面色淡漠,眼神天寒地冻,生人勿近的森冷气场十分骇人,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进。
房间内,烛火摇曳。
“冷,进去吧。”
十分钟后……
“好冷,进去吧!”
二十分钟后……
“啊嚏!吸溜!”蹲在门边,打了一个喷嚏,站起身来,悄悄地,轻轻的推开门:“好暖和,啊嚏。”
“呼!”肖棠华刚进房间,关门后立马蹲在火炉旁,不知烤了多久,身子总算暖和了不少,困意来袭,她却不敢进卧室,一直缩着身子搓着手,时而瞄一眼卧室,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声音,呼吸声很平畅,她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睡着了。
直到丑末(三点左右)她才起身,脱下鞋子,吹灭蜡烛,轻步走向卧室,趴着穿过曼珠,解下外衣,只留着中衣。
“哽咽。”她鼓足勇气向床边走去,却还是少了那一分勇气,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不能怂,我要睡觉。”肖棠华再次深呼吸,挎着轻微大步,撩开床幔,床边,他及腰的长发散落床下,侧着身。
果然是这腹黑妖孽。
“凤上邪啊,不能怂,你好歹也是21世纪的阿修罗?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男人呢!”自我安慰后,爬上床,躺下来进被窝的瞬间,那叫一个舒服不止为何,整个被中察觉不出一丝寒气。
“嗅。”好香,怔住了,她睡了两个月的被褥,突然一种陌生的清香传来,那是,他的味道。
她上刻还在浴楼感恩这一家子。
下一刻,她甚是怀疑,这一大家子人是将她往火坑里送啊,哪有没有拜堂的夫妻让睡一张床的道理。
全家人,那是一个个目送她进华染阁的呀,良心不痛吗。
“小傻子,晚安!”肖棠华习惯性抱着枕头睡,头微微凑了过去,与帝凰战共用一个整头,渐渐入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翌日,午时末。
“嗯!”肖棠华醒了,习惯性的又睡,不到十分钟又醒了,被窝里傻傻呆一分钟,起身坐起,呆一分钟,坐在床边呆一分钟。
“咕噜!”肚子饿了。
“帝凰战,是你吗。”突然一怵。
真是后知后觉的她,听呼吸,房间还有一人,那就是帝凰战的呼吸声。
她赤脚下地,走出卧室,撩开曼珠,朝书桌看了一眼,依旧带着那张面具,寒眸犹如刀锋过镜。
“醒了。”帝凰战看着卧室,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刚刚那记眼神,恐怕就足以让她死上一百回了。
“夜王早上好。”肖棠华有些慌张,走向梳妆台,在脸盆憋了整整十分钟。
握着自创牙刷,刷着牙,走向门口,抬头看向太阳,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不知为何头有些重重的,疼的很,手背递上额头,很是风轻云淡的道:“这完犊子的破身体,又发烧了。”
隔离——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还赤着脚啊,王爷千安,王妃快进屋,让别人瞧见多不好。”荼靡拉着肖棠华便往屋里去:“小姐,乘热把药喝了。”
“臭丫头,你还记得回家啊。”肖棠华一个白眼过去。
荼靡内心:小姐呀,你说的是你自个吧,两年没回了。
肖棠华漱完口走向药罐,打开,药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古代人的玩意,药味十足,苦味肯定也十足。”目光瞄了一眼帝凰战,是他,他知道自己发烧了所以这才。
“小姐,不,王妃,王妃穿鞋,别再病上加病。”荼靡找了一双银丝绣花鞋,脱口而出却咽了回去。
“给我吧。”肖棠华接过绣花鞋穿上,绕过药罐,奔向桌边的点心和水果。
“小姐,药乘热。”荼靡刚端起过滤好的药,肖棠华便起身向卧室走去。
“我头疼的厉害,再睡会儿。”肖棠华加快脚步脱鞋子进被窝,她才不要喝那玩意。
“退下吧。”一旁的帝战端起茶盏茗了一口,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狂野中添了丝冷感。
“是!奴婢告退!”荼靡无奈,只好放下药碗,走出房间,带上门。
“……”肖棠华听关门声立马起身,将药里的药倒入药罐,找了一株庞大的绿植,浇灌上去。
帝凰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都在某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