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巧儿一大早高高兴兴地前来叫张云闲起床吃早饭,一进门就看到令芝父女俩正对着张云闲躬身致谢。
“令芝姐?”她惊喜地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孩子之间本来就比较容易建立友谊,更何况她们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当初令芝失踪的时候,师巧儿是真的替她感到担忧和焦急。
此刻再度见到令芝完好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脸上表露出的欣喜,也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巧儿!是云闲带我们回来的,这位是我的父亲!”令芝的性子稍微有些内秀,脸上微微泛红,指着身旁的令志远向巧儿解释道。
“这就是你那个王八蛋老爸?”
“咳咳我就是令芝那个王八蛋老爸没错!”令志远一头黑线地应道。
令芝有点焦急地拦道:“巧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一些误会!我爸他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
“误会?令芝姐你真是太好骗了!你老爸是不是跟你说,他这么做完全是身不由己,充满了不得已的苦衷来着?我跟你说,这就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们惯用的辩解词,你可千万不能被他给忽悠了!”
张云闲在一旁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巧儿你才多大?听你说这话,就好像阅尽千帆,历经沧桑了一样!人家父女俩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这怎么能叫掺和?做为令芝姐最好的姐妹,我肩负着不让任何男人欺骗她的神圣义务!”师巧儿板起小脸儿,认真的一塌糊涂。
令志远这位堂堂妖王,只好苦笑着说道:“那个,巧儿姑娘是吧?我这个老爸做的确实该骂,没事,你就当替你令芝姐出出气,多骂我几句也无妨!”
他是打心眼儿里觉的自己亏欠令芝母女太多,虽然这些年里他暗中照拂梅姑和令芝不少,但这怎么也弥补不了女儿在成长过程中失去父爱陪伴的缺憾。
况且,大祭司梅森当时派人追杀梅姑,他因为一时大意没有察觉,让令芝又雪上加霜,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一个孤儿,每每想起这些,令志远的心里就像是灌入了几顿重的铅块一般沉重。
这一次他本是好意,想要带令芝回妖族觉醒妖灵,没想到又闹出这么一波三折的倒霉事儿来,最终也没有能够帮助令芝觉醒,还害的她陪着自己平白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师巧儿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令志远看得出来,她跟自己女儿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很要好,跟张云闲一样,她都是一心一意盼着令芝好的人,被她骂上几句,他觉的自己心里或许能好受一些。
令芝的性子比较隐忍,即便是心里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会懂得如何去宣泄,只一味地强迫她自己个去承受,令志远很是为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感到心疼。
张云闲看到师巧儿不依不饶,真的想要对令志远展开新一轮的指责,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巧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吃饭呗!男人果然都是相互包庇的猥琐作风!”师巧儿气呼呼地扔下一句,扭头拉起令芝就往外走,“现在你的早饭份额,本小姐决定给令芝姐享用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男人,就在这饿着吧!”
张云闲和令志远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的苦笑。
他俩走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嘴快的师巧儿显然已经把令芝父女俩被救一事,给大家伙做了简要说明,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所有人看令志远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唉!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令兄你以后真该对灵芝姑娘好一些才是!”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心照不宣,虽然我很想替令兄你辩解几句,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我要是有令芝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我恨不得把她给宠上天去,真不知道令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每多说一句,张云闲的眼皮就跟着跳几下,这才几分钟的工夫好不好,师巧儿这个丫头究竟是给令志远身上编排了多少恶毒的罪状?
只见令芝被师巧儿拦在身后,急得满脸通红,好几次想要替自己的老爸辩解,都被师巧儿用恶狠狠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令志远冲着众人拱拱手,很是谦逊地说道:“感谢诸位对小女的维护之情,我这个当父亲的,这些年来的确对她不住,日后必定亡羊补牢,将功赎罪,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灵徒遗族的几位当家人,听到令志远说话这么中听,不由地有些狐疑地看了师巧儿一眼,她刚才可是说这个当爹的是如何如何冥顽不灵,穷凶极恶的来着?
这时候,小青和灵羽一左一右,紧张地跟随着灵殇,三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青的视线扫过令志远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
妖的气息?
或许旁人一时半会还察觉不了令志远的真正身份,但是小青对于同类的气息,又怎么可能会感知不到呢?
不过她的疑惑只存在一刹那,脸上的表情便马上舒展开了,毕竟令志远的修为比她差了太远太远。
要知道在末法时代以前,一二百年妖龄的修为,无论是在妖族还是修行者们的眼里,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妖精。
小青跟着白素贞在妖界呼风唤雨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小弟,修为最浅的也要五百年往上了。
回忆往昔千年岁月,真是恍然若梦!
小青看向令志远的时候,令志远也正好抬头看她。
令志远没有上过安缇山顶,自然没有亲眼见过许宣亲手为小青雕刻的石像,妖族目前留下的族志里虽有关于小青的记载,怎奈却没有留下任何肖像插图,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妖艳高冷的女子,居然就是她们妖族千年之前跟白素贞秤不离砣的小青姑娘。
不过,令志远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小青蹙眉的表情。
“这个姑娘是什么人?”他悄悄附在张云闲的耳边问道。
“啊?哪个?”张云闲正在一门心思地观察灵殇,想看看云一真人有没有在他的身上动什么手脚,他自从破除了云一真人留在令芝父女俩体内的禁制之后,突然有些上瘾起来,有些变态地暗想,为什么这个云一没有在灵殇的身上也留下一些禁制,好给自己过过瘾呢?
冷不丁听到令志远在他耳边问话,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弄清楚对方问的原来是小青的时候,他却又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哦!那是绿衣姑娘!”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决定还是将谜底揭晓的机会,让给小青这个当事人亲自去完成的好。
“宗主!”灵徒遗族众人见到灵殇走近,急忙起身齐声尊道。
灵殇少了命魂,也就意味着彻底丧失了记忆的能力,换句话说,他现在也就比金鱼能稍微强那么一点,据说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力,所以它每天才会一直没心没肺地在水里吐泡泡,玩的不亦乐乎。
而灵殇的本能记忆,也只有半天不到的时间而已,用人类的医学术语来解释的话,他这应该叫做至尊版本的健忘症吧?不信你问他昨天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保准他两眼一抹黑,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管谁叫宗主?”灵殇显然已经将昨晚,陈红英苦口婆心给他灌输了两个多钟头的所有东西,都忘的一干二净,荡然无存了。
看到灵殇的表现,以及众人目瞪口呆的反应,张云闲突然在脑海中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喜剧小品中的搞笑情节,某位知名喜剧明星,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地对着给他搭戏的演员喊道:“空的、空的、空的”
灵殇的脑袋,才是货真价实的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存不住!
几位长老都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集体用无助的眼神看向陈红英。
陈红英这个慈眉善目地来老太太,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向灵殇解释起来:“我真实的身份,是灵徒遗族的当代族长,这几位都是族里的长老!而你的本名叫做灵殇,是我们这一族中最后一位进阶到灵宗境界的族人”
这一通巴拉巴拉,再加上反复地为灵殇现场答疑,又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就连令志远这个局外人,都已经完全听明白了陈红英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灵殇才摇晃着脑袋,将信将疑地总结说:“所以,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宗主?那你们是不是都要听我的话?”
“宗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几人齐声问道。
张云闲也有些好奇地看向灵殇,想听听他到底会下达什么命令好让这些人来执行。
却看见灵殇仰着脑袋左顾右盼,视线在人群中翻来覆去地寻找着什么,就在他看见张云闲的一刹那,双眼突然有些发亮:“这位英雄怎么称呼?你的灵识为何比别人强大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