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李知否一挥铁棒,杵在地上,砸碎一块地板,溅起一堆石屑,说道:“你他娘当老娘是叫花子呢,来你这要钱?老娘今天就是来找你苍狼帮麻烦的,叫你们帮主出来!”
那中年汉子一脸难色,道:“我的大小姐啊,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就行了,我们帮主他有要事,正在忙!”
李知否拧着铁棍杵在那中年汉子胸口,说道:“我说瞄三,你这是膨胀了?还是我李知否说话不管用了?我说了,今天这事儿,你做不了主,叫你们帮主左厝给我给我出来,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见见老娘当初是怎么杀通街的!”
瞄三陪着笑脸,显然是真的不敢得罪李知否,十分为难。
就在这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瞄三,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小姐来了也不请上来喝茶?”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身材十分魁梧,却并不笨拙,面带微笑,拱手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让李姑娘如此动容,若是我苍狼帮有什么得罪之处,左厝先陪个不是了!”
看着左厝走过来,李知否凑到姜牧耳边,说道:“这人就是苍狼帮帮主,那个,我还欠他不少钱,所以,今天不叫你来不行,明白吧?”
姜牧:“……”
难怪底气不足,把自己叫来。
他刚开始还真以为这苍狼帮有那么大胆子敢在临安城动李知否,整半天是李知否自己欠别人钱,来找麻烦麻烦差点底气。
李知否看到左厝过来,说道:“我今天有一把价值八千两的神兵利器被你们苍狼帮的人给偷了,你自己说吧,这件事情,怎么了,哦,对了,这东西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别想着以债抵债,可不是我有钱不还你!”
左厝皱了皱眉,道:“有这样的事儿?”
“你什么意思?”李知否怒道:“是说我李易安敲诈你了?在你苍狼帮地界出的事儿,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去查一下,我可告诉你了,我这朋友不是一般人,你苍狼帮可悠着点!”
左厝笑道:“李姑娘别误会,在下没那个意思,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要不,咱们去楼上雅间详谈,李姑娘放心,既然在我苍狼帮地界出的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哼!走!”
李知否踢开凳子走了上去,姜牧跟在后面。
上了楼等了没多久,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左厝就推门进来,身后几个手下正押着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
左厝一进来,就拱手道:“大小姐,多有误会,多有误会,查清楚,是我手底下一个新来的,不认识李姑娘您,手脚不干净居然动到了您头上,人,我给您带来了,东西也帮你找回来了!”
李知否看了看失而复得的长剑,将剑交给姜牧,转过头,说道:“人,我就不要了,你自己的手下,我没功夫替你管教,你就说吧,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怎么赔偿吧!”
左厝笑道:“的确是让大小姐浪费了时间,不如我请大小姐和这位兄弟吃个饭这事就算过去了,另外,大小姐您欠的那几百两也算了,另外,大小姐如果有兴,就在我赌坊玩几把,我包了!”
李知否摇头道:“不够!”
“大小姐有何不满的,尽管说。”左厝大气道。
李知否说道:“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害得我这枪没能卖出去,你必须也给我买了,我也不敲诈你,说八千两就是八千两,合情合理吧?”
左厝:“……”
他现在想死,
加上李知否的赌债,四千两的东西,愣生生赔了八千多两。
只是,他惹不起李知否,偏偏这件事情他不占理,只能咬咬牙应了下来。
很快,
左厝就派人取了八千两银票交给了李知否,心里在滴血,却还陪着笑脸,说道:“大小姐,您看行了吗?”
李知否拿着银票,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恋恋不舍的交给姜牧,又转头望向左厝,说道:“嗯,可以了,哦,对了,你刚刚说要请我们吃饭和在你赌场玩几把,作数吧?”
左厝:“……”
姜牧:“……”
“作数作数,不然,现在就去?”左厝一脸便秘的难受。
李知否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就不麻烦你了,嗯……直接折现吧!”
左厝:“……”
…………
“哈哈哈哈,发了,发了,啧啧啧,我要去买个宅子!”
长街上,李知否笑得无比的猖狂,按照之前的约定,姜牧从八千两银票里取了两千两给李知否。
“哈哈哈,姜牧,你真是我的贵人啊,这下好了,不但欠的债清了,还赚了两千两,哈哈,我要去买房子,买房子!”李知否搭着姜牧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牧实在看不下去了,泼冷水道:“如果我没记错,就两千两,在临安城里随随便便一个小房子,你都不够!”
“噶……”
李知否的笑声戛然而止,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临安的房价。
“嘿嘿,那个……姜牧,你看咱俩也算是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这么铁的关系,你借我点呗!”
姜牧纳闷道:“你不是有个易安居吗?”
“那又不是我的,”李知否说道:“要不是因为有个小丫头跟着我,我就算是睡大街也不住那宅子!”
“为什么?”姜牧疑惑道。
李知否的情绪难得出现一丝低落,说道:“这些事情,不方便跟你说。”
姜牧隐隐知道,应该是与李知否出身的清河李家有关,他曾听过一些传闻,李知否之所以会从魏国第一才女变成如今这不着边际,就是与清河李家内部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
也是从那时候起,易安居士的名头渐渐被人忘却,更多的是——世家之耻!
看李知否的神色,应该是伤心之事。
姜牧也没好继续追问,正准备转换话题,突然起了一阵大风,一阵飞雪突然迎面飞来,天地之间瞬间变得白茫茫一片。
姜牧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寂静的小巷里,
一处无人的小巷,在这繁华的临安城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李知否突然紧紧抓住姜牧的手,轻声道:“不对劲!”
姜牧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天地元气有些诡异,明明在流动,却没办法调动,甚至连接触都接触不到。
就在这时候,前方出现一个拿着一杆白帆的道人,一身朴素道袍上还有几个破洞,一双布鞋也洗得泛白,慢慢走过来,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道人人只有一条手臂,笑吟吟向姜牧和李知否执礼,道:“两位,卜一卦吧!”
“命运,前程,姻缘,皆可!”
李知否拉着姜牧,说道:“走,姜牧,别管他,藏头露尾之辈,面都不敢露,谁要卜你的卦?”
“见或不见,能见或不能见,都是天定的缘分,两位居士见不到贫道,自然只是贫道与两位居士缘分还不到。”那道人温和说道。
“走了,”李知否说道:“就是不喜欢这些说话神神叨叨的人,没劲!”
姜牧没有说话,任由李知否拉着走。
小巷里,空荡荡的,
那道人转过身,看着离去的两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同归处,花开花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