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临安城肯定很热闹。
不过,姜牧很累,他没心情关注临安城的动向,他也很清楚,临安城的这场热闹,他只负责开个头,后面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但,有一件事情让他很不爽,
书院食堂是修好了,但是,厨子还没安排好,当然,姜牧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帝忽略了这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禁军已经全部撤离下山,一起离开的还有那几个临时挂职在稷下学宫的教习,还留在这里的,恐怕也就只有如今负责旧书楼打扫的那十二个糟老头子了。
姜牧不得不承认,这十二个糟老头子看似在书院混了十年,什么都没做,其实功劳还是不小的,当年稷下学宫一夜散尽,还留下了很多藏书,这十二个老头子这些年其他的没做,却把书院最宝贵的书给保存了下来。
第二日上午,天时却依旧寒冷。
姜牧又是大清早的起来给李知否煮饭,好在书院食材挺多,他还专门给李知否炖了一锅鸡汤。
房间里,姜牧刚把盛好的汤递给李知否,门外就传来了秦万里的声音。
“姜院长,出来说话。”
毕竟是李知否现在的卧室,秦万里不方便进来。
姜牧来到院子里,问道:“秦老前辈,临安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秦万里点了点头,说道:“姜院长可是真的给我和皇帝争了一口大气,你是不知道,昨天那些世家的人,脸都青了,稷下学宫重建之事,算是彻底落实了,皇帝下旨,三天后学院开学!”
姜牧微微一笑,暂时稳了!
稷下学宫的重建,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书院的事情,这背后代表着世家门阀即将会被稷下学宫剥夺很多的利益,
但如今,大局已定!
就在这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一段讯息:
“完成剧情:大风起兮云飞扬。”
“获得青铜勋章三枚,奖励儒家神通‘瞒天过海’,自动融合入门级!”
…………
墙角的树枝上探出几朵枝丫,仿佛开了几朵花,在微微摇曳,不知道是梅花,还是雪花。
姜牧站在风雪中微微出神,
秦万里疑惑了一下,说道:“昨天晚上,有一个事情出了点叉子,因为鹤山书院的手段实在太下作了,皇帝为了给你出气,动了供奉,直接将鹤山书院那十几个弟子全部杀了。”
“不过,有一个关键人物却跑了,就是那个叫做明真探的小子。”
姜牧回过神来,有些诧异道:“这人什么来头,在临安城还能逃掉?”
“此人乃是山东士族明家的人,不过,应该不是明家的人出的手,山东士族的人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中,他们没机会出手,帮助明真探逃走的,应该是临安城当地势力!”秦万里说道。
“当地势力?”姜牧皱了皱眉头,道:“那就是临安城里的地下帮派咯?如果只是这些帮派,胆子没那么大,应该是背后世家支撑的帮派!”
秦万里摇了摇头,道:“这个线索没什么用,能在临安城打下一片基业的,没有任何一个帮派背后没有几个朝堂大臣或者世家背景。”
“这倒也是。”姜牧点了点头。
秦万里说道:“杀鹤山书院那些人,只能够在暗地里进行,没办法动用官面力量,即便是皇帝也没办法,姜院长,来日方长,这个仇,有机会再报!”
姜牧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身进了一个房间,很快,取了一把白色的长剑挂在腰间,缓缓向外走去。
秦万里疑惑道:“姜院长,你干什么去?”
“去给李知否取药!”
踩着积雪,
姜牧大踏步的出了书院,
书院门口,姜牧戴了一个斗笠,迎着风雪,一步踏出,
那一步,仿佛咫尺天涯,
一步之间,他成了儒道大修行者!
…………
临安城,一家赌坊外,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前,过了一会儿,赵明诚披着一件貂裘披风缓缓走了下来。
赵明诚进了赌坊之后,在一个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密室。
小厮点燃一盏蜡烛,火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密室,角落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逃脱供奉袭杀的明真探。
赵明诚看到明真探,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猜的不错,陛下动手了,你那些同窗全都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火光摇曳着,密室里一闪一烁,昏黄的光,照在明真探的脸上,有些许阴霾,却似乎更多的是平淡。
但是,隐藏在长袖里的手却捏得很紧很紧,指甲镶嵌进了肉里,破开的皮肉里缓缓有血迹流了出来,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传出轻微却刻骨的切齿之声。
赵明诚轻轻的拍了拍明真探的肩膀,劝解道:“明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明真探紧捏的拳头缓缓松开,说道:“我知道,从昨天程师落败我就知道,我们一行同窗出不了临安城了,只是……我对不起他们!”
鹤山书院的人里,唯有明真探一个人活了下来。
并不是明真探修为高深得以逃命,就算他的修为再高深十倍,也不见得能在供奉的袭杀之下逃出生天。
他活下来的原因,只是他做了一个让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决定。
他找到了赵明诚,赵明诚给了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他忘不了昨天的同窗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或许他们到死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所敬仰的明师兄早已经知道死局。
只是,
明真探明知是死局,他却只能独自苟活。
没办法,赵家与他明家有旧,赵明诚会念在两家的交情上出手救他,绝对不会救其他人。
人越多,风险越大。
他没办法要求赵明诚担风险救一些素不相识的人。
另外,也必须得有人死,
如果昨天供奉没能杀到人,他们会一个人都逃不了,他想在供奉的监视之下悄然离开,也必须有人用命为他打掩护。
明真探是明白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一个人走了,
于是,他一个人从供奉的袭杀之下活了下来。
只是……
虽然早已经知道结果,
可真当事实降临时,他的心还是如同被十几双手狠狠地揪住,仿佛那十几个同窗在质问他!
赵明诚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明兄,我已经安排好了人,趁如今各大世家都在临安城,供奉的注意力被分散,我送你出城!”
明真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下心情,拱手道:“多谢赵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赵明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赵明两家素来交好,你我也是从小相识,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走吧,只要出了临安城,天高海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