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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孩子们期待已久的一天。
在这天,只有上午的课程,睡过午觉后,下午便是国庆联欢会。这样的日程安排,无异于提前半天放假,“放假”是最能调动学生激情的口号,何况这次假期是仅次于寒暑假的国庆七天长假。
期待节节攀升,激情层层高涨,随着时间的临近,人心愈发浮动,到了这天的上午,就几乎没法儿上课了。在课堂上,孩子们喧哗哄闹,老师拍桌叱喝,作用甚微,所能采取的对策,要么是临时加派重量级学习任务,要么安排自习。
第四节课下后,距离联欢会开幕还有个把小时,校园就已热闹起来。
在大小操场,在走廊甬道,在各班教室,在食堂,哪儿都能看到学生家长的身影。这会儿是中餐时间,尤其是食堂,人山人海,沸沸腾腾。
早在中午十一点许,学生家长便从八方云集,陆陆续续来到校园。农闲的爷爷奶奶,多半自带板凳椅子,一路锐笑大声攀谈休假的爸爸妈妈,行程仓促,多少携着股从城里带来的清新时尚风情,引人侧目。
家长能来的都来了,照看自家孩子吃饭,跟孩子聊天,询问学习生活近况,八卦联欢会事宜,还有父母吐槽食堂饭菜没油水,苦了孩子。
对此绝大部分孩子都摇头否认,坚定维护母校声誉。今天食堂加餐,还有鸡腿,大锅做的菜,油水少点很正常,反正比往常的菜肴要丰盛得多。愛去小說網 qu孩子们知道满足,拿着鸡腿啃得美美的。
到了中餐后的午觉时间,总算消停了些,校方为了应对今天这盛况,新准备了很多凳子,到头来还是不够,于是连寝室也利用上。在今天的校园,秩序的范围极大放宽,自由度出奇的高,不过有家长盯着,孩子们大都睡得很乖很踏实。
比方说211寝的乐施施,此刻依偎在她妈妈赵亦彤怀里,神情满足而温顺,她妈妈轻柔摩挲着她的面庞,眼神怔怔出神。和大部分父母一样,从她妈妈干练利落的职场装束、简洁清爽的无刘海发型上可以看出,这位女性从外地匆匆赶回老家,心境暂时还未调整过来,仍然携着一股现代女性独立自强的余威,这会儿跟闺女呆在一块儿,似乎便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乐施施并不怎么关心的爸爸,在宿舍楼对面的大操场上打电话,打一个电话换一个地,面目也愈发焦躁而阴狠,咬牙切齿,愤怒在双眼中呼之欲出。
除了像乐施施这样的乖孩子,还有个别淘气的娃儿,撒下家长,在校园里到处溜达。
程胭脂的爹妈都没回来,爷爷奶奶也没过来,校友同学朋友几乎都有家长陪伴,两相对比之下形成一股她无法忽视的直观落差感。愛去小說網 qu她知道家里人都宠弟弟,她也做不到像叶彩那样能说会道、死皮赖脸的讨大人欢喜,她脸皮薄,只会被动等待,或者笨拙暗示,心理素质又差。一次次的误会和挫败,将她自己推向被家人冷落、孤立的境地,她懒,选择去适应。
在让人窒息的失望、失落当中,放空大脑是让自己轻松下来的最简单的方式,再将自己的姿态扮得酷酷的,什么成就感、优越感便统统得到了变相的满足。
时间一长,她便顺理成章认为自己很冷酷,很坚强,卓尔不群。对于身边的孩子,也便有了底气和资本去评价和批判。
在她眼里,娇娇人如其名,比较聪慧,特别矫情,极好面子,是个很难伺候的主
而陶桃,看上去人畜无害,心里却装着很多鬼主意,她认为跟陶桃相处,得保留几分戒心
乐施施由于是个小结巴,很难有机会表达、展现自我,在她心目中算是个比较可怜的小妹纸,不过乐施施胸大,又擅长卖弄姿色和风情,非常得宠,让她有点嫉妒
至于叶彩,她看不透。好坏、善恶、正反等等双面特性,在那个凭借一撮呆毛才和她差不多高的妮子身上,很自然地交融汇聚为一体。阴险和纯真,呆萌与深沉……总之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想自己可能并非看不透叶彩,而是叶彩所具备的属性,让人在审度、鉴别时会畏惧似的退缩,如不愿面对一般。
在家庭关系的角度上,她很羡慕除了陶桃以外的闺中密友。平时可能不露山不显水,一到比如今天国庆联欢会的关键时刻,她们的家长便会推开一切事务,抽出时间来学校捧场。
这会儿呢,叶彩在活动室紧急排演另一个节目,是首歌,还是原创的,跟“甩葱歌”一样,赵老师钢琴谱曲伴奏。之所以紧急排演,据说是因为之前安排的原创歌曲在表演上所需要的设备什么的太繁多了,以学校现有的条件表演起来效果不理想,经商榷决定,另外安排一首对设备要求不高的歌曲。
虽然她还小,但这不影响她从事象表面观测得到直观的结论相比于几乎不闻不问的其他节目,叶彩所编排的这首歌,校领导很重视,老师们也都很关注,副校长还说,这和“甩葱歌”一样,是今年国庆联欢会的压轴节目。那首歌她刚才也听了,几乎是清唱的,感觉没多好听,同学们也都兴趣索然,只有老师家长看得津津有味。
家里只有个老年痴呆奶奶的陶桃,父母也没过来,这不奇怪,陶桃爷爷在陶桃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陶桃爸爸还在服役,陶桃妈妈在陶桃爸爸服役的头一年春就跑掉了。要说奇怪的地方,是陶桃并没有显得有多失落,胭脂觉得陶桃可能和她一样,在这类事上,对自己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到位,这样一想,她便对陶桃产生了少许类似革命友人的认同感。
矫情的娇娇爸妈都来了,在会议室跟小杨老师一道旁观叶彩排节目,矫情的娇娇应该是嫉妒叶彩,耍小性子带着她和陶桃溜了出来,满校园到处乱逛,以此跟人家赌气。
从会议室出来,经过走廊甬道,走下长廊,拐角到操场,一路上都能看到学生和家长,让人觉得怪闹心的,她很想静静。
娇娇的心情很不好,胭脂知道这不是个合适的提议的机会。
跟抑郁的她仨不一样,叶彩现在吸睛的很,附近又有几个大人听到风声,一路议论赶往活动室看热闹。
对于这类现象,娇娇很气愤,“有什么好看的嘛?”再要抱怨一番,却欲言又止。
哼一声,带着陶桃和胭脂,穿过小操场,下了台阶,想到食堂那边找个清净地。
在大操场上碰到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精神劲颓废,装束也很颓废,虽然一身下来都是城里的新颖款式,但是质地很差,版型很土。男人一脸阴狠地讲电话,对娇娇她仨投来厌烦目光。
娇娇吓得一怔,低着头往寝室方向走,俩妹纸连忙跟上。
胭脂小声说:“好像是施施的爸爸。”
娇娇咬了咬牙,对这类高不成低不就的大人的可憎面目,感到鄙夷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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