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大为创业投资公司驻大岭村的工作人员来了,他们与习铭昊签署了相关手续,大岭村的开发建设仍然由习铭昊负责,紧接着第二笔资金到账。
出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南京基建公司的人也来了。
经过习铭昊和刘强的努力,南京基建公司同意刘强继续承包相关工程,前提是习铭昊必须提供一份书面担保,担保刘强承包的工程出现包括质量问题在内的所有问题,责任都由习铭昊承担,南京基建公司不负任何责任。
习铭昊为刘强担了风险,却没有任何好处,刘强还怕习铭昊会不答应,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去年跟刘强干活的工人们都召集来了,但以大个儿工人为首的一帮人却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他们的工钱不能再从刘强手里出,因为刘强不讲信用,曾经欺骗过他们,他们想让习铭昊答应他们工钱能够按时结清。
刘强为了留住这些工人,当时就同意了,习铭昊也爽快答应了,对习铭昊来说,这又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刘强对习铭昊十分感激,下定决心把活儿干好喽,决不再让习铭昊为自己背锅。
可接下来施工期间,问题就来了,南京基建公司是大公司,所有支出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的,承包给刘强的工程,得等到工程完工,验收之后才给结账,之前的开销都是刘强自己的。
好几十人的吃喝,一个月下来都需要不少钱,还有施工耗材,工人支取零花钱等,刘强一贫如洗,靠贾丽霞卖的两头牛钱,支撑不了几天。
刘强心急如焚,如果连工人生活都保障不了,他的工队非散伙不可!如果这个工程干砸了,刘强将万劫不复!
习铭昊每天都很忙,没功夫考虑刘强工队的问题,刘强欠合作社不少钱,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习铭昊,只能让贾丽霞找牛建设想办法。
找了几次,不知道贾丽霞跟牛建设是怎么谈的,他还真把三万块钱提前给了贾丽霞。
有了这三万块钱,足够刘强支撑一段时间了,刘强很清楚,这个工程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丝毫马虎不得,所以他工作特别认真卖力,为了不出一点差池,他吃住都和工人们在一块儿。
五里坡上的数千亩山地,也按照原来的规划栽上了适合山地生长的各色果树,有桃树、山楂树、梨树和猕猴桃等。
由于树苗品种优良,栽植科学,浇水也很方便,所以成活率很高,且长势喜人。
转眼就到了花开时节,公路的第三标段接近完工,最后一个标段的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刘强的第二标段护坡和第四标段的护堰也快完工了,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让他很难专心工作。
有本村常年跟刘强干活的工人跟他说,贾丽霞最近行为异常,跟牛建设走得很近。
起初刘强并不在意,因为贾丽霞是村妇女主任,和村支书一块儿工作,牛建设今年对刘强家格外照顾,贾丽霞和他走得近也没有什么。
可是说的人多了,刘强不免心中起疑,就时常给贾丽霞打电话,打了几次电话之后,刘强就更觉得贾丽霞有问题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刘强就悄悄安排他的心腹——家住在刘强家隔壁的,刘强的堂弟刘勇每天下班之后悄悄回去监视贾丽霞。
刘勇跟着刘强干了好几年,唯刘强马首是瞻,刘强也很信任他。
吃过晚饭之后,王少兵来到习铭昊的卧室,给他汇报近期的一些数据,之后两个人讨论公路两旁的规划情况。
已经很晚了还没有讨论出结果,王平来了,对王少兵说:“我跟铭昊说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啥事儿啊?这么神秘,我都不能听?”王少兵问。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该问的别问!”王平一脸严肃地说道。
王少兵悻悻离去,习铭昊也感觉奇怪,便问题:“叔,出啥事儿了?”
“牛建设好像真有问题了,他最近就住你隔壁,经常不回家,你没有听说他的传闻?”王平问。
“没听说。”习铭昊摇头说道,“我每天早出晚归,还真没有在意。”
“不知道也好,你最好离他远点,还有那个贾丽霞,你也离她远点儿!”王平说罢,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抽了起来,好想在担心什么。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隔壁就传来了急促的砸门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撞开,门闩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习铭昊和王平赶紧站起身出去查看,刚出了房门,隔壁牛建设的房间就传来呼喝辱骂和剧烈打斗的声音。
“谁!干啥呢?这是?”王平一声大喝,和习铭昊二人进了牛建设的房间。
门口站着刘勇,他试图拦截王平和习铭昊,被王平一把推到一边。
刘强正在殴打躺在地上、光着身子的牛建设,一边拳打脚踢,一边辱骂。
再看床上,贾丽霞惊慌失措,衣衫不整,正在哆嗦着双手穿衣服。
王平一拳砸在门框上,骂道:“娘的,真是怕啥来啥!”
见牛建设已经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王平和习铭昊连忙上前把刘强拉开。
刘强余怒未消,又打了贾丽霞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贾丽霞的左脸顿时肿起了一个高高的大巴掌印,血顺着嘴角滴下。
王平拉着刘强,冲刘勇喝道:“把你嫂子拉回去,杵那儿干啥?”
贾丽霞胡乱穿好衣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她双目无神,披头散发,像丢了魂儿一样。
王平松开刘强,帮牛建设抹胸推背掐人中,他才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来穿衣服。
刘强挣脱习铭昊,还要上前打牛建设,被王平和习铭昊拦住。
“冷静一下,你想打死他呀?”王平吼道。
“我打死这个畜牲!”刘强咬牙切齿地说。
“打死他你不得判刑枪毙?”王平说,“就算打伤了他,你都得坐牢,你的孩子不管了?外债不还了?闹得谁都知道,你的脸面不要了?”
刘强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哭道:“我他妈哪还有脸面啊?我都让这畜牲给戴了绿帽子了,我还要什么脸面?”
牛建设穿好衣服,默默地出了门,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你看好刘强,先别让他回家,我送建设回去。”王平说。
“你不用送,不用送,不用!”牛建设被打得不轻,除了腿瘸之外,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一只眼眶也乌青乌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