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郑纭珊天还没亮就被冬寒嬷嬷叫起来,穿衣梳头,洗脸刷牙。收拾好后,便被冬寒嬷嬷拉着往凌喜月的房间走去。
冬寒嬷嬷一路上对她絮絮叨叨,“纭珊,你等会见了小姐赶紧给她认个错……”
“纭珊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惹小姐生气了……”
“……小姐若是骂你,你可千万别顶嘴,等她骂完就好了……”
给凌喜月认错?
不愿意。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凌喜月这么讨厌,郑纭珊宁愿被凌喜月打死,也不愿意给她认错。
一路上,郑纭珊一声不吭,听着冬寒嬷嬷念叨,跟在她后面走着。
在拐角处,一阵风吹过,桂花如雨般落下,落在二人身上。
冬寒嬷嬷就在此处停下,转过头拉着郑纭珊,“前面就是小姐的房间了,我就不过去了。我刚刚讲的话,你可都记住了吗?”
郑纭珊点点头。
等看着冬寒嬷嬷离开后,郑纭珊走到门口。
凌喜月看来还没有起床,郑纭珊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
等了好一会儿,郑纭珊才听见屋里有人喊,“来人——来人——”
郑纭珊赶紧进去,见凌喜月坐在床上,朝自己伸出了手。
郑纭珊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想到得攒钱赎身,也二话不说,赶紧扶着她下床,给她把衣架上的衣裳取下来,给她穿上。
凌喜月冷眼瞥着郑纭珊,“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知道自己错了?”
郑纭珊没有回答,只是不吭声地给她整理衣裳。
凌喜月翻了个白眼,斜眼看着郑纭珊,“问你话呢!”
郑纭珊道,“我以后不会迟到了。”
凌喜月得意一笑,“知道就好。”
洗漱化妆完毕后,凌喜月依旧是在房中看书写字。
今日房中来了个先生来教凌喜月,她在旁人面前一向表现出温婉贤淑的样子,因此没有对郑纭珊像往日一般打骂。
待到郑纭珊给她磨好墨,裁好纸之后,便让郑纭珊出了房间。
郑纭珊坐在桂花树下闻着花香,从怀里掏出昨夜没吃完的花生糖,拿出一块吃起来。
此时清蝉、明雨、凤月几个人走过来。
清蝉把手叉在胸前,傲慢无礼道,“哟。纭珊怎么出来了?公主殿下不是常说你本分老实,我们几个都比不上你,让你随身服侍小姐吗?怎么?小姐没让你伺候啦?”
明雨冷笑一声,“呵,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被小姐赶出来了?”
郑纭珊站起身,打算走开不理会她们。
但想到她们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丫鬟,在凌喜月身边忍气吞声,便摊开手中的花生糖递给她们,“你们要吃么?”
这几个丫鬟虽然对自己言语不善,但对着花生糖还是来者不拒的,一个个伸出手从郑纭珊手中拿过花生糖。
吃人家嘴短。这话一点没错,凤月一拿过糖便笑到,“纭珊姐姐果真人美心善。”
明雨道,“别以为吃了你的东西就被你收买了,以后小姐发令,我们照样打你。”
清蝉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却是温和不少。
午后,郑纭珊站在院子里凌喜月身旁,看着她弹琴,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一手按在琴弦上,一手拨动琴弦,两手娴熟地相互配合,一曲古色古香的曲调便行云流水般从她指尖奏出。
郑纭珊看着她灵动的手指,只觉得她若是在自己学校,这样的才女,定是会风靡全校,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校内校外的男生。
此时一个郑纭珊没见过的嬷嬷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走到凌喜月身前,“小姐,这是今年刚出的普洱茶,公主殿下让我给您拿过来。”
凌喜月正弹琴弹得入迷,没有理会她。
嬷嬷将盒子递给郑纭珊,“去给小姐泡杯茶。”
郑纭珊听到这话,赶紧去烧水,泡了茶,给凌喜月端了过去,“小姐,喝普洱茶吧。”
凌喜月置若罔闻,继续弹琴,没有理她。
郑纭珊瞧了她一眼,沉住气又将茶端过去了些,“小姐,喝茶。”
凌喜月这次停了下来,将双手压在琴弦上,让琴停止嗡鸣。
琴声当即戛然而止,随后是茶杯打碎在地的声音,“碍事。不就是杯普洱茶么?有本事你让它换种味道。年年都是一样的普洱茶,年年都是一样的味道,有什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