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府中下人们去账房领月钱都是日中去,此时已近黄昏,走至账房内,早已无人,只剩下管账的方管家独自一人。
方管家约摸三十岁,肥圆体壮的身子正斜身靠在案上,一双肉手不停在给腿上的灰猫顺毛。
“方管家。”郑纭珊走到方管家身旁,对方管家道,“我来领月钱了。”
方管家抬头一看是郑纭珊,把腿上灰猫放在一旁地上,往前一推,“去吧。”
方管家坐直身子,拍了拍腿上掉落的猫毛,随后抬头,咧着嘴弯着眉,喜笑颜颜对郑纭珊道,“哟,纭珊来了,要月钱是吧?过来吧。”
郑纭珊见到方管家这副热情模样,倒是觉得他心肠不错,便走了过去,到他身旁,伸开手掌,准备去拿钱。
不料方管家此时却是一把将郑纭珊的左臂牢牢抓住,将她按在怀中,让郑纭珊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不停地在她腰间上下抚摸,来回摩挲。
郑纭珊又惊又怕,不停挣扎,大声道,“你干什么?!”
方管家将脸凑近,沉重的呼吸气流喷在郑纭珊的耳后,“纭珊,长这么漂亮,让我好好瞧瞧你。”
郑纭珊拼命反抗,想要站起来。
双脚刚要着地之时,方管家却是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的背部直接贴在自己的身前,俯首将头埋在郑纭珊的脖颈旁,“纭珊,你乖点,我待会便把钱给你。”
郑纭珊不停前后左右扭动着身子,却是无法从方管家怀中挣脱,她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方管家见她的这般模样,却是更加有了兴致,一脸坏笑,一只手抓住郑纭珊的双手箍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更加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搓揉捏掐。
方管家的脸越贴越近,双唇就快要贴到她的下颌。
郑纭珊此刻张开嘴,
方管家松了手,“哇——”地一声叫出了声。
郑纭珊赶紧趁机将双手用力一挣,从他另一只手中挣脱。
郑纭珊站起身后,反身便往他裆部一拳,然后再往他肋骨重重一拳,接下来再在他脚下狠狠一踩。
方管家这几处要害被人击中,疼得瘫软在地,前身扑在案上,再也无法起身。
郑纭珊拿起桌上方管家手臂下的厚厚账簿走到案上烛台钱,举到火焰正上方,“方管家,您要是再不给我钱,我便把这账簿烧了!”
方管家怕自己苦心书写数载的账簿被付之一炬,赶忙站起身想阻止她,却因为脚上疼痛而跌倒,扑在案上。
郑纭珊居高临下看着方管家,“方管家,你可想好了,这账簿一旦烧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方管家疼痛不已,龇牙咧嘴,“别别别,好纭珊,千万别,千万别……”
郑纭珊从上而下看着他,“那我的月钱呢?”
方管家一手捂着肋骨,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交给郑纭珊手里。
郑纭珊接过钱袋,将账簿夹在腋下,打开钱袋,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铜板和碎银子,这才将账簿重重扔在桌上,狠狠往方管家瞪了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出账房。
一路上,郑纭珊蹦跳着往房间走着,将钱袋抛到空中,再让它落在自己手里,听到银子和铜板相互碰撞的声音,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如同午后阳光灿烂。
晚膳过后,郑纭珊独自一人在房中,拿着镜子,细细看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的痂已经完全掉落,只余下淡淡的一抹红印。
她忽然想起方才听秋蝉、明雨提到的二夫人。
郑纭珊凝视着镜中那双清秀灵动的双眸,“你既是因她而死,我便替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