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喜月冲过去,将郑纭珊狠狠用力往后一推,将她推翻在地,然后伸手就要去拔她头上的玉簪。
郑纭珊一手扶地站起,一手紧紧抓着凌喜月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拽,让她再无法逃脱。
凌喜月疼得大喊道,“放手!放手!放开我!你这丫鬟,真是反了!”
郑纭珊看着她因为疼痛有些泛白的脸,不卑不亢道,“凌喜月,我已凭自己本事,攒够钱赎身,方才唤你一声小姐,算是我最后对你的尊重。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不用再听你呼来喝去。这簪子,既然是金黎公主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没理由要给你。”
郑纭珊将凌喜月狠狠推倒在地,就像她曾经对自己那样,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拍在案上,“这是水果乌龙茶的做法,留给你,爱做不做,爱喝不喝。”
郑纭珊说完只觉得身心舒畅,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大步走出凌喜月的房中,余下凌喜月独自一人瘫坐地上。
是夜,郑纭珊端着盆鸡爪煲,走回房中。
冬寒嬷嬷一见到她手中的鸡爪煲,脸色瞬变,“纭珊,虽说你已赎身,可也不能如此不守规矩呀。”
郑纭珊将鸡爪煲放在桌上,将脸凑近,一脸认真地对冬寒嬷嬷道,“姑姑,我可没有不守规矩。我知道在凌府,蔬菜瓜果倒是可以随便拿,但是鸡鸭鱼肉,那可是万万不可随便乱拿的。”
冬寒嬷嬷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郑纭珊一笑,“我今日下午回来,帮厨子大叔洗菜烧火,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他才答应把这些做晚膳剩下的鸡爪给我。”
郑纭珊拿起竹筷从盘中夹起一只鸡爪放入冬寒嬷嬷碗中,“姑姑,这鸡爪煲我炖了好久,又香又软,不伤牙,您快尝尝。”
冬寒嬷嬷夹起碗中的鸡爪,放嘴里轻轻一咬,肉便剥离骨头,吃进嘴中,香嫩顺滑,轻嚼两下,即刻吞咽下腹。冬寒嬷嬷点点头,“我竟是没想到,就我这副牙,也能啃得动鸡爪。”
郑纭珊道,“用小火慢慢烹煮,鸡爪肉就软了。”
冬寒嬷嬷又从盘中夹起一个带着些汁液的鸡爪,放进嘴中咀嚼两下,“纭珊,你这里面是放了什么料啊?平常的酱可没有这么香呀。”
“我加了耗……”郑纭珊还没说出“耗油”二字,便想起古代长安没有耗油一说,于是她改口道,“我用生蚝熬制了耗油,加在了鸡爪煲里一起熬制,所以有了这比酱香更浓郁的香气。”
冬寒嬷嬷脸上露出惊异之色,“竟是如此?生蚝制油,纭珊你怎么想到的?”
郑纭珊挠挠头,“就是……就是忽然想到的。”
郑纭珊看着冬寒嬷嬷将盘中的鸡爪吃得一干二净,就连里面搭配的土豆和豆腐都全部吃完,笑眯眯问道,“姑姑,好吃吧?”
冬寒嬷嬷打了个嗝,“好吃。以后你走了,可就没人时常给我做好吃的了。”
冬寒嬷嬷说完,似是想起什么事,转身走到床榻边,从底下拿出一双鞋垫,“纭珊,来,拿着,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垫。虽然比不得那些绣娘给小姐们绣的好看,但是穿着舒服呀。你看看。”
郑纭珊伸出双手拿过鞋垫,只见上面黄底红字,绣着“万事如意”四个字,正是自第一次见面起,冬寒嬷嬷便夜夜在烛台下缝制的那双鞋垫。
郑纭珊抬起头,“姑姑……”
冬寒嬷嬷道,“纭珊,你明日出府之后,可以先去我一个故友那,她住在落门县,离长安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我跟她说了,你先去她那住上几日,等找到新的住所再离开。她叫霞英,你叫她霞姨,她会好好照顾你的。明日我跟车夫说,让他带你去。”
郑纭珊之前一直沉浸在恢复自由身的快乐中,直到如今听冬寒嬷嬷如此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与冬寒嬷嬷就要分别,她扑在冬寒嬷嬷怀中,一把搂住她,“姑姑,姑姑,我舍不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