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都快被炎颜抽肿了,小柳说话也学乖了。
见小柳嘴上终于消停了,炎颜又对准他的左眼,一拳狠揍下去。
刚才这男人没少往她身上看,让你再看!
姑奶奶的身不是身,是戳你狗眼的金针!
炎颜正揍的起劲儿,冷不防腰间一紧,整个人转眼就被拎出了堂屋。
她低头一看,顿时怒火横生。
又扯她腰带,这男人……真特么讨厌!
小柳从堂屋里追出来,站在院子里捂着肿成屏蓬的脸,冲着墙头上叫嚣:“云(人)果(给)吾楼(留)哈(下)啊!”
沈煜云手里提着炎颜,回头对小柳笑道:“等你打得过她,想怎样随你便,就你现在这样,当心断子绝孙!”说完,提着炎颜一个纵身,就不见了。
这边人刚走,外头就笔直闯进来个通身素锦裙裳的年轻姑娘。
姑娘站在院子中央逡巡一圈,又进正房里找了一遍,出来时俏脸微沉,问洪爷:“大爷人呢?深更半夜的,他去哪儿了?让他出来见我!”
洪爷躬身赔笑:“男人家,深更半夜还能上哪儿啊。大爷一路辛苦,好容易回来一趟,去松快松快也是应该的不是?”
姑娘绣眉紧蹙不吭声,再院子里站了片刻就径直往外院走。
“您这就要回去了?不再坐会儿?”洪爷赶紧跟出来,语气带着明显的客套。
姑娘也不回头,边往外走边道:“给我送壶茶来,我今晚不走了,就在这儿候着你家大爷!”
洪爷额汗立马就下来了:“您这……这不合适吧?大爷回来又要训斥属下不会办事。”
“他若训你我自会说话,不牵扯你。”
姑娘说话时恰经过小柳身边。
小柳赶紧恭敬行礼。
嘴太疼了,他就没开口。
姑娘撇了小柳一眼,皱了皱眉:“你家大爷挑人的眼光越来越不行了,怎的什么牛头马面都收留!”说完,一脸嫌弃地走了。
柳牛头马面:“……”
突觉风萧萧兮易水寒,他俊朗的脸,居然被人当成牛头马面。
洪爷走过小柳身边,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顿时一脸诧异:“小柳你这是……被大哥打了?”
大哥从来不体罚属下,洪爷见小柳被打的这么惨,莫非这家伙是……调戏大哥了?
“挪(那)穴(小)浓(娘)泼(皮)堵(打)堵(的)”小柳捂着肿成包子的脸,气地直跳脚。
洪爷半天才听明白,敢情这位是被大爷带回来的那姑娘打的。
那甭问,肯定是小柳把人家姑娘撩急眼了,这小子向来嘴欠。
仔细端详小柳的脸,洪爷也憋不住笑了。
“也不能怪大小姐没认出你。就你现在这模样,别说大小姐,估计连你亲娘都不认得你,哈哈哈哈哈……”
怒瞪笑的没节操的洪爷,小柳愤然回自己屋去了。
原本他也打算今晚出去风流快活,可如今变成这幅样子,估计连最便宜的花娘都不想伺候他。
不过没关系,等脸养好了,他还是那个风流不羁的柳狼君。
到时他头一个就收拾那姑娘……嘶……真疼!
这娘们儿下手真特么狠!
这娘们……
真特么漂亮!
要今晚梦见这姑娘,他估计都得做那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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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云功夫十分了得,手里提着个炎颜,照样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不过片刻,已经带着人出了豪府。
他脚刚站在东侧门外,不远处的街巷里就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一辆轻巧的车轿直奔俩人这边而来。
车夫是个打扮精干的年轻人,把车轿稳稳停在府门前,下车对沈煜云恭敬行礼。
这辆车轿显然是专门在这里候着沈煜云的。
沈煜云提着炎颜上了车。
进入车轿,沈煜云把炎颜往旁边一丢,随意往车内榻上一倚,就不理她了,好像根本不担心她逃跑。
车身有节奏地轻微摇晃,马车行走的速度不慢,却很稳。
炎颜四下打量,这车外面看着不起眼,内里的空间却很大,日常用物尽皆齐备,还订有壁柜,茶案,书灯……家具齐全,做工细致。
这简直就是山海界版房车啊,在这车上过日子都没问题。
炎颜估摸这车轿大概就是沈煜云走商路上用的车子。
这家伙还挺会享受。
打量完车轿,炎颜目光又转回沈煜云身上:“喂,这大半夜的,你带我上哪儿啊?”
沈煜云闭着眼,随口应了句:“半夜除了红楼教坊,还能上哪儿?”
炎颜压了压眉心:“你带着我去逛窑子?”
这男人有病吧!
沈煜云慢悠悠睁开眼,:“不然呢?你替我解决?”
炎颜翻他一眼:“我对豆芽菜不感兴趣。”
沈煜云笑了:“没尝过怎么知道是豆芽菜。”说话就作势要起身。
炎颜立马警觉地窜到车门边:“你敢胡来,我立马就把这条街上的人都喊起来!”
沈煜云嗤笑:“还以为你能动真刀枪呢,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知道对方是在戏弄她,炎颜脸一红,又坐了回去:“你既然已知道东西不是我偷的,又跟了我一路,亲眼看见我什么都没干,为何不放了我?”
她很烦躁。
都试好几回了,怎么也进不了须弥境,炎颜觉得大概不是须弥境坏了,兴许是这男人给她动了什么手脚。
这也是炎颜没逃跑的原因。她必须得弄清楚进不去须弥境的原因,如果是沈煜云搞的,还得让这人给她解开禁制。
还有吨巴。
她被抓这么久了,吨巴一只没现身。
小家伙是没办法靠近她?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心里正琢磨,马车突然停了。
沈煜云起身就把手伸向炎颜的腰带。
炎颜避开他的手:“不用你拎,我会走。”
沈煜云觑着她。
炎颜无语,朝天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不逃跑,行了吧?”
沈煜云语气低低地:“你身上有我的东西,就算逃跑也没用。你若真聪明,就乖乖跟着我。”说完先下车去了。
炎颜冲着男人的后脑勺咬牙切齿,终是无奈跟着下了车。
眼前是座灯火通明的绣楼,一共三层,装点得富丽堂皇,各色花灯焕然璀璨,院中人生喧嚣,丝竹阵阵,歌舞升平……
确是个昼伏夜煌的削金场。
沈煜云的车轿才停在门前,老鸨就撂下所有客人,带着一众龟奴迎出门外。
“就知道这几日大爷要回来啦,咱们沛桐姑娘早就念叨上啦。沛桐姑娘可想您呢,刚才还叫小厨房预备了您最喜欢的几样下酒小菜。我们劝她说您忙,才刚回来不定就得空上咱这儿来,您猜沛桐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