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逸瑜伽出征,三月有余,朝堂政事由司徒九都的父亲恒亲王把持,牧国公在旁协助,丞相府的势力被打压,大将军府因为常年在外驻扎,也就免受了这场无形的波及。花无艳每天就待在昭仪殿里,医书、古琴、玉笛相伴,纳兰洺笙的双腿在她的医治之下,两个月前就已经能够正常行走。至于德妃腹中的胎儿,因为答应了凤倾逸,所以她很是上心,三天两头就往玉德宫跑。日常相处中,她发现宫芸儿并没有像方灵悦儿和纳兰洺雁那般难相处,她就像一个邻家女子那样,时常对你温柔地笑着,让人有种沐浴在微风中的温暖。
雪云国的地域果然是养人,出来的都是些温柔似水的人物,花无艳由衷地叹道。有时候德妃会留她一起用膳,聊些家常,但聊着聊着,宫芸儿的话题总是会慢慢转移到凤倾逸身上,所以每到这个时候,花无艳就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然后借机离开。
“妹妹为何要走,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花无艳停下了出门的脚步,转过身望着宫芸儿,不答反问:“娘娘何出此言?”
“妹妹不喜欢皇上?”宫芸儿也没有回答花无艳的话,急促地问道。
“……”花无艳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喜欢吗?不喜欢?她不知道这个答案,正如同她不知道凤倾逸对自己的感情一样。所以对于宫芸儿突如其来的问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反驳的话都没有。
“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是在几个国家来人的国宴上,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嫁。即使父皇不同意,我也坚持过来,他需要的是一个和亲的公主,可父皇不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因为我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可是我还是过来了,孤独异乡,但是我不后悔。”宫芸儿坚定地说道。
“……”花无艳再一次无言以对,顿了顿后,方才回道:“娘娘觉得如此的选择,是苦了谁?”
不等宫芸儿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凤倾逸身为一代帝王,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和亲的公主,而不是宫芸儿,娘娘何必为了一个人苦了自己。”
“我……”宫芸儿无言,埋着头思索花无艳说的话,但是很快又抬起头来,肯定地说:“你的心里明明就有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娘娘这话,我不太明白,不知娘娘指的是谁?”花无艳笑着问道。
“当然是皇上。”
“哦,那是你们喜欢的皇上,不是我认识的凤倾逸。”花无艳平淡地说。
“你直呼他的名字?”宫芸儿听到花无艳叫出凤倾逸的名字,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让花无艳离开。
回去的路上,花无艳在心里苦笑道:“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一个病人都能看出来你对他感情。”
八月,秋高气爽,战役大捷而归,玉临军队成功击退楼兰小国的大举来犯。剿灭敌军十万余人,俘虏一万余人。可是凤倾逸带着去的军还是损失了十万军队,带去的三十万军队,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到二十万人。据说,玉临国主在亲身上阵之前,肩中毒箭,军医救了三天三夜才挽回他的性命,吓得人心跳一蹦一蹦的。
军队归来的时候,花无艳偷偷地出宫去城墙上观望。当她看到一身黑衣战袍,目光有神的凤倾逸骑着高头大马向她缓缓走近时,即使知道对方并不知道她就站在城墙之后,可还是觉得好激动。周围百姓,箪食壶浆,站在一边拥护那些保卫了他们家园的军队。她心想,就算他不是一个号男人,或是一个好朋友,也一定是一个受百姓拥戴的好国主、好君王。不愿多想,她悄声离开城墙,溜进了人群中,凤倾逸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城墙上观望自己。
花无艳刚回到昭仪殿没多久,司徒九都就来了。他连战袍都没有脱下,最明显的事脸上黑黑点点的胡子,她笑道:“大将军凯旋了呢?怎么?不先回去看一看,倒是来我的昭仪殿讨茶喝?”
对方爽直一笑,径直坐到椅子上,将自己的头盔脱下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有功的将士都在大殿论功行赏,我功劳小,懒得再那儿等,又不让离开皇宫,所以就溜到这里了。”说完自己喝下杯中的茶水,赞词叹道:“离京三月,再品香茗,才发觉整个天下,独你这儿的茶水最是让人神清气爽!”
“那是自然!”花无艳毫不吝啬她的自信,她的茶艺,可是爹爹花了好多精力才培养出来的。“我这茶,可是用上等雪莲,研磨成粉,晨时用带露花瓣浸泡,大量养身草药,混茶叶而炮制,当然是其他地方的茶比不上的。”
“你倒是毫不谦虚!”司徒九都如实说道。
“有什么好谦虚的?我的茶,是我精心炮制而成,唯独我的朋友可以喝到,其他人,休想染指一滴!”
“哦,是吗?那为何朕没有品尝过呢?难道朕也是属于你所谓的其他人的范围吗?”花无艳话刚一说完,就有一段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人同时向外面看去,一身黄色龙袍的凤倾逸正大步向这边走来。他身材高大,站在门口轻易挡住了射进来的阳光。只见他不顾两人诧异的目光,走到花无艳的旁边,坐下,端起花无艳面前的的茶壶,一口饮尽,然后叹道:“果然是好茶,比内务府的的碧螺春还要入味三分!”
花无艳看到他这么狂野的动作一时有些惊讶,心里猜测是不是在边疆待久了,行事作风都被那边的百姓同化了?凤倾逸没有看到花无艳的疑惑,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这茶,可有雅名?”
“回皇上的话,山野粗茶罢了,哪有什么雅名?”一对上凤倾逸,花无艳的语气就是这么地有礼貌和疏离,不似刚才和司徒九都相处那般平和自然。司徒九都看着他们两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