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花无艳被凤倾逸这一下,弄得有些不自在,等到凤倾逸松开手她回头望的时候,除了天边那一轮圆月的光有些暗淡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花无艳又一次问道:“刚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是,我只是想多抱一抱你而已。”凤倾逸伸手揉了一把花无艳的头发,柔声说道,随即便再次伸手抱住了对方,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他永远都不会告诉花无艳,刚才他看到的是什么。月亮周围有红晕,这个典故他父皇曾经告诉过他,只有拥有帝命的人才会看到这异象,而看到这异象的皇帝,势必会有血光之灾。花无艳是花秋国的遗孤,他不敢保证她是否知道这个异象,不过能避免的还是要避免,所以他万万是不会将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花无艳的,永远不会。
玉临四周被围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坚固的堡垒,纳兰洺笙恢复之后,又成了叱咤边疆的鬼面大将军。而秦风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玉容将军,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秦风的皇帝去了琉璃家寻找,却被告知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拿下玉临,正是关键的时候,秦风皇帝哪里肯相信,便觉得是他们故意不说的,于是一怒之下,抓了琉璃玉清的爷爷,只为逼迫琉璃玉清现身。然而在被抓的当天晚上,琉璃玉清的爷爷就选择一死来成全。
琉璃玉清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秦奕看到她眼睛瞬间就血红一片,深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不过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住她,紧紧地将对方抱进怀里,然后安慰道:“你爷爷不会白死的,他是为了保护你们,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啊!”
又道:“所以你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不应该去辜负你爷爷的对你们的保护,如此乱世,你更应该要好好地活着。”
闻言琉璃玉清突然抬起头来,望着秦奕,问道:“你可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乱世吗?”
“恩?”秦奕愣住了,反问道:“难道现在不是真正的乱世吗?”
“现在当然不是真正的乱世,现在还不够乱,你知道吗?真正的乱世到来之后,整个天下,大抵该是统一了吧?”琉璃玉清又道,然而不等秦奕说话,她就已经从秦奕的怀里离开,转身至秦玥的房间里,抱住秦玥睡了一夜。
秦奕已经被琉璃玉清的话震撼住了,她的意思是还没有到真正的乱世,可是现在的局面,整个天下几乎都已经乱成一片,难道还不是乱世吗?
转眼时间又慢慢过去,玉临周边地方都守卫得很好,目前看来,用不着多少时间,玉临的危机就会过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然到了花无艳孩子的分娩期、凤倾逸将京城最好的几个接生婆都请到了皇宫里,只等哪一天,花无艳的孩子出世。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玉临皇城之下,有一伙人正在挖着地洞,那地洞连绵不绝数千里,已经快到了皇城门口……
那一日,花无艳正当在花倾殿里喝着安胎药,忽然一阵巨大的声音响彻耳边,不禁抬目望去,只见皇宫城门那边,飘起滚滚浓烟。花无艳不禁一惊,心想是何等阵仗,想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便唤来香鲤,道:“香鲤你过去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娘娘!”香鲤闻声而出,不做半点滞留。花无艳已然喝不下手中这碗安胎药,焦急地等着香鲤回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香鲤回来了,可是面色确实十分沉重,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重,花无艳心下一惊,心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无艳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香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香鲤抬起头定定地望向花无艳,不知是不是该向她说出实情,这件事发生得太过于突然了,就连香鲤,现在想起刚才所见的那场面,都不免心惊。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花无艳稳了稳心神,示意香鲤继续往下说。
“娘娘,城门被攻破了。”香鲤只好言简意赅地回道。
“怎么可能?现在玉临四面都有军队把守,城门怎么可能被攻破?”花无艳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花无艳偏头望去,只见那宫芸儿一身红衣站在门口。花无艳心下好奇,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还不待她出声细问,那宫芸儿已经缓缓向自己走来。
“因为我哥已经笼络了玉临境内不少城镇的城主,早在一年前,我哥就已经在京都底下挖通地道,只等有朝一日,京都里面没有将士,我哥便趁机而入。我哥哥谋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而我,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真是老天有眼!”宫芸儿边向花无艳走近,边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攻破城门的,是你哥的手下?”
“当然!”宫芸儿扬起脑袋,略微倨傲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不是很爱凤倾逸吗?”
“是啊,我很爱他,你知道我为他生孩子的时候我有多怕吗?我怕自己就这样死去,可是我还是为他生下了那个孩子。只等着有一天,他会发现我对他的付出,发现我的好。”
宫芸儿说着几乎快哭了,“可是我做了这些又如何?他还是喜欢你,宠了你后又去宠你的妹妹,那么我呢?我为他抛弃了国家,抛弃了宠爱我的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最后都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他的忽视和伤害。”
“是,我很爱他,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一直爱下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我还不如不要,毁灭了最好,谁也得不到。”宫芸儿说着痴痴地笑了,“一年前皇兄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里应外合,兄妹齐心,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花无艳一边听着宫芸儿的话,一边将这些话都放在心里暗自比较,心道:难怪在一年前宫芸儿突然不争不抢,在宫里就好像已经没有了存在感一般,原来原因,竟然是出自于这里。从那个时候开始,宫芸儿想的已经不是去得到凤倾逸的爱,而是将凤倾逸所在乎的一切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花无艳更加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宫芸儿现在的模样,只见曾经如花般娇嫩的皮肤,现在已经隐约有了纹路,由此可以得出,这段时间以来,宫芸儿内心世界里的挣扎和无奈。或许,她也是因爱生恨吧,世间因爱生恨的女子,大有人在。花无艳不禁心想,如果有一天凤倾逸也如此对待她,她会不会像宫芸儿一样,将对方在乎的东西都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花无艳不禁有一阵后怕。再望向宫芸儿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反驳对方了。
“你说话啊,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就没有一句想说的话吗?”宫芸儿望向花无艳,心里也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没什么话可说,子非鱼,安知鱼之故?我不是你,自然不会体会你的想法。”花无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宫芸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