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六章 渣爹(1 / 1)繁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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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惟德这时候刚刚把异母嫡妹盛惟娆劝回去休息。

其实昨天晚上他本来打算自己守整晚,让弟弟妹妹们都能够好好休息下的。

然而天还没黑的时候,盛兰斯就把他喊到后面,跟他说了分家的事情:“你祖父这会怕是动了真怒,关键是你大伯跟大伯母,似乎也有些厌了为父了尽管你祖母愿意帮忙,但你也知道,你祖母素来没什么口才,怕是未必说服得了其他人!”

他叹了口气,满怀希望的看向长子,“现在能令你祖父收回成命的,为父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了!正好你外家登门,这两天,你也别管白氏的后事了,反正白氏既对不住你娘,也不是没有亲生子女在。你多陪陪你外祖父、舅父他们,得空给他们讲一讲此事,请他们帮忙斡旋下。你那外祖父跟你祖父是多少年的交情,依你祖父的为人,是一定会给他面子的!”

然而盛兰斯早年曾因为敖氏,被盛老太爷暴打过,后来又有白氏孜孜不倦的挑拨离间,对嫡长子并不亲近。

要不是碍着老太爷老夫人重视长孙,无子的盛兰辞夫妇也对长侄十分关心,盛兰斯不敢平白为难这个儿子,他一准要苛刻盛惟德。

饶是如此,父子俩也是疏远惯了。

所以盛惟德闻言,非常反感的拒绝了他的要求:“长辈们的事情孩儿并无置喙的资格,但不管怎么说,继母也是娘,娘没了,做儿子的哪能连后事都怠慢?至于分家的事情,既是祖父之意,咱们做晚辈的应该恭顺服从才是!”

“糊涂东西!”盛兰斯大怒,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喝道,“你说的轻松!你会做生意还是会读书?!什么都不会,分了家你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花什么?!你就是愿意自己一个人去喝西北风,也不想想你弟弟妹妹尚且年幼,过得来苦日子?!”

盛惟德踉跄了下才站稳,不禁冷笑:“以祖父与大伯的为人,纵然将咱们这一房人分出去,会不给咱们安身立命的产业?”

“老子还没死!你倒是就惦记上继承二房的家产了是不是?!”盛兰斯立刻破口大骂,“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就知道你惦记着你那个水性杨花的亲娘,巴不得看老子倒霉!!!这回老子活着从衙门里回来,你失望的很吧?是不是?道老子死了就没人管着你,这二房你当家了是不是?!”

盛惟德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爹的本性,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刻心中也不禁千回百转,用力攥了攥拳才忍住哽咽,道:“大伯素来慷慨,给咱们的东西不会少的。爹如果愿意好好过日子,即使离了这盛府,咱们一家人何愁落魄?再者……”

“啪!”盛怒的盛兰斯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彻底撕下父亲的脸皮,怒叱:“你去不去求你外家?!”

“……不去!”盛惟德咬着牙,坚决道,“孩儿这些年受外家照拂,已经十分惭愧!怎能再为违逆祖父求到外祖父跟前?如此岂非也是伤了祖父之心?!”

他这番话可不只是讲讲的,接下来任凭盛兰斯对他拳打脚踢,还是好言相劝,都是硬撑着不肯点头后来过来送夜宵的侍妾若柳看着盛惟德奄奄一息的模样被吓着了,战战兢兢的向盛兰斯说情:“敖家人现在就在府中,虽则因为大公子一片孝心,今儿个没陪他们家小姐公子游园就回来给夫人守灵了,故而没怎么相处。但说不得明儿个还会过来探望大公子,到时候看到大公子这伤,敖家人岂能不过问?”

本来敖家因为敖氏的缘故,对盛兰斯就非常不喜欢,再知道他们家嫡亲外孙被盛兰斯打了,挨打的理由还是因为不愿意违背祖父之命,可想而知,都不用敖家在盛老太爷跟前添油加醋,老太爷能直接强撑着病体跑来二房把盛兰斯往死里打!

盛兰斯想到这儿不禁凛然,这才放过盛惟德:“滚!滚回去好好想想,要是二房现在就被分出去单过,你这个所谓的大公子又算个什么东西!合着老子希望你祖父收回成命,难道只是为了自己?!”

服侍盛惟德的小厮盛安噙着泪,小心翼翼的搀了他回房,打水给他收拾,看着主子身上的伤痕,盛安又气又恨,见内外无人,忍不住小声道:“要不是老爷不争气,老太爷好端端的何至于要把二房分出去?老爷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思悔改,反倒迁怒公子!”

盛安是盛家家生子,父母都在盛兰辞手底下做事,乃是盛老太爷亲自指给长孙的人,所以对盛兰斯既无好感,也无敬畏。

他伺候盛惟德多年,盛惟德性情宽厚,主仆情深,自然为这位大公子抱屈。

但盛惟德只是沉默。

“老太爷或者敖家人要知道公子受了这样的委屈,不知道会有多心疼!”盛安轻手轻脚的给他擦着药,口中试探的问。

“……不必了。”盛惟德思索良久,却只惨笑了一下,摇头道,“祖父这会乃是被气病的,外祖父也是因为身子骨儿不大好,才来郡城求医!这些年来,若无两位长辈的回护,安有我今日?”

他有些疲倦的合眼,轻声道,“然而我资质平庸,迄今不能回报两位长辈一二,又怎么能叫他们病着还要为我操心呢?好在爹心里也存着忌惮,没有真正打伤我,些许瘀伤,敷两日药也就是了!”

盛安心头愤懑,但苦劝半晌,也就说服了盛惟德休憩一晚,到明天早上再去为继母守灵。至于告状,盛惟德担心盛老太爷跟敖老太爷听说这事后会急火攻心,从而加重病情,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

盛安无奈,去灵堂通知了盛惟娆姐弟后,心中暗暗叹道:“但望老爷能够念一念骨肉之情,别再对大公子动手才好!”

所以这天早上,盛兰斯又来喊长子过去说话,盛惟德只皱紧了眉,盛安却连脸色都变了趁陪盛惟德朝外走的光景,他经过盛惟行身边时,悄悄丢下一句“去找大老爷”。

说是找大老爷,但盛兰辞作为盛家现在的当家人,哪怕府里还有客人在,他也是一大早就出门巡视产业去了,根本不在府里。

如此接到消息的就是冯氏冯氏一听就知道盛兰斯在打什么主意,哪肯让他如愿以偿?

“这时辰乖囡应该还没出门,你去下朱嬴小筑。”依照冯氏对这件事情的上心,是恨不得亲自去二房的,但她作为盛府的当家主母,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可想而知,如果她当真这么做了,估计盛家叔嫂不和,做嫂子的巴不得小叔子速度滚出家门的消息,转眼就要传的满城风雨了。

冯氏可不想为了盛兰斯毁掉自己的名声,短暂的思索之后,她命细泉,“着她速速去客院,跟敖家说一声:德儿似乎有点不舒服!”

片刻后,朱嬴小筑,刚刚梳洗好,打算往隔壁琼葩馆看公孙应姜的盛惟乔听到这个差使,吓了一跳:“昨天早上大哥还好好儿的,现在怎么样了?”

“大公子没事儿。”细泉知道事情紧急万一盛惟德被盛兰斯说动,当真站到亲爹那边,不肯让二房分出去,可就麻烦了所以边推着她走,边小声道,“却是夫人听说二老爷在刁难大公子,怕大公子受委屈,却又不好出面,只得请敖家出马!”

盛惟乔闻言一惊,继而厌烦道:“二叔这些年来从来没关心过大哥也还罢了,如今还要刁难大哥,这也太过分了!”

细泉心说这位二老爷做的过分事情还少吗?要不然夫人跟三夫人都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做什么铁了心要把二房分出去?

“所以咱们走快点,免得大公子多受委屈!”不过冯氏暂时还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跟肖氏的打算,此刻细泉自也不多言,只道,“至于二老爷,回头自有老太爷跟大老爷管教!”

盛惟乔很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她们匆匆赶到客院的时候,狄氏一开始还以为盛惟乔是来找女儿玩耍的,才照面就赔笑:“真是不巧,小镜昨儿个晚上有些不适,想是累着了,今天想好好的躺一躺呢!”

“敖姐姐不舒服?”盛惟乔一怔,忙关切道,“要紧么?要不要请杭大夫来看看?”

细泉则见缝插针的接话道:“狄夫人千万不要觉得麻烦,我家夫人方才已经派人去请杭大夫了,过来给敖小姐把脉也是顺路的事情。”

狄氏意外道:“不知道府上哪位……?”

“昨儿个傍晚,大公子被二老爷召见之后,晚上没能去给二夫人守灵。”细泉低眉顺眼道,“方才听二房那边的消息,二老爷又把大公子唤过去了。我们夫人急得不得了,然而夫人也不好干涉二房父子之间的事情,只能先把大夫请来,打算待会找理由将大公子喊去大房,让杭大夫趁机给大公子瞧瞧,免得大公子落下什么痼疾,那可就不好了!”

狄氏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急切道:“竟有此事!可知道二老爷做什么要这样对待德儿?!”

见她神情急切,眼中流露出来的惶恐与担忧更是毫不作伪,盛惟乔很是唏嘘:“大哥的这个舅母对他都这么关心,何况是嫡亲的舅舅、外祖父呢?然而二叔这个亲爹,对大哥却连外家都不如!”

却不知道狄氏这会被吓坏了她还以为盛兰斯是知道了白氏身死、自己下狱的真相,所以迁怒盛惟德呢!

偏偏细泉也没给她详细解释,只说:“报信的下人没说。夫人担心大公子,是以不及打探就命奴婢陪着二小姐过来了。”

狄氏用力掐了下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勉强笑道:“实在多谢你们了,这么着,我得赶紧给老太爷那边说声,寻个理由好把那孩子从二房喊走才是!”

冯氏的目的就是借助敖老太爷的身份,让盛惟德从盛兰斯跟前脱身,见狄氏已经这么说了,细泉跟盛惟乔自然不会留下来打扰,又关心了两句敖鸾镜的身体,也就先告辞了。

狄氏这边心急火燎的跟公公通风报信暂时不提,单说盛惟乔跟细泉出了客院之后,也是匆匆回到大房,给冯氏复命。

谁知才进乘春台,就看到外间守了好几个下人,内中有三两人十分面生,穿戴也跟盛府下人不一样盛惟乔诧异的打量几眼,认出她们是宣于府的人,不免惊讶:“姨母来了?”

这可是非常稀奇的事情,宣于冯氏虽然就比冯氏大了七岁,但因为已经是老夫人这个级别,在南风郡算是屈指可数的头面人物了,哪怕冯氏也是盛家实际上的主母,但因为上面公公婆婆都还在,场面上的分量可不能跟宣于冯氏比。

再加上盛惟乔的表哥宣于涉年轻识浅,宣于家目前实际上是宣于冯氏在掌管,自然非常的忙碌。

所以这两年宣于冯氏轻易不出门,纵然有什么事情要跟妹妹说,也多是打发人来喊冯氏母女去宣于府的多。

今天这非年非节的怎么忽然亲自来了呢?

“总不可能是为了给二婶吊唁吧?”盛惟乔满怀疑虑的想,因为她的姨父宣于勒太渣,她这个姨母最恨的就是白氏那种横刀夺爱鸠占鹊巢的人了,虽然白氏没有直接得罪过宣于冯氏,但宣于冯氏对白氏的死,十成十是喜闻乐见再说按照白氏的身份,也不足以叫宣于冯氏亲自吊唁啊?

带着这样的不解,盛惟乔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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